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堰津站。 情報處長室。 聽趙卓匯報完畢,沈之鋒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高云生對你毫無興趣,這很說明問題!” 趙卓想了一下,提醒著說道:“處長,英倫洋行的安德森,要不要派人查一下?” “查過了,他沒問題。” “可是,高云生最近頻繁和他見面……” “掩人耳目而已,這是共黨常用的伎倆!趙卓,密切監視高云生,這件事由你負責!” “是!” ………… 傍晚。 十八街。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汪學霖坐在車里,抬腕看一眼手表,現在是5點55分。 過了一會,車門一開,劉德禮矮身坐了進來,說道:“等著急了吧?” “沒有,時間剛剛好。”汪學霖發動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這是要去哪?” “換個地方。” “怎么了?”劉德禮警覺的問道。 汪學霖慢慢開著車,不時的看一眼后視鏡,說道:“沒什么,總在同一個地方接頭,我覺得不太安全。” 劉德禮松了一口氣,說道:“放心吧,我剛才觀察過了,沒問題!” “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找我什么事?” “你和王新蕊的事,特派員已經知道了!” “他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對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特派員十分生氣,處分已經下來了,檔內記大過一次,通報批評暫緩!” 行駛了十幾分鐘,來到一處僻靜的小路,汪學霖把車緩緩停下,說道:“我接受處分,只是,我和王新蕊年底就要結婚了,特派員……是什么態度?” 劉德禮說道:“學霖,我早就說過,你犯了潛伏人員的大忌!敵我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么可能和敵人談戀愛結婚呢?” 汪學霖默然良久,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是說,一點余地也沒有了?” 劉德禮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余地,除非……” “除非什么?”汪學霖急切的說道。 “除非你能策反王新蕊!” “策反?” “對,把敵人變成同志,你們之間的關系,就再沒有任何障礙了!” “把敵人變成同志……”汪學霖陷入了沉思,嘴里反復念叨著這句話。 過了好一會,劉德禮問道:“怎么樣,想清楚沒有?” “想清楚了,可以一試!” 劉德禮看了他一會,緩緩說道:“學霖,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策反不成,你就有暴露的可能!原則上,我并不同意你冒這個風險!” 汪學霖目光灼灼,看上去很有信心,說道:“老劉,你放心吧,我知道把握分寸,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我不會冒險和她攤牌!” 從汪學霖的角度來說,他沒有更好的選擇,特派員的建議即便有待商榷,卻是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 劉德禮說道:“我聽說,王新蕊調去了情報處?” “你怎么知道?”汪學霖有些驚訝。 王新蕊調去情報處這件事,他還沒來得及匯報,而且只是低級別的人事調動,劉德禮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劉德禮淡淡的說道:“王新蕊和你關系密切,我當然會格外關注她。” 事實上,他是從姜新禹嘴里得到消息。 汪學霖說道:“四面鐘那次行動,王新蕊表現的非常出色,所以,沈之鋒認為人才難得,就把她調去了情報處!” “以你和王新蕊的關系,如果你堅持反對,她會留在檔案股嗎?” “應該會。” “那你為什么不反對?” “吳景榮支持,我反對也沒用,況且,當時我存了私心,王新蕊去了情報處,我從她身上獲取情報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劉德禮心里一動,這個想法還真是不錯,如果能順利策反王新蕊,就等于在沈之鋒身邊埋了一顆釘子! ………… 一小時之后。 梅花巷13號,汪宅。 汪學霖剛進屋,外面傳來敲門聲,下人在門外說道:“大少爺,王小姐來了。” 話音未落,王新蕊推門而入,反手關好房門,笑吟吟的看著汪學霖,說道:“大忙人回來了?” 汪學霖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說道:“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有事和你說。” “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 “重要的事!” “坐吧!” 接過汪學霖遞過來的熱茶,王新蕊猶豫了一會,說道:“學霖,你去十八街做什么?” 汪學霖心里跳了一下,給自己也沏了一杯茶,背著身子對王新蕊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十八街?” “剛巧路過。” “哦……” “那個人是誰?” “哪個人?” “上你車的那個男人。” “哦,一個朋友。” “那個人真的是朋友?” 汪學霖驚訝的說道:“朋友也有真假?哦,這么說也對,這年頭虛情假意的朋友太多了,數不勝數!” “學霖,我想聽你一句實話!”王新蕊的表情十分嚴肅,直視著汪學霖的眼睛。 “我哪天不說實話?”汪學霖微笑著,端起茶喝了一口。 王新蕊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不是共黨?” 汪學霖一口茶水險些嗆進氣管,劇烈的咳了幾聲,說道:“你胡說什么呢,這種話也好亂講!” 王新蕊默然片刻,起身進了臥室,汪學霖也跟了進去,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綻? 王新蕊掀開被褥,在里面翻找了一會,什么也沒找到,回身說道:“書呢?” “什么書?”汪學霖掩飾著慌亂,他已經猜到了原因。 “你被子下面藏著一本*******,哪去了?” “你看錯了吧,我怎么會看那種書……” 王新蕊面沉似水,冷冷的說道:“學霖,不要把我當傻瓜,我沒你想象中的那么蠢!” 因為兩人的特殊關系,汪家上下都把王新蕊當家里人,即使汪學霖不在家,她也可以毫無顧忌的隨便進出房間。 汪家本身沒有這類書,汪學霖偶然經過一個舊書攤,意外發現了這本殘破不堪的書,此書在蘇俄被視為寶典神書! 汪學霖當晚一口氣讀完,睡前塞到了枕頭底下,本打算等到第二天,就把這本禁書處理掉……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