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正好傳來了賀老太太的聲音。
    “謝天謝地，沒傷到內臟！”
    程瑜也說：“感謝列祖列宗的保佑……”
    很快，病房門被推開了。
    賀家二老以及程瑜，還有腦袋上纏著一大圈紗布的梁一航都走了進來。
    賀老太太抱著小漓，梁一航說：“賀老太太，您也抱小漓抱得很久了，胳膊肯定受不了，要不我來抱吧。”
    其實，就是提醒賀老太太，該輪到他抱孩子了。
    但賀老太太說了：“你腦袋上還有傷，不適合干這重活。孩子還是我來抱吧。”
    賀老太太一群孫子中，現在最疼愛的就是小漓了，因為他長得和他爸爸小的時候一模一樣。
    現在這孩子受傷了，她怎么也不舍得他離開自己的懷抱。
    所以這話，其實也是拒絕將小漓交給梁一航。
    結果，程瑜參合了進來：“對對，賀老太太說的是，你受傷了，還是好好休息吧。至于小漓啊，就交給我就好！”
    嗯，程瑜也開始提醒賀老太太，該輪到她抱小漓了。
    賀老太太從剛才見到小漓開始，就一直霸占著他。
    現在也該輪到她這個外婆了！
    但賀老太太說：“你手臂上也有傷，不方便抱小漓的。還是我來就好。”
    程瑜還是不肯善罷甘休：“這點小傷不礙事，我沒那么矯情的。”
    賀老太太還是不肯撒手。
    為了霸占小漓，她甚至還開始翻起了舊賬。
    “那以前是誰，手指上一個倒刺掛三個門診的？”
    眼看兩人為了爭奪小漓，要干架的架勢，初夏和賀北溟有些懵，不知道該勸誰好。
    賀老爺子和梁一航也有些無措，不知道該遵從本心，還是考慮親家的感受。
    就在這時，一道軟糯的聲音響起。
    “爸爸，抱……”
    等眾人回過神來之際，都第一時間錯愕地看向小漓。
    “我剛才沒聽錯吧，好像是小漓說話了。”
    “他……喊了爸爸？”
    賀老太太他們幾人也忘記了爭吵。
    初夏和賀北溟更是錯愕地看了下彼此，又看了看小漓。
    但小漓還是只望著賀北溟，一雙黑黝黝的大眼，有著別于往日的亮度。
    腦子里浮現，有次初夏送他去上托管的場景。
    那天，劉嫂家里突然出了點事情，初夏便讓她回了家。
    只是那天，晏淮正好在出差，初夏也答應了一個病患，給他開藥。
    當時那個病患已經病入膏肓，初夏要是那天沒及時給他用藥，他極可能會一命嗚呼。
    所以初夏之能把小漓送去他們社區的托管。
    托管教師當著初夏的面，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只是初夏一走，她就將他丟在了一遍。
    哪怕幾個比他年長的小朋友欺負他，她也不理會。
    還和另一個托管老師八卦說：“這孩子是單親家庭，聽說他媽都沒結婚，就生下了他。”
    “原來是野種，難怪之前都沒有看到他父親。”
    他們的對話，都被其他小朋友聽了去，圍著他喊“野種”，還說他的父親是孬種……
    那天給小漓的印象真的很深刻，所以也是從那天開始，他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因為語言最是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