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金鐘小心翼翼回答,觀察國字臉男子臉色,封泥一開,雖然可以復原,但總歸會有二次密封的痕跡。</br> 國字臉男子臉色冰冷,殺意漸起。</br> 看見國字臉男子眼中的殺意,金鐘連忙回答道:“不過,大人您可以換個信封重新密封,這樣與新的就一樣了。”</br> “對啊,不錯。”國字臉男子雙目驟亮,殺意消失,親自去做,屋內有封泥,很快將之弄好,筆跡都是模仿石焱。</br> “你們繼續全聚集地搜捕那小子,我去見主人。”國字臉男子快步離開。</br> 金鐘三人齊齊松了口氣,不知那紙張上寫畫著什么,能讓國字臉男子對他們動了殺意。</br> 同時也讓他們對石焱更加忌憚。</br> “難不成,他早就計算好了?在門口時的肆無忌憚,都是刻意的?”金鐘心中一激靈,細想下很可能如此,不知石焱在謀劃什么,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為了將信交給安欽山之主,丹宗寒鴉?</br> 確實,寒鴉身份何等尊貴,非一般人可見,若是有人上門求見寒鴉,百分百會被拒絕,除非是向寒鴉發起安欽山之主的挑戰。</br> 而巡邏隊不同,作為寒鴉的核心力量,是有隨時隨地去見寒鴉的資格,石焱在門口一鬧,巡邏隊必然會找上門,等國字臉男子看到信中的內容后,一切都會向石焱計劃的方向發展。</br> “算無遺漏啊。”金鐘越發覺得,那信上的東西不簡單了,相比門口一幕,信才是最關鍵。</br> ……</br> 聚集地街道最中央,有一簡陋木屋,木屋很不起眼,但靠近這木屋五十米處,或明或暗布滿守衛。</br> 石焱藏在五十米外一處商鋪中,商鋪門緊閉,他從窗口縫隙向外觀察。</br> 在他身后地面,地上躺著三具尸體,一具是暗中守衛,另外兩具尸體是商鋪老板、幫工。</br> “還沒來么?”石焱挑眉,這巡邏隊的人動作太慢了吧?</br> 他進入客棧后,將信放下走人,期間將暗中監控他的人迷魂,神不知鬼不覺離開,然后躲在了這里。</br> “來了。”石焱眼睛忽亮。</br> 只見外面,一名國字臉男子出現,快步至木屋前,小心翼翼敲響屋門,待里面響起一道風鈴聲后,國字臉男子進入木屋。</br> 難以想象,如此簡陋的木屋,竟是安欽山之主,堂堂丹宗強者寒鴉的住處。</br> 十分鐘后,國字臉男子走出,將額頭冷汗擦拭干凈,快步離開。</br> 國字臉男子離開不久,木屋驟然爆碎,稻草與碎木中,站有一男子,男子一身紅杉,長發被勁風激蕩而起,雙目通紅,臉上滿是兇煞之氣。</br> 正是寒鴉。</br> “大人。”寒鴉動怒,街上守衛全部出現,一個個驚恐跪地,不明白發生了何事。</br> 遠處,幾道人影快速接近,隨后一同跪地。</br> “兩名虛丹武修!一名五星靈修。”石焱眼瞳輕縮,但不意外,堂堂一個聚集地,麾下若是三名虛丹級都沒有,這里就不是罪州了。</br> 而且絕對不止三名,只是這三人離得最近,其中一人身上有巡邏隊圖案,似為巡邏隊的隊長。</br> “我要離開安欽山數天,吳濱海,支玉山,方志用,你們三人身為我的左右使、巡邏隊隊長,不要聲張,更不要告訴其他人我的行蹤,我不在安欽山的這幾天,大小事務統統你們負責。”寒鴉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在壓抑著怒氣與痛楚。</br> “是。”三大虛丹級重重應下,絲毫不敢問寒鴉要去哪里,身為心腹、手下,他們只需要聽令,別的一概非他們能過問。</br> 寒鴉又吩咐道:“還有,將那個小子找出來,留他性命,有一些事回來后我要審問。”</br> “是。”三大虛丹級雖不知寒鴉口中的小子指誰,但可以向下面人了解,安欽山所有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巡邏隊眼睛。</br> 下一息,寒鴉原地消失不見,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音爆。</br> 寒鴉走后,街上人站起,全都松了口氣,他們從未見寒鴉發過如此大的火,以前哪怕斬殺了來犯的丹宗,也是平靜無比。</br> 三人對視一眼,五星靈修巡邏隊隊長方志用率先道:“吳左使,支右使,你們二位怎么看此事?”</br> 吳濱海與支玉山對視一眼,前者甕聲甕氣道:“大小事務我們處理,你將主人口中的小子抓到即可。”</br> 話畢,二人離開。</br> “呵呵。”方志用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景,無聲冷笑,安欽山除了寒鴉,就是他們三人地位最高,不單單是因為實力,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寒鴉心腹。</br> 可這吳左使支右使向來與他不對付,聯合排擠他,臟活累活都巡邏隊干了,收斂錢財的好事與他無緣。</br> “方隊長。”國字臉男子出現,身體低俯。</br> “韓泰,你身為巡邏隊副隊長,需好好向我解釋一下。”方志用冷瞥國字臉男子,向街外行去。</br> 韓泰快步跟上,落后方志用半步,一邊走一邊將經過講出,至于將秘信拆開之事,他一字不提。</br> 除了寒鴉外,也只有他知曉信中寫了什么。</br> “走了么?”石焱藏在屋中,寒鴉走了雖然還剩下一堆虛丹級,但已有了很大操作余地,操作得當的話,可以以安欽山所有人為代價,得到那至陽之物。</br> 在絕對的實力前,陰謀詭計很大可能無用,他與寒鴉差距太大,硬碰不過,所以將寒鴉調走最穩。</br> 此刻起,安欽山再無丹宗。</br> 那份信上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只是將前世知曉的事提前告訴寒鴉,半真半假。</br> 寒鴉有一女,弱小時初來罪州走丟,一直沒有找到,在罪州這等地方,一日失蹤很可能就死了,更不用說這么多年過去。</br> 紙上畫著寒鴉女兒的胎記,還有其它特征。</br> 寒鴉也只當女兒死了,實則在半月前,他女兒一直沒死,而是在罪州另一端,清亭澗,因長相漂亮被人賣到了清亭澗,賣給了清亭澗丹宗之子。</br> 那丹宗之子愛好獨特,喜虐待,寒鴉女兒已死,石焱無法確定具體哪一日,不過可確定就在這半月內,寒鴉注定撲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