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抬手，指著她不可思議的斥責：“你簡直放肆！”

“祖母不問青紅皂白，只罰我而不問罪三姐，如此不公，我放肆了又如何？”

“真是混賬！尊卑有序，這些規矩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老夫人見她還敢頂嘴，更加的怒不可遏。

趙蘇連忙貼心的搶過侍女手中的茶盞遞去，柔聲勸道：“祖母，您別動氣了，五妹妹素來要強，您還是別罰她了，待會郡主回府后若是知道她受了委屈，定要不高興的。”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明顯是來打煽動的。

趙縈沖她輕喝：“趙蘇，你閉嘴。”

趙蘇害怕的縮了縮腳步，躲到了老夫人身后的嬤嬤旁邊。

老夫人一見這樣，原還對長孫女寬容有度的她更是不快，“蘇兒好心為你們姐妹說話求情，你們竟還對她冷眼相待！這家里顛倒黑白十來年，今天我就要好好整肅整肅！”

她說著又催促起來：“家法呢？還不給我拿來！”

李媽媽見婢女真捧了戒尺來，上前說道：“老夫人，大小姐和五小姐有錯，您教訓教訓就好了，何苦還真要動手？兩位姑娘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這打壞了還不是您自個兒心疼？”

老夫人聞言猶豫。

趙蘇即適時的添道：“就是，打疼了長姐和五妹妹，郡主回來祖母可怎么交代？”

“笑話！我當家婆的，還要和自己兒媳婦交代？”

若說老夫人原先有遲疑，但想到嘉平郡主這些年來的莽撞無禮，那幾分報復的心理再也壓制不住。

“大小姐沒有盡到管教幼妹之責，放任她們姐妹在外爭斗反目，連累家里名聲；五小姐更是荒唐，當眾折辱家姐，不識大體不懂禮數，給我各打掌心十下，再去祠堂里跪著面壁思過！”

她是擺明了只罰她們，不論趙蘇。

趙若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見狀拉起仍跪著趙縈，避開前來執罰的嬤嬤和丫環，躲到旁邊就說：“祖母不公，我是不會受的，您這是向全府展示您有意包庇三姐。明明她誣賴我在先，你卻不管不顧，只聽信她所言就要打我和阿姐！”

老夫人見手下人對她們客氣著不敢真的動手，氣道：“你們都沒吃飯嗎，這點差事都辦不好？”

下人一聽她是真生氣，不再擔心手下沒有輕重傷著趙縈趙若了，三兩下就把她們制服，更將兩人手掌拉住了朝上。

眼看著尺子即將落下，趙若大喊道：“好，你打，明兒我就這樣進宮去，讓全宮的人都知道我在家里挨了打！”

一句話，唬得室內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掌刑的老媽媽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面上的漲怒還未散去，聞言立即道：“等等。”

她看向趙若，一臉認真的詢問：“你明天要進宮？”

趙若不語，只瞅著旁處，也不掙扎，甚至還晃了晃手臂，一副任其打罵的樣子。

老夫人顏面過不去，不想再問第二遍，只好給親信使了個眼色。

李媽媽察言觀色，當下理解了主子意思，走過去讓按住趙若的兩婆子松手，又親自攙了對方起身，賠著笑說道：“五小姐您明天進宮是見哪位貴人呀，方才怎么沒聽您說起？”

“你們也沒問我呀。”

趙若漫不經心的答了話，又把旁邊的阿姐拉起來。

趙縈亦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她根本沒聽說有誰請趙若進宮，心里感嘆身邊人的大膽，居然當著祖母的面就撒謊。

趙蘇見大勢已去，只好裝模作樣的勸和，“祖母，五妹妹身份不同，是經常出入大內在各位娘娘和殿下們面前行走的。您還是消消氣，別處置她了，相信她也知道錯了。”

趙若就受不了她這番茶言茶語，明明所有的事都是她挑起來的，現在卻說得跟她多委曲求全似的。

趙若直視過去，語氣堅決：“三姐這話錯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