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仁岳現在和三年前的樣子還是有不小的區別。</br> 三年來,他刻意的稍稍改變了一些容貌,經過三年的變化,樣子變化還是有些大的。</br> 就算是一些熟悉的人也不大可能認出他了。</br> 當然,大師兄他們除外,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氣息很是熟悉,若是近距離接觸的話,還是能夠察覺到一些的。</br> 對方認出了自己,不曾當場揭穿自己,應該沒有惡意。</br> 所以他想要過去見見對方,想要知道對方是什么人。</br> 對方傳音給自己,顯然不想和自己直接接觸的樣子。</br> 自己和師姐說是打探對方的消息,這樣就有了接觸對方的說辭,不會引人懷疑了。</br> 就算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和這位大人接觸,對外也是可以聲稱自己是過去道謝的。</br> 林夕麒的轎子很快便入城了。</br> 不過,就在他的轎子剛剛入城沒多久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個喊聲。</br> “大人,有個人追了上來。”轎夫低聲道。</br> 林夕麒已經感覺到了,這是自己八師兄趕來了。</br> 他剛才是給仁岳傳音了一下,目的就是想要讓他過來找自己。</br> 可他不曾想到仁岳現在就過來了。</br> 沒一會兒,仁岳的身子便到了轎子前方,喊道:“大人,您幫了我們一次,還請告知尊姓大名,我青霧派雖然不是什么大門大派,但也想感謝大人仗義相助。”</br> “怎么回事?”街上不少人看到了這邊的動靜,不由紛紛駐足觀看。</br> “咦?那個好像是青霧派的人?”一些江湖中人在城外圍觀過葛丕一行攔下青霧派眾人的事,現在看到仁岳之后,便反應過來了,對身旁一些不知情的人說道,“剛才這位州牧大人幫了他們一次,這是想要報恩啊。”</br> “發生什么事了嗎?”一個人問道。</br> “這件事是這樣的……”</br> 林夕麒淡淡地說道:“剛才本官都說了,不必在意。”</br> “不,還請大人給青霧派一個感謝的機會。”仁岳堅定道。</br> 林夕麒哈哈一笑,示意轎夫落轎。</br> “你還挺固執。”林夕麒下轎,打量著仁岳道。</br> “師姐命我一定要問清大人的身份。”仁岳說道。</br> “好,有些意思。”林夕麒笑了笑道,“你這小子有些膽識,看來你們這個青霧派也是有些不簡單啊。”</br> “大人過獎了。”仁岳急忙說道。</br> “好,本官看你挺順眼。”林夕麒說道,“在前方找家酒樓停下。”</br> 后面這句話是對轎夫說的。</br> 說完,林夕麒便回到了轎子中。</br> “大人?”仁岳看到這位大人鉆回轎子里后有些傻眼了,不知道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br> “你跟上。”林夕麒的聲音從轎子里傳出道。</br> “是,大人。”仁岳臉色一喜道。</br> 看到轎子遠去之后。</br> 不少江湖人紛紛議論開了。</br> “這個青霧派的倒是有些運氣,沒想到和這個州牧大人扯上了關系。你們可知道這位是哪一州的州牧?”有人感嘆道。</br> “我認識,他好像是涼州州牧,叫魏距。”一個人說道。</br> “涼州?那些個邊境之地的州牧還不如中原一些郡守啊。”</br> “有理,說不定哪天韃子大軍侵襲,州牧也得上西天啊。”</br> ……</br> 當這些人在議論的時候,護龍宗的一個弟子急沖沖離開了。</br> “少爺,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是涼州牧,叫魏距。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來頭的州牧啊,沒想到只是涼州的,少爺完全不用理會他。”這個弟子說道。</br> 這些偏遠邊境之地的州牧地位顯然比其他州牧要低一些。</br> “涼州?”葛丕臉上露出了怒意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區區一個涼州牧也敢多管閑事?”</br> 剛才林夕麒的氣勢不凡,他還以為對方是中原某個州的州牧,這些州牧地位不同,可不好惹。</br> 他要是知道對方是涼州牧,剛才就不會退讓了。</br> “少爺,我們現在怎么辦?”這個弟子問道。</br> “去派人盯著青霧派,尤其是那個小美人,一定要盯牢了。”葛丕冷冷地說道,“龍虎榜爭奪還有好些天,本少爺還怕沒有機會嗎?”</br> “是,少爺說的是,我馬上去。”</br> 等到這個弟子下去之后,葛丕心中不由暗暗道:“只是并州上郡的掌權門派罷了,一群鄉巴佬,識相的乖乖獻上那個美人兒,否則這次一個都別想回到青霧派。”</br> 葛丕心中還是惦記著那個美人。</br> 至于那個什么涼州牧,他倒也沒有主動去找他麻煩的意思。</br> 畢竟是朝廷官員,自己不怕他,可要是在京城招惹了,還是會帶來不小的麻煩。</br> 若是下次再見到他,那自己可得好好好羞辱他一番,羞辱一番問題應該不大。</br> “大人,前方有酒樓。”轎夫對轎中的林夕麒說道。</br> “那就這里吧。”林夕麒淡淡地說道。</br> 進入酒樓,林夕麒沒有讓人跟著,只是讓仁岳跟上了。</br> 林夕麒只是在二樓隨意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br> “坐吧。”林夕麒說道。</br> “小人不敢。”仁岳急忙說道,“小人還是站著吧,大人有什么吩咐,小人聽著便是。”</br> “讓你坐就坐吧。”</br> 見對方這么說,仁岳倒也沒有再遲疑,坐在了對面。</br> 他現在只是青霧派的一個尋常弟子,所作所為必須要符合這個身份。</br> 面對一州州牧,還得誠惶誠恐,畢恭畢敬才行。</br> “八師兄,你倒是逍遙自在啊,我們是白白找了你這么多年。”林夕麒傳音道。</br> 仁岳愣了愣,他沒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是自己的小師弟。</br> 自己小師弟怎么就成了涼州牧了?</br> 不過他是知道小師弟易容倒是很厲害。</br> 成為涼州牧,以小師弟的實力,辦得到。</br> “別大驚小怪的,暗中傳音。”林夕麒繼續傳音道。</br> “并州就在涼州隔壁,你們青霧派既然是一郡掌權門派,本官倒是想要聽聽你們那邊的事。”林夕麒說道。</br> 這句話是直接說出來的,周圍的食客都能聽到。</br> “大人若是有興趣,小人就先說說并州的一些趣事吧?”仁岳也說道。</br> “說吧。”林夕麒點頭道。</br> 這是應付周圍這些人的。</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