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林夕麒出現在了和努爾比約定的山頂,名為望月山的山頂。</br> 這望月山其實并不高,也就是百多丈高,只是周圍沒什么高山,一片平坦,反而顯得它有些鶴立雞群了。</br> 孫玉淑就給了他一套陣法寶物,一共八件。</br> 林夕麒將這八件陣法寶物按照方位擺放完畢。</br> “還真是隱蔽。”林夕麒感應了一下之后,暗暗點頭道。</br> 要不是他知道這道陣法,否則根本無法察覺到。</br> 按照孫玉淑的說法,這僅僅是一道困陣,可以困住對方一時半會。</br> 可當林夕麒真正感覺過后,他覺得這陣法中應該還有一些其他的妙用,具體是什么,他倒是說不清,相信不會是一道尋常的困陣,威力定不小。</br> 相信這陣法的效果肯定比孫玉淑告訴自己的要厲害。</br> 孫玉淑的話肯定還是有些保留的。</br> 在山頂等了半個時辰后,努爾比出現了。</br> “離約定的還有一個時辰,這么早?”林夕麒看了努爾比一眼說道。</br> 努爾比還是帶著面具,而林夕麒現在也是之前出現在西域那時的易容模樣。</br> 努爾比在離林夕麒數十丈外站定,并未直接過來。</br> “你不是更早?”說話間,努爾比小心打量著周圍。</br> 對方先一步抵達,雖然說只是他一個人,但對方還是提前設置一些陣法陷阱的,到時候自己就被動了。</br> 這家伙的功力應該不弱自己,可也不會比自己弱太多。</br> 所以,自己這次過來,還是有一定風險的。</br> 這里不是后元,而是涼州,謹慎一些沒壞處。</br> “你是遠道而來,我就在附近,過來早一些有什么稀奇的?”林夕麒淡淡地說道。</br> “你果然和浮云宗有關系。”努爾比沉聲道,“看起來,你好像知道我的身份?”</br> 雖然對方沒說,但努爾比知道對方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br> 從他所要的好處來看,就能看出端倪了。</br> 主要還是割讓土地這一條,對方要是不知道自己是后元國師的身份,怎么也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br> 當然,那些牛羊其實也算是一條。</br> 努爾比心中其實也不在意自己后元國師的身份被對方知曉。</br> 連《鬼經》都落到對方手中了,自己的身份泄露又算得了什么呢?</br> “有沒有關系,都不妨礙我們這次交易。”林夕麒輕笑一聲道。</br> 努爾比對自己的了解,大概也僅限于此了。</br> 猜到自己和浮云宗有關系,這點并不意外。</br> 可他猜不到自己就是浮云宗的小師弟。</br> 只要自己林夕麒的身份沒有暴露,其他的都是小事。</br>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br> “如果你是這樣覺得,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林夕麒說道,“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我這些條件,對你們黃泉教來說算什么?九牛一毛都不為過。我真要為難你們,你半個黃泉教都得給我。”</br> “你敢?”努爾比冷哼一聲道。</br> “怎么不敢?”林夕麒反問道。</br> 這話倒是讓努爾比沉默了。</br> “半個黃泉教算什么?對你來說,只要得到《鬼經》那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沒了半個黃泉教,只要有《鬼經》就能恢復過來。”林夕麒說道,“我現在并沒有針對你們黃泉教索要什么,如果我這些誠意你都感受不到的話,那這交易就此作罷。哦,你也不用威脅我,你心中應該清楚,你殺不了我。”</br> 努爾比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的那些條件我都答應了。”</br> “對嘛,這不是很好嗎?”林夕麒哈哈一笑道,“為了這么一點點好處討價還價的,真是太沒意思,也不符合你的身份。”</br> “《鬼經》呢?”努爾比懶得和對方廢話。</br> 林夕麒手掌一翻,一本秘笈出現在他手中,直接扔向了努爾比。</br> 努爾比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直接出手接住了這本秘笈。</br> “《鬼經》?”看到封面上的字,他雙眼瞳孔微微一縮,這應該是原本,不會錯。</br> 有關《鬼經》,自己黃泉教當然是有記載的。</br> 所以他能夠一眼分辨真假,哪怕沒看里面的內容。</br> “這?”努爾比發現抓著《鬼經》的手感不對,立即看了秘笈的背面一眼,發現后面被撕去了一部分。</br> “你這是什么意思?”努爾比眼中露出一絲兇芒道。</br> 后面一部分才是最重要,最關鍵的。</br> “怎么?你現在什么都沒付出,就想拿到完整的《鬼經》?是你傻呢?還是當我傻?”林夕麒冷笑一聲道。</br> 努爾比倒是無話可說。</br> 對方這么干脆給自己《鬼經》,他心中當然覺得不大可能。</br> 只是剛才他還是高興了一下。</br> 努爾比手一揮,‘啾’的一聲一個信號沖天而起。</br> 沒一會,山下遠處也傳來了一個信號。</br> 林夕麒知道這是巴托顏發出的。</br> 這意味著努爾比已經將角山他們釋放了。</br> 這件事林夕麒是不懷疑,努爾比沒有殺角山他們的必要。</br> 他的目的純粹就是為了通過巴托顏聯系到自己。</br> 如果自己不想交換《鬼經》,不要說他挾持角山他們了,就算用巴托顏為人質,自己也不會見他的。</br> “其他的我會兌現的,需要一點時間。”努爾比說道。</br> “那就等這些都兌現之后,剩下的部分我會交給你。”林夕麒說道。</br> 努爾比的眼角抖了抖,他還想說,可轉念一想,自己說再多也沒用。</br> 對方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剩下的部分交給自己。</br> 自己只交出角山,而對方給了自己一半的《鬼經》,其實也算是對方的誠意了。</br> “別擔心,《鬼經》是好,可對我來說也沒那么重要。”林夕麒說道,“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大家皆大歡喜,你不用想太多。”</br> 對方這么好說話,還是有些出乎努爾比的意料的。</br> 哪怕他知道對方身懷寂滅邪功,這門功法不會比自己的不滅黃泉功弱,可對于《鬼經》,對方也不至于如此輕易就交出吧?</br> 雖然巴托顏已經將條件傳過來了,但他覺得真正見到這家伙之后,他說不定還得提出一些過分的條件。</br> “說的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閣下的胸襟真是令人佩服。”努爾比說道。</br> “過獎過獎。”林夕麒說道,“我想問你個問題。”</br> “請講。”努爾比的態度緩和了不少。</br> 之前的強勢也是怕對方獅子大開口,現在對方誠意挺足,那自己也得給面子。</br> “你們和遮日神殿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林夕麒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