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童潼又和榕榕玩了一會,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姜家,她每次都是趕最后一班電車。 奔波了大半天,姜新禹感覺身體很疲憊,拿了一份報紙回到臥室,說道:“美奈,榕榕睡了嗎?” 服部美奈說道:“還沒呢……難怪人家說,小孩子一天一個樣。” “什么?”姜新禹靠在床頭,翻閱著手里的報紙,心不在焉的說道。 服部美奈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一套睡衣,說道:“我是說,榕榕的變化大,今天和昨天都不一樣。” “有那么神奇嗎?”姜新禹笑道。 服部美奈撅著嘴,佯嗔道:“當(dāng)?shù)木褪谴中模稽c都不關(guān)心閨女!” 姜新禹放下報紙,探身看了一會嬰兒床上的榕榕,說道:“我就覺得榕榕越來越可愛,其他的沒什么特別。” 服部美奈換好了睡衣,對著梳妝鏡照了照,說道:“我們的閨女,當(dāng)然會越來越可愛……哦,對了,新禹,明天你想著買些米回來。” 姜新禹說道:“家里沒米了嗎?” “嗯。” “米鋪離的又不遠(yuǎn),讓小蘭去吧,我一忙,說不定就忘了。” “一袋米好重的,小蘭怎么拿得動呢。” “買那么多干嘛?” “這段時間,童潼和小妞扣幾乎每天都在家里吃飯,買少了,用不了幾天又沒了。” “知道了。”姜新禹打著哈欠,把報紙放到一邊。 “知道什么了?”服部美奈目光里閃過一絲狡黠。 “買米嘛。” “童潼的心,還在你身上,你知道嗎?” 姜新禹默然片刻,說道:“那是她的事。” “你呢?” “我怎么了?” “你就一點都不動心?” 姜新禹伸手摟過美奈,穩(wěn)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又開始胡思亂想。” 服部美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新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為什么這么說?” “我、我容不得別的女人喜歡你!” 姜新禹笑道:“傻瓜,這怎么能叫自私呢?這是愛。” 服部美奈猶豫了半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知道,在你們中國,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這和感情是否專一無關(guān)。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要不……你就娶了童潼吧?” 姜新禹嚇了一跳,坐起身打量著美奈,說道:“你怎么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昨天,我去聚福城百貨,遇到馮太太了。”服部美奈面色很平靜。 “馮太太?她說什么了?” “她說,在我沒回來之前,喬站長希望你能娶童潼,這樁婚事對你的前程有很大幫助,但是你沒同意,有這回事嗎?” “這個女人……” “你就說有還是沒有。” “……有。” “那你為什么不同意?” “美奈,我愛的人是你,怎么可能同意娶童潼?太荒唐了!” “可是,你和童潼一直有來往……” “我那是為了敷衍站長,他畢竟是我的上司,不好太生硬回絕。” “看著我的眼睛。” “啊?” 服部美奈目視姜新禹良久,緩緩說道:“其實,你骨子里,對童潼也有好感!” 姜新禹說道:“好感當(dāng)然有,這一點我承認(rèn),但是,我必須要說明,那不是愛!” “那就是愛!” “不是。” “就是!” 姜新禹略一思索,說道:“怎么說呢,就像你說的一樣,時間久了,肯定會有感情,只不過,我和童潼之間,友情有一點,親情有一點……” “愛情也有一點!”服部美奈接口說道。 “睡吧,別聊這個了,沒有任何意義。”姜新禹伸手關(guān)了臺燈。 “新禹,我不是吃醋,也不是開玩笑,你真的應(yīng)該考慮一下,童小姐她……她很喜歡你!” 姜新禹煩躁起來,說道:“美奈,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哦,她喜歡我,我就應(yīng)該娶她,按照這個邏輯,是不是每一個喜歡我的女人,你都要建議我去娶她們?” “新禹,你別生氣,我就是覺得,喬站長說的有道理,童潼可以幫助你,而我……什么用也沒有。”服部美奈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姜新禹打開臺燈,燈光下的服部美奈淚眼婆娑,她在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只為了丈夫的前程能越來越好。 “感情不是放在貨架上交易的商品,再說了,我們是夫妻,怎么能說誰有用誰沒用呢?再也別說這樣的話了,好不好?”姜新禹目光里滿是愛憐,他不想再讓美奈受到一丁點傷害,哪怕是她自愿的! “好。”服部美奈依偎過來…… 早上四點鐘,服部美奈尚在睡夢中,姜新禹悄悄起床,摸著黑穿好了衣服,輕手輕腳出了臥室。 來到書房,從抽屜里拿出微型照相機,檢查了一下膠卷,放進了公事包里。 正準(zhǔn)備出去,想了想,又返回身找出一只手電筒,按了一下按鈕,一道光柱投射在墻上。 來到院子里,漫天的星光點點,半空掛著一輪明月,黑妞搖著尾巴從狗窩里鉆出來,在姜新禹腳下亦步亦趨的跟著。 除了幾家早點攤子,街上行人寥寥,姜新禹開著車,油門踩到底,一路疾馳著趕奔東站。 半小時之后,天邊漸漸露出一抹亮色,預(yù)示著黑夜即將過去,黎明的曙光慢慢到來。 到了東站,門前三十米范圍內(nèi),都有持槍的憲兵警戒。 姜新禹把車停在一家米鋪門前,斗大的“米”招牌,剛好擋住了車窗,這個位置他早就選好了。 “嘀嘀!” 姜新禹按了一個車?yán)取! ∵^了一會,一名憲兵走了過來,舉著手電朝車?yán)镎樟苏眨f道:“臨時戒嚴(yán),這里不許停車!” “我是陶副團長的朋友,麻煩你幫我叫他過來。”姜新禹客氣的說道。 聽說的副團長的朋友,憲兵關(guān)掉了手電筒,說道:“等一下!” 十幾分鐘后,在憲兵的引領(lǐng)下,陶建明穿過馬路,快步來到姜新禹車旁。 姜新禹搖下車窗,說道:“車站戒嚴(yán)了,我進不去,只好請你出來。” 陶建明回身對憲兵說道:“有事兒過來叫我一下。” “是!”憲兵敬了一個軍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