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耀,你這是拿我當猴耍呀!” “我對天發誓,我沒有!” “那你跟我說說,路燈的事怎么解釋?” “路燈的事……姜新禹一定是提前動了手腳!” “他為什么要提前動手腳?未卜先知?或者明知道會被你看見,故意在那里下車?” 鄭光耀張口結舌,過了好一會,語氣艱澀的說道:“沈處長,我說的都是實話……” “篤篤!” 屋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沈之鋒沉聲說道。 白舉民推門走進來,來到沈之鋒近前,說道:“處長,警察局的人來了。” 沈之鋒沒說話,看了看茫然不知所措的鄭光耀,然后對白舉民一擺手。 白舉民心領神會,說道:“鄭光耀,走吧!” 鄭光耀猶如夢中驚醒一般,愣怔了一會,說道:“去哪?” 白舉民冷冷的說道:“問那么多干嘛,快點!” 鄭光耀大聲說道:“沈處長,你上了姜新禹的當了,我發誓!我發毒誓!我說的都是實話!” 白舉民打開房門,用力推了鄭光耀一把,呵斥著說道:“廢什么話,趕緊走!” 來到樓外,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正等在院子里,他們是奉命前來押解鄭光耀回去。 帶隊的警官一擺手,警察拎著一副二十斤重的腳鐐走過來,鄭光耀是重刑犯,押解途中必須要上刑具。 鄭光耀心里很清楚,用不了幾天,自己就會被再次押赴刑場! 他四處看了看,總務處剛剛卸了一桶汽油,因為庫房的人不在,所以暫時放在墻角。 門口有兩名警衛站崗,想要硬闖根本不可能。 有了汽油桶當跳板,身手好的人完全可以從院墻翻出去。 看準時機,鄭光耀猛然推開拎著腳鐐的警察,發足狂奔跑向墻角,飛身一躍跳上汽油桶,轉眼間就爬上了墻頭。 事情來的太突然,任誰也沒想到,在戒備森嚴的保密局,鄭光耀竟然也有逃走的念頭。 錯愕了幾秒鐘,警察們迅速拉栓上彈,槍口對準目標扣動扳機。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過后,鄭光耀身體晃了兩晃,一頭從墻上栽了下來,其中一槍射中了他的后背。 押送犯人的途中,如果發生脫逃事件,可以果斷的選擇開槍,這是警察局的命令! 警察們可不想擔責任,反正鄭光耀也是死刑犯,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 沈之鋒剛從電訊室出來,聽到外面響槍,趕忙跑了出去,見白舉民站在門口,問道:“出什么事了?” 白舉民說道:“哦,鄭光耀要跑,我們只好開了槍。” “人呢?” “在那……”白舉民伸手指了一下。 沈之鋒沒再說話,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白舉民跟在身后,邊走邊說道:“處長,您說的一點也不錯,這家伙還真是能抓機會,隨時隨地都想跑……他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他死了嗎?” “還有一口氣……” 鄭光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下有鮮血緩緩流出。 看見沈之鋒走過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是有話要說。 沈之鋒看了他一會,慢慢把耳朵湊了過去。 “我……我……”鄭光耀氣若游絲,聲音像蚊子一樣。 “你想說什么?” “我……沒……沒說謊!” 說完這句話,鄭光耀兩眼翻白,身體驀然繃緊,頭一歪氣絕身亡。 一個人在臨死前,還會說謊騙人嗎? 沈之鋒木然站立良久,緩緩轉過身,看著姜新禹辦公室方向。 ………… 運河北街7號。 姜家。 榕榕趴在床沿,既好奇又欣喜的看著妹妹,對服部美奈說道:“媽媽,她為什么不說話?” 服部美奈微笑著說道:“她還沒長大,等和你一樣大了,自然就會說話了。” “她會陪我玩嗎?” “會呀。” “媽媽,妹妹叫什么名字?” 服部美奈目光一瞥,床頭柜上攤放著陶淵明詩集,剛好是歸去來兮辭那一頁,她心里一動,說道:“妹妹就叫兮兮好不好?” “好!”榕榕興奮的手舞足蹈。 房門一響,姜新禹推門走了進來,說道:“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爸爸爸爸,妹妹有名字了!” “是嘛,叫什么名字?” “兮兮,媽媽給取的名字。” “哪兩個字?”姜新禹對服部美奈說道。 服部美奈微微一笑,指了一下床頭柜的詩集 姜新禹拿過詩集看了看,說道:“美奈,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昨晚我看這本詩集,就是為了給閨女起名字,我也覺得兮字很好。” “姜兮兮……聽著不太押韻呢?”服部美奈皺了皺眉。 “若兮怎么樣?” “姜若兮……嗯,這個名字好聽!這樣吧,大名叫若兮,乳名還是叫兮兮。” 榕榕急不可耐的說道:“媽媽,我的大名叫什么呀?” 服部美奈柔聲說道:“你的名字是童潼小姨起的,大名也叫榕榕,你說好不好?” “好。”提到了童潼,榕榕歪著頭想了一會,說道:“媽媽,小姨怎么還不回來呢?” 服部美奈看了姜新禹一眼,微笑著說道:“這個問題,爸爸可能會知道。” 榕榕立刻轉過臉,滿懷期待的看著爸爸。 姜新禹輕咳了一聲,對榕榕說道:“小姨家里有事,暫時不回來了。”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俯下身看著粉嘟嘟的兮兮,對服部美奈說道:“所以說,以后千萬別信什么酸兒辣女,統統都不靠譜!” 服部美奈拉著姜新禹的手,歉然說道:“新禹,對不起。” “為什么說對不起?”姜新禹愕然。 “本以為懷的是男孩,能給姜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我知道中國人在乎這個……” “別胡思亂想了,女孩多好,到了夏天,穿著花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看著就賞心悅目。” 榕榕仰著小臉,說道:“我也有花裙子。” 姜新禹笑著捏了一下閨女的臉蛋。 服部美奈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姜新禹,說道:“家里又來信了,還是催我們回去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