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膽子不小,偷到老子頭上來了!”龍四海拎著木棒緊追不舍,他把關強當成了溜門撬鎖的蟊賊。 聽到外面有動靜,酒館里龍四海的手下都沖了出來,外號麻桿的瘦子說道:“龍爺,咋了?” 龍四海恨聲說道:“前面那孫子撬我的車!” “嗎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這是!” “抓住他,狗爪子給他剁了!” “站住,別跑!” “站住!” 眾人七嘴八舌叫嚷著,朝關強追了下去。 關強心里發慌,他倒不是怕這些人,主要是手銬在龍四海車后備廂里,還沒有藏好。 這要是被抓了,或許是被認出來,不僅栽贓不成,反而坐實了意圖嫁禍他人的事實! 慌不擇路中,關強狂奔著橫穿馬路,一輛轎車疾馳而至,司機猛踩剎車堪堪停下! 即使沒撞上,也把關強晃了一下,他站立不穩,摔倒在車前。 “孫子!看你還往哪跑!”龍四海咋咋呼呼已經追到近前。 關強迅速爬起來,繞過車頭拉開車門,不管不顧的坐進去,連聲催促道:“快快快!開車!開車!” 司機——魏忠文猶豫了一下,他接上童大奎,正準備趕往白河碼頭,不曾想遇到這種情況。 關強掏出手槍,厲聲喝道:“讓你開車,聽見沒有!” 幾秒鐘后,在龍四海氣急敗壞的咒罵中,轎車疾馳而去。 轎車開出了二里多地,關強回頭看了一眼,沒見龍四海追上來,這才放下心。 “對不住了,剛才有壞人追殺我。”關強把槍放回槍套,對魏忠文說道。 魏忠文見過關強的照片,早就認出了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沒關系,小事一樁。先生,我還有事,你看……” “在前面十字路口停車,我……” 話說一半,關強又回過頭,打量著坐在車后座的童大奎。 做為姜新禹的手下,他見過童大奎,知道這是童小姐的保鏢,車內沒開燈,他剛才沒看清楚。 “你是童……童大奎吧?” “啊……” “我是堰津站行動隊的,姓關,你不記得我了?” 童大奎搖了搖頭,說道:“想不起來了。” 魏忠文暗暗吃驚,關強居然認識童大奎,這可是一件麻煩事! 要知道,姜新禹再三囑咐,不能讓人看見童大奎,主要就是防著軍統的人! 關強繼續搭著話,對童大奎說道:“你這是要去哪?” 童大奎打打殺殺是把好手,隨機應變編瞎話,他可并不擅長,說道:“去碼頭……” 魏忠文趕忙接過話頭,說道:“哦,大奎沒看過白河雪景,我帶他去碼頭那邊轉轉。” “您是姜隊長的朋友?”關強看了魏忠文一眼。 “對,朋友。”魏忠文嘴上敷衍著,心里快速的想著對策。 如果關強回去一說,今晚遇見了童大奎,即使童大奎回了重慶,姜新禹也會受到懷疑,因為他隱瞞了真相! 雖然姜新禹不至于因此受到調查,但是做起事來,必然是縮手縮腳,對今后的工作影響太大了! 關強探身向前看了看,說道:“先生,麻煩您靠邊停車,我到了。” 轎車緩緩停在路邊,關強推門下車,回身說道:“謝謝了!” 說著話,擺了擺手,沿街向前走去。 看著關強的背影,魏忠文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這個人留不得,必須除掉他! 只是,關強帶著槍,魏忠文則是赤手空拳,況且他不是行動人員,即使有槍,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現去找人肯定是來不及了,目前唯一可仰仗的只有童大奎! “大奎,這個人知道你沒離開堰津,這件事對童小姐非常不利!” “為啥?” “童小姐對外說,你早就回了重慶,現在……” 只要是對童潼不利的事,童大奎寧可豁出命,也要保護小姐的周全,這種思想早就根深蒂固深埋于心! 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姜新禹冒著風險沒揭發自己,這份救命恩情那也是重于泰山一般! 所以,無論是出于何種考慮,對童大奎來說,這是一個很容易做出的決定! 童大奎眼里寒光一閃,說道:“我去解決他!” “他有槍!”魏忠文提醒著說道。 “我會小心的!”童大奎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 在重慶時,他跟隨童萬奇沒少干這種事,從來也不覺得,殺一個人是多么嚴重的事。 更何況,這是在保護小姐的安全! “他應該不會防備你,這種事要出其不意!他問你干嘛,就說借錢!”魏忠文叮囑道。 “知道了!”童大奎回身摸到一把扳手,隨手揣進懷里,然后開門下車,快步跟了上去。 關強停下腳步,掏出香煙點燃一支,他現在的心情很煩躁。 趙宇的家人正在來堰津的路上,尸體也就沒有入殮,依然停在安息間的冷柜里。 為了讓“證據”更真實可信,關強今天特意去了一趟醫院,偷偷溜進了安息間,用針管抽取了趙宇的血跡。 把血跡抹在手銬上,這樣一來,等到軍統的人在龍四海車里搜出手銬,這件案子基本就翻不了。 只可惜,功虧一簣,最重要的是,關強擔心龍四海起了疑心,以后再想找機會就更難了。 寂靜的雪夜,除了呼呼的北風呼嘯,四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關強狠狠抽了兩口煙,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在,龍四海沒看到我……” 身后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關強警覺的猛然回頭,卻是童大奎揣著衣袖,朝自己走過來。 “童大奎?你怎么……”關強的手從腰里放下來。 “長官,能借點錢嗎?我急用。”童大奎慢慢走了過來。 關強釋然,說道:“哦,借多少?” 他心里猜測著,童大奎這么晚出來,說不定是出去找女人,他終歸是一個下人身份,手頭不寬裕也正常。 “十萬塊。” “你運氣好,我平時還真不帶這么多錢,今天巧了……” 說著話,關強掏出了錢包,一邊低頭數錢一邊說道:“剛才那個人呢?走了?” 有機會結交童大奎,關強自然是求之不得,他現在和當初李愛國的心思,如出一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