檔案股。 周俊臣推門走進來,四處看了看,說道:“陳雷去哪了?” 一名科員回答道:“陳股長剛走,沒說去哪。” 周俊臣皺著眉頭,說道:“每次用他的時候,就找不到人影……你們誰寫字快?” 檔案股這些人里面,汪學霖不僅文化水平最高,而且書寫速度又快又工整。 見大家都在看自己,汪學霖站起身,說道:“周主任,我還可以。” 周俊臣:“缺一個記錄員,你臨時頂替一下。” 汪學霖:“是!” 兩人一先一后,來到一樓審訊室,坐在椅子上的于擇水站起身,對周俊臣鞠了一躬。 周俊臣看了看他,說道:“副站長今天公務在身,改由我來訊問。” 于擇水:“周主任,我該說的都說了,沒有任何隱瞞。” “我想知道百合的一些情況。” “白河?” “于擇水,你最好老實一點,難不成還想試試刑具的滋味?百合是共黨在堰津的潛伏人員,最近頻繁出現在電波呼叫中。” “您說的是百合啊,對不住,我剛才聽岔了。” “知道這個人嗎?” “聽羅永青提過一句,百合是新派遣的情報員,組織上剛剛啟用他……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羅永青認識百合?” “不太清楚。” 周俊臣惋惜的說道:“羅永青要是不死就好了,這個人太重要了……” 于擇水一拍腦門,說道:“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或許和百合有點關系。” “說!” “有一次我在羅永青家里,發現一張新新咖啡館的賬單收據。” “這能說明什么?” “據我所知,羅永青沒有喝咖啡的習慣,況且,活動經費有限,也不允許我們出入那種高級場所,除非……” “除非他是去接頭!” “周主任,我是這么想的,去那種地方接頭,應該是為了符合百合的公開身份!” 周俊臣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這個情況很重要,回頭我就向副站長匯報!” 于擇水想了想,說道:“羅永青死了,共黨方面會委派新的聯絡人,接頭地點肯定也換了。” 周俊臣沉思半晌,說道:“即使換了接頭地點,估計也會是類似場所……接著說,還有沒有其他情況!” “真沒了。” “如果不把你帶進審訊室,你是不是就想不起來這件事?” “周主任……” “你供出的那幾個共黨,我們的人搜遍全城也沒找到,你怎么解釋?” “這不能怪我,肯定是得到消息逃走了。” “胡說!這件案子并未公開,他們怎么會得到消息!” 于擇水低著頭,說道:“萬一百合就藏在堰津站內部……” 周俊臣默然片刻,說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要嚴守機密,明白嗎!” “明白。”于擇水躬身退了出去。 周俊臣來到汪學霖近前,拿起筆錄本粗略瀏覽一遍,說道:“字跡工整,記錄準確,非常不錯,比你們陳股長要強的多!” 汪學霖:“您過獎了。” 周俊臣合上筆錄本,轉身走出審訊室。 ………… 兩天后。 紅寶石咖啡館。 汪學霖和王新蕊相對而坐,每人面前放著一杯咖啡。 汪學霖把那瓶香水推了過去,說道:“正宗法國貨,市面上很難買得到。” “給我的嗎?”王新蕊欣喜的拿起香水,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喜歡嗎?” “喜歡,謝謝!” 汪學霖微笑著說道:“你送了我領帶,怎么都覺得無功不受祿,回贈禮物也是應該的。” 王新蕊立刻沉下臉,把香水放在桌上,說道:“對不起,要是這么說的話,這瓶香水我不能要。” “為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朋友之間的交往,不應該像還人情一樣的你來我往!” “王小姐,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汪學霖一時詞窮,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 王新蕊噗嗤一笑,說道:“看把你緊張的,好了,逗你呢,我沒那么小心眼!” 說著話,把香水收了起來,小心翼翼放在包里。 汪學霖松了口氣,他雖然心思敏捷,受過專門的特工訓練,但是如何與女人相處,他完全是門外漢,尤其是對抱有好感的女人! 王新蕊輕攪著咖啡,漫不經意的說道:“學霖,你家里有車,怎么從來不開車上班?” “電車也很方便。” “電車很擠的,小偷還多。” “趕上人多的時候,可以坐黃包車。” “其實你是不想太過招搖,對不對?” 汪學霖笑了笑,說道:“多少也有一點。” 王新蕊單手托腮,若有所思的打量汪學霖。 汪學霖摸了摸臉,說道:“怎么了?” “我在給你相面。你知道嗎?相由心生,一個的長相很大程度取決于內心。” “你還會相面?” “其實相面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并非是江湖術士以騙錢為目的的信口開河。” “哦?那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王新蕊端詳了一會,說道:“要是說錯了,千萬別介意。你是一個喜歡簡簡單單的人,有正義感,嫉惡如仇,凡事不愿意多做解釋,有心事寧愿埋在心里,也不愿對別人傾訴。怎么樣,我說的對嗎?” 汪學霖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似是而非,五五開吧。” 王新蕊笑道:“哪里似是而非了,明明是一針見血!” 與王新蕊接觸的時間越長,汪學霖越覺得,這是一個既聰明又風趣的姑娘! 不像有的女人,雖然有一張漂亮臉蛋,但是言談舉止待人接物,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比如那位童大小姐! 咖啡館門一響,一個中等身材,刀條臉,留著八字胡,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邁步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本新青年雜志。 刀條臉四處看了看,徑直坐到汪學霖鄰桌的位置。 服務生走過來,說道:“先生,您喝點什么?” “一杯咖啡。”刀條臉把雜志放在桌上。 王新蕊:“學霖,我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形象。” 汪學霖呷了一口咖啡,說道:“非常好!” 王新蕊佯嗔道:“文人陋習,惜字如金。你就不能多說一點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