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無窮的。就像你一樣,多給了你一半,你還想再多一半,甚至一倍兩倍。”秦崖看了秦術一眼說道,“我們不能覺得浮云宗得到了更多的好處,我們也要分更多。這是沒道理的,畢竟我們沒有出力,人家能夠多分一些給我們已經是情分了。”</br> “情分?”秦術冷哼一聲道,“敦煌郡的江湖是我們赤炎派說了算,下面的門派上繳收益天經地義。他們浮云宗也不例外。”</br> “沒錯,現在敦煌郡還是我們赤炎派掌權,可不是他們浮云宗。”秦臻也喊道。</br> “二哥,三哥,你們太短視了,簡直就是鼠目寸光。”秦薇心中簡直是要被兩人氣炸了,不由朝著兩人大喝了一聲。</br> 以前她也就是覺得自己二哥和三哥資質不算太出眾,那也沒什么。</br> 有赤炎派的庇護,這輩子也是無憂了。</br> 可如今插手赤炎派的事務后,干的都是什么事?</br> 這會給敦煌郡遭來滅頂之災。</br> 流沙門的事剛剛過去,自己赤炎派都還未恢復元氣,如今還要招惹更強大的浮云宗?</br> “放肆。”秦醒手在茶幾上猛地一拍,朝著秦薇喝道,“薇兒,他們是你的哥哥,你怎可如此沒大沒小?”</br> 在秦醒看來,秦薇剛才說秦術和秦臻,其實暗指自己鼠目寸光了。</br> “爹,浮云宗的實力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強大,難道你忘記了嗎?當時就是他們的一個高手擊殺了浮云宗的龍榜實力高手。我們要是真的和浮云宗發生了沖突,什么人是他的對手?葛前輩還能幫我們嗎?”秦薇急忙說道。</br> 這話倒是讓秦醒無法回答了。</br> 浮云宗那些高手的確是他忌憚的,也正是因為這些高手的存在,讓浮云宗的實力太強,令他寢食難安啊。</br> “爹,小妹說的不錯。”秦崖也說道,“浮云宗的志向不在敦煌郡,小小敦煌郡還不是他們想要的。我們應該是要和浮云宗交好,而不是和他爭奪什么。”</br> “笑話,你剛才自己都說了,人的欲望是無限的。我就不信浮云宗沒有想過打我們赤炎派的主意。”秦術說道。</br> “小妹說的不錯,二弟,你當真是鼠目寸光,就只盯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秦崖說道。</br> “閉嘴。”秦醒瞪著秦崖怒道,“你們兩個回去閉門思過。”</br> 秦醒現在最聽不得就是這些話,什么鼠目寸光,自己難道真的如此不堪嗎?</br> “來人!”秦醒大喊一聲。</br> 幾個弟子從外面推門進來。</br> “將他們兩個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他們離開房門半步。”秦醒指著秦崖和秦薇說道。</br> 這幾個弟子愣了愣,不過他們倒也不敢多說什么。</br> “爹,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可不能一錯再錯。”秦薇咬了咬牙還是說道。</br> “帶下去。”秦醒臉色鐵青,猛地一揮手道。</br> 秦薇心中很是失望,她知道自己是說不動自己父親了。</br> 他父親對赤炎派看得太重,對掌權門派的權力看得太重。</br> 尤其是經歷過流沙門的挑釁之后,他對權力變得更加敏感,容不得任何人插手。</br> 他們兩人倒是沒有反抗什么,離開了書房。</br> 看到秦崖和秦薇被帶下去了,秦術和秦臻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倒是暗喜不已。</br> 秦薇倒是沒有什么關系,反正都是女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威脅不到他們什么。</br> 可他們大哥,那才是他們的競爭對手。</br> 之前,赤炎派上下的事務一般都是大哥在幫著父親打理,很受父親器重。</br> 畢竟秦崖是大哥,再加上這些事,他們兩人原本想要爭奪權力的心思也就淡了,覺得沒有什么可能了。</br> 可沒想到出了流沙門這件事后,自己大哥老是忤逆父親的意思,如今父親漸漸疏遠了大哥。</br> 曾經大哥手中的那些權力,現在到了他們手中。</br> 這就讓他們兩人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了。</br> 誰不想成為一派掌門啊。</br> 現在自己大哥基本上是沒有什么機會了。</br> “你們兩個也得謹慎行事,浮云宗可不是善茬。”秦醒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后說道。</br> “是,父親。”</br> 赤炎派發生的事,葛部都不知情。</br> 他基本上都是在閉關,不聞外面的事。</br> 就算沒有閉關,對于赤炎派的事務,他也從不關心。</br> 忽然,在密室中閉關的葛部心中一動,猛地睜開了雙眼。</br> 他迅速出了密室,看到有道人影正好從自己小院朝外掠去。</br> 葛部沒有遲疑,立即跟上了。</br> 兩人很快便出了敦煌城。</br> 城外十里開外的一處偏僻之地,如今已經是半夜時分,這里只剩下風吹草木發出的聲響。</br> “是你?”葛部看清了來人的相貌之后,不由有些詫異道。</br> 在密室中的時候,他察覺到有高手進來自己的小院,對方顯然是刻意讓自己知道,引自己出去。</br> 身為龍榜高手,葛部倒也不怕對方耍什么花招,便跟了上來。</br> 他認出了來人,正是當時擊殺了流沙門龍榜實力高手的那個人。</br>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葛部沉聲問道。</br> 他不管對方是否易容,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就是當時那人的氣息,不會錯的。</br> “葛部,赤炎派最近的動靜你可知曉?”杜伏沖淡淡地問道。</br> “恩?”葛部眉頭微微一皺道,“你是指什么?老實說,我對赤炎派的事從不理會。”</br>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情了。”杜伏沖微微頷首道,“那我就和你說說吧。”</br> “請講。”</br> 于是杜伏沖將赤炎派最近的一些事說了一遍。</br> 聽完之后,葛部心中大驚。</br> 他沒想到秦醒竟然是如此的不智。</br> 浮云宗也是他赤炎派能夠招惹的?</br> 人家不來招惹你,你已經是燒高香了,還想去打浮云宗的主意?</br> 這簡直是自取滅亡啊。</br> “我就想知道你的意思。”杜伏沖又說道。</br> “如果說我還站在赤炎派,哦,站在秦醒那邊,今天是否就無法離開這里了。”葛部輕笑一聲問道。</br> “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殺你,應該是沒問題的。”杜伏沖說道。</br> 葛部點了點頭,對方的實力他當然是知曉的。</br> 對方的話一點都未夸大,畢竟是擊殺了流沙門的那個高手。</br> “赤炎派的事我已經不管了,之前幫著他們抵御流沙門,這人情已經還完了。”葛部說道,“我馬上離開赤炎派,不會干擾你們。”</br> 葛部知道這是對方給自己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插手赤炎派的事。</br> 他哪會插手呢?</br> 尤其對方的實力如此之強。</br> “倒也沒說讓你離開,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杜伏沖說道。</br> “哦?我倒是洗耳恭聽了。”葛部有些好奇地問道。</br> “據我所知,你反正都是一個人,居無定所,不如留在赤炎派吧。”杜伏沖說道。</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