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緩步來到窗前,凝視張尼娜半晌,忽然展顏一笑,輕聲細語的說道:“你們倆好多久了?” 張尼娜低頭悶聲不語,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臊人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朱太太頭也不回,發號施令一般的說道:“你們都出去!” 她帶來那些女人都退了出去,除了張尼娜和朱太太,病房里只剩下沈之鋒、姜新禹、王新蕊,外加一個驚慌失措的韻茹。 王新蕊把電文稿和書收起來,來到沈之鋒身側,低聲說道:“還沒譯完呢……” 沈之鋒也很頭疼,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對朱太太既不能抓也不能打,嚇唬又嚇唬不住…… 姜新禹對韻茹說道:“跟叔叔到外邊坐一下,好不好?” 張尼娜面露感激之色,低聲說道:“韻茹,跟姜叔叔去吧!” 當娘的遇到如此丟人現眼的事,當然不希望被自己的孩子看到。 朱太太看了一眼沈之鋒,說道:“這位長官,你有興趣留下來聽一聽嗎?” 沈之鋒猶豫了一下,對王新蕊說道:“你留在病房,小心點!” 等到沈之鋒也走出去,朱太太目視著張尼娜,冷冷的說道:“做都做了,很難說出口嗎?” 為了盡快結束難堪的場面,張尼娜把心一橫,說道:“差不多……五年吧!” 朱太太身軀一震,喃喃著說道:“五年……為了一頭肥豬,他竟然瞞了我五年!” 聽到這樣侮辱性的字眼,張尼娜忍不住譏諷道:“那也比成了精的猴子要好!” 朱太太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盯著張尼娜,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冷冷的說道:“你有種再說一次!” 王新蕊全神戒備,她心里很清楚,沈之鋒把自己留在病房里,就是防備朱太太對張尼娜動粗。 “又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張尼娜低聲說道。 朱太太停住腳步,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怪不得你了……” 見她態度緩和,王新蕊也放松了警惕,哪曾想朱太太毫無預兆的沖過來,伸手抓向張尼娜的臉! 伴隨驚天動地殺豬一樣的慘嚎,朱太太冷著臉一聲不吭,在張尼娜臉上抓出十幾道血痕,滿臉瞬間鮮血淋漓! 王新蕊一個姑娘家,哪見過這種情況,驚的目瞪口呆,根本也來不及叫人或者是阻攔! 等到病房外的人沖進來時,張尼娜捂住著臉嚎啕痛哭,鮮血順著手指縫往外淌,王新蕊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醫院警衛也趕到了,端著步槍把眾人和張尼娜隔離開,喝道:“所有人都不許動!” 朱太太看著自己的雙手,桀桀的笑道:“為了今天,我半個月沒剪指甲,還真的用上了!死賤人,我看你還拿什么勾引男人!” 醫生護士趕緊進來,處理張妮娜臉上的傷口,朱太太下手極狠,有些地方被撓的深可見骨,即使傷口愈合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聽到張尼娜慘叫聲,韻茹慌亂的要沖進病房,被姜新禹及時的一把拽住,如果被她看到血淋淋的畫面,小姑娘怕是要嚇出毛病來! 朱太太一干人等被帶到警察局,半個小時不到就被保釋,抓傷了張尼娜的臉,說起來也只是輕傷。 這種情況下,沈之鋒就算是把天王老子請來,張尼娜現在是自顧不暇,也不可能幫著破譯電文稿了! ………… 晚上九點多鐘,陸軍醫院樓下。 姜新禹打開車門,看了看王新蕊,說道:“如果去副站長家,我剛好順路送你。” 吳景榮和姜新禹的住處相鄰,都在運河北街,這個提議沒有任何不妥。 沈之鋒心情很沮喪,本指望今晚能破譯電文,沒想到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一個存心報復的醋壇子壞了自己的計劃! 見王新蕊征求自己的意見,沈之鋒意興闌珊的說道:“有姜隊長送你,那最好了,省得我還要繞路。” 王新蕊沒再說話,把裝著書和電文稿的的紙袋交給沈之鋒,然后邁步上了姜新禹的車。 回去的途中,王新蕊依然心有余悸,說道:“醫生說,朱太太下手要是再重一點,張科長的左眼保不住了,太可怕了……” 姜新禹手握方向盤目視著前方,緩緩的說道:“韻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幸虧沒讓她看到更多!” “是啊,孩子太可憐了……” “對了,關于鄭光耀,張科長有新的線索提供嗎?” “說了一些,不過,感覺和我們掌握的也差不多。” “看起來,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去找線索……哦,對了,我記得,王小姐很喜歡讀書吧?” “我還去過您家里借過書呢。”想起曾經的過往,王新蕊也覺得蠻好笑。 姜新禹也笑道:“是啊,那時候你剛來堰津不久……你喜歡哪一類的書?” 王新蕊想了想,說道“通俗易懂的吧,我不喜歡太深刻的書。” “為什么?” “人這一輩子已經夠累了,看書當然要輕松一點。” “一輩子這個詞,對你來說還太遙遠,只有想我這種中年人,才會時不時的牢騷感慨!” 王新蕊掩嘴笑道:“你才30歲,就說自己是中年人,那我姑父豈不是老年人了!” 姜新禹笑道:“過了30歲,一律稱為中年人……” 那本格蘭特船長的兒女,這類書的讀者都需要一定的耐心,從王新蕊的回答中,她顯然不會對這類書感興趣。 風馳電掣中,轎車駛入運河北街。 王新蕊猶豫著說道:“姜隊長,您太太最近還好吧?” 姜新禹愣了一瞬,不知掉她為什么突然提到了美奈,說道:“還好,就是身子有些虛弱。” “……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嗎?” “應該是。沒懷孕之前,她的身體一直很好。” “唉,女人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確實不容易。” “說起來,我們也算是鄰居,這么久了,都沒去探望過姜太太,實在是太失禮了。” 姜新禹笑了笑,說道:“這種事都能理解,保密局是情報機構,互相來往的過于頻繁,難免有結黨營私之嫌!” 王新蕊也笑道:“有那么嚴重嗎?” “當然有。你也看到了,住的這么近,我也很少去副站長家做客。”姜新禹半真半假的說道。 “本想找機會看望姜太太,讓你這么一說,我都不敢去了!”王新蕊的語氣,明顯是在開玩笑。 姜新禹說道:“你是去探望我太太,與公務無關,沒關系的,我代表我們一家三口歡迎你!” 王新蕊微笑著說道:“應該是一家四口吧?” 姜新禹大笑道:“哦,對對對,沒出世的也算!” “那就說定了,過幾天我就要登門拜訪了!” “隨時歡迎!”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