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查取證的第一步,首先要找到趙卓的尸體,這是最起碼的先決條件。 在沈之鋒的指揮下,轎車沿街慢慢行駛。 白舉民說道:“處長,咱們這是要去哪?” 沈之鋒說道:“如果我是兇手,一定會急于把趙卓的尸體處理掉,不可能長時間藏在車?yán)铮 薄 皢栴}是,尸體會藏在哪呢……” “把自己想象成兇手,你覺得哪里最適合?” 白舉民若有所悟,仔細(xì)觀察著周圍環(huán)境,轎車?yán)^續(xù)向前行駛,按照想象中的場景,沈之鋒不時的提示行進(jìn)路線。 “左轉(zhuǎn)。” “繼續(xù)左轉(zhuǎn)。” “向右。” “不對,這里不太可能……調(diào)頭回去,重新走一遍。” 更換了幾次行車路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中,轎車在一處污水池邊緩緩?fù)O拢懊嬉呀?jīng)沒路了。 沈之鋒下了車,站在污水池邊看了一會,喃喃著說道:“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 水池渾濁惡臭,有一股刺鼻的化工原料味道。 白舉民也走過來,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說道:“處長,您知道水池為啥這樣嗎?” “為什么?” “附近有一家水泥廠,每天排放污水,時間久了,好好一個水池就成這樣了。” 沈之鋒想了想,吩咐道:“白舉民,你去街上雇幾個能下水的苦力。” 白舉民嘴里答應(yīng)著,遲疑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道:“處長,您真的相信鄭光耀的話?” “你指的是什么?” “他說姜隊長是兇手,我怎么覺得……” “趙卓為人機(jī)警,而且身上還帶著槍,如果是陌生人,怎么可能悄無聲息的殺了他!” “我是說,會不會是栽贓陷害,鄭光耀肯定知道,事情越是聳人聽聞,他活下來的機(jī)會就越大!” “等找到趙卓的尸體,再下結(jié)論!快去吧!” “是!” 十幾分鐘后,白舉民找來了無個苦力。 沈之鋒看了看他們,說道:“我也不瞞你們,水里有一具尸體,如果你們能打撈上來,每人一千萬!找到尸體的那個人,額外多加一千萬!” 一名苦力說道:“你們二位是干啥的?” “警察局便衣隊。”白舉民掏出證件,在苦力們面前晃了一下。 “警官,要是找不到尸體咋辦?” “找不到也給錢,每人兩百萬!” 幾個苦力低聲商量了一會,覺得這個活兒還行,比在碼頭扛大包強(qiáng)多了,雖然是臟了點,大不了回去泡一個熱水澡。 半個小時之后,一名苦力在水池里冒出了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聲說道:“警官,找到了!” 白舉民說道:“那還等什么,快弄上來!” “是我找到的,你們說的多加一千萬……”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吧!” 在水里泡了一個月之久,尸體已經(jīng)嚴(yán)重浮腫變形,依靠某些體貌特征和身上的衣物,勉強(qiáng)還能辨認(rèn)出來,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趙卓! 苦力也爬上岸,快速擦干身體,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警官,尸體綁在一塊大石頭上,我費(fèi)了半天勁才解開……” 幸虧水里的溫度低,如果是在炎熱的夏季,尸體恐怕早就變成了一具白骨! ………… 傍晚。 保密局堰津站。 副站長室。 聽了沈之鋒的匯報,吳景榮也是極為震驚,堂堂保密局行動隊長竟然是內(nèi)奸,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沈之鋒說道:“我認(rèn)為,趁著消息還沒泄露,應(yīng)該立即逮捕姜新禹!” 吳景榮有些猶豫不決,皺著眉說道:“會不會太草率了?” 沈之鋒焦急的說道:“副站長,非常時期適用非常手段,現(xiàn)如今時局動蕩,如果我們內(nèi)部不安全,還怎么開展工作?” 他心里很清楚,證據(jù)確實稍顯不足,不論是吳景榮還是喬慕才,都不可能以此來定姜新禹的罪! 不過,按照保密局的家規(guī),只要涉及通共嫌疑,肯定不適合再擔(dān)任重要職務(wù),調(diào)離保密局是最常見的處理方式。 沈之鋒對姜新禹早有疑心,從找到趙卓尸體那一刻起,他當(dāng)即就有了判斷,姜新禹肯定是共黨內(nèi)奸無疑! 吳景榮沉思良久,緩緩說道:“既然你堅持……把姜新禹叫來吧!” 沈之鋒說道:“您要是打算客客氣氣的詢問,讓姜新禹自己承認(rèn),等于是白耽誤時間!” “證據(jù)不足,總不能對他用刑吧!” “這件事您交給我,既不用動刑,又能給他施加壓力!” 吳景榮看了看沈之鋒,提醒著說道:“事情還沒有結(jié)論之前,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了,免得將來大家都尷尬!” “您放心,我知道分寸!”沈之鋒退了出去。 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姜新禹穿好了外套,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 房門突然被推開,白舉民帶著人沖了進(jìn)來,幾支槍口對著姜新禹,喝道:“不許動!” 姜新禹一臉的莫名其妙,看了看白舉民,又看了看情報處的幾名特務(wù),說道:“你們要干什么?” 白舉民也不答話,對手下一擺手,吩咐道:“下他的槍!” 一名特務(wù)快步上前,從姜新禹腰里拿走了手槍。 沈之鋒邁步走了進(jìn)來,上下打量著姜新禹,說道:“姜隊長,我真是很佩服你,能夠隱藏的這么深!” “沈處長,到底出了什么事?”姜新禹說道。 “出了什么事,你其實心知肚明!”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很快就會懂!請吧!” “去哪?” “審訊室!” 姜新禹伸手去拿電話,被沈之鋒一把按住,說道:“從現(xiàn)在起,你不能和外界聯(lián)系!” “我要打給副站長!” “等你把事情說清楚了,再打電話也不遲!” 正在這時候,電話驟然響起,“鈴鈴鈴鈴!” 沈之鋒看了姜新禹一眼,伸手拿起電話,說道:“喂,哪位?” “我找姜新禹。”電話里是服部美奈的聲音。 “哦,是姜太太啊,我是沈之鋒,您有什么事嗎?” “沈處長,新禹呢?” 沈之鋒說道:“哦,他邊上忙呢,您稍等一下。” 說著話,他把電話遞給了姜新禹。 姜新禹接過電話,說道:“美奈,什么事?” “你什么時候回來?” “可能會晚一點。” “哦,榕榕吵著要吃四遠(yuǎn)香的點心,本想讓你回來時買一點……”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