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最后的選擇。”烏山沉聲道。</br> “咦?”他的兩位師弟驚疑了一聲。</br> “先去縣衙。”烏山指了指縣衙的方向說道。</br> 聽到自己師兄這么一說,兩人又是朝著城墻方向來回看了一眼。</br> “師兄,林浮不在這里?”</br> “沒錯,他不在這里,那肯定是在縣衙了。”烏山說道,“這個小子和浮云宗的關系也很是親密,不管怎么樣,先抓到再說。有一個是一個。”</br> “師兄,縣衙那邊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烏山的師弟說道。</br> “一起去。”烏山說道。</br> “什么?去抓一個小子要我們五個人一起去?”</br> “抓一個小子當然不用全都去。可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烏山輕笑一聲道,“我們抓了林浮,就直接在縣衙中等著。我想仁江他們總會回縣衙的吧?如果說他們一起過來,我們可以出其不意,或許能夠救下都也,也有可能抓到一兩個人。如果說仁江他們分開回來,哼哼,那就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br> “妙啊,守株待兔。”一個師弟驚喜道,“而且這些兔子肯定會撞上來,只是遲早而已。”</br> “那還等什么?”</br> 于是六人小心隱藏了身形朝著縣衙方向潛伏過去。</br> 城墻上的防衛很是嚴密,城中就差了許多。</br> 主要還是現在城中守衛有些不足了,只能保證城墻上能夠抵擋住韃子的進攻。</br> “這次過來使用了兩件陣法寶物,真是心疼啊。”烏山的一個師弟低聲道。</br> “要是不使用,我們怎么可能無聲無息潛入城中?”烏山說道,“別出聲。”</br> 烏山心中也是有些肉痛。</br> 他從尼卜三人那邊一共得到了四件陣法寶物,其中尼卜有兩件,哲定和窩闊野兩人各自一件。</br> 這樣的陣法寶物很是罕見,尤其還是尼卜三人自己的護身之物,效果更是神奇。</br> 如果可以,烏山真想一件都不用,自己全都存下來。</br> “還好剩下兩件。”烏山心中還算滿意。</br> 這兩件當然是歸他所有了。</br> 他的兩個師弟很是眼饞,可他們知道自己的師兄可不會將這兩件分他們一件。</br> 如果自己兩個真的想要,那就要拿出足夠多的好東西去交換。</br> 縣衙很快便到了,外面的一些衙役守衛根本無法發現六人的蹤跡。</br> 六人很快從縣衙后院翻墻進入了縣衙中。</br> “找人問問。”</br> “問什么?找一個小子還不容易?”烏山說道,“這縣衙也就這么點大。”</br> 他的師弟想想也是,以他們的實力就算抓一個縣衙詢問也不會暴露身份,可能不問就不問,這樣更能隱藏自己幾人的蹤跡。</br> “先去書房看看。”烏山說道。</br> “師兄英明。”一個師弟說道。</br> “不在書房的話,那應該就在大廳了,他大概是在等仁江他們的消息。”烏山說道。</br> “林浮那小子肯定在焦急等待吧,不過等來的卻是我們,不知道到時候他驚不驚喜。”</br> “哈哈,那種表情一定更有趣。”</br> 幾人心情很是輕松,縣衙這里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危險。</br> “有多有趣?”忽然六人耳旁響起了一個聲音。</br> “什么人?”烏山臉色一變,低喝一聲道。</br> 六人立即戒備地看著周圍,這一個聲音突兀響起,太嚇人了。</br>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人的存在。</br> 對方絕對是高手。</br> 烏山發現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了了。</br> 本以為這個縣衙自己幾人進入根本不是什么問題。</br> 哪想到這里還有高手存在。</br> 他們環顧四周,只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小院,這座小院在縣衙中很是偏僻。</br> “有人?”烏山心中一驚。</br> 他不大確定。</br> 可在這里,能隱藏身形的,只有這處小院了,如果有人的話,應該是在其中了。</br> “師兄?”</br> “我們撤?”</br> 烏山現在心中心神不定了。</br> 這個時候撤?</br> 撤得了嗎?</br> 自己六人已經暴露了行蹤。</br> 而自己六個連對方一點影子都不曾發現。</br> “不能撤。”烏山沉聲道,“過去看看。”</br> 其他五人朝著烏山的目光方向看去,看到的正是那座小院。</br> “師兄,對方如果真的在里面,我們恐怕難以對付?”</br> “就算實力再強,大概也就是一個人。”另外一個師弟說道,“他這么裝神弄鬼,不敢現身,恐怕是怕我們了。我們六人聯手,還能怕了他嗎?”</br> 他這個想法倒也是一種可能。</br> 可烏山不敢這么想。</br> 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br> 要是想得太樂觀,那下場恐怕就不妙了。</br> “誰告訴就是一個人?”烏山低聲喝斥了一下道,“小心一點。我們過去。”</br> “啊?”正當六人準備朝著小院走去的時候。</br> 六人忽然身子猛地暴退五丈,口中驚呼了一聲。</br> 他們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忽然出現的老頭。</br> “你們六個偷偷摸摸進入縣衙,似乎想要搞點事情啊。不過很遺憾,老夫正好在這里,算你們倒霉。”韓淡淡地說道。</br> 韓這段時間一直在縣衙里,倒是沒有外出。</br> 這是應林夕麒的請求。</br> 如果說韃子那邊真的有高手是仁江他們應付不了的,他還得保住仁江他們的性命。</br> 這是他答應過林夕麒的。</br> 當烏山他們圍攻三道縣的時候,韓就暗中探查了一下韃子那邊高手的實力。</br> 他發現烏山就是實力最強的一個。</br> 烏山的實力比起仁江來說應該是要強上一些,可要是說能夠殺了仁江,那顯然是做不到。</br> 因此,韓心中有譜了。</br> 他還是待在自己的小院中,并沒有怎么出去。</br> 外面的動靜有些大,他知道韃子又在攻城了,這一次好像是韃子動了真格。</br> 他想要出去看看,以防不測。</br> 沒想到正好發現六個韃子竟然潛入了縣衙,真是太巧了。</br> 他認出了烏山。</br> 沒想到烏山這個韃子那邊的江湖中人負責人竟然親自出馬,看來這件事他們很重視啊。</br> 韓對烏山他們六人的來意,倒是并不意外。</br> 暗中劫持對方的一些重要人物,這是一種常用的手段,他們過來想要劫持林夕麒,也是情理之中。</br> 只是他們用這樣的手段似乎太晚了一些。</br> 之前赫比琛顯然很自信,根本不曾想過要用這樣的手段。</br> “林夕麒好像剛剛回來了?”韓心中暗暗想道。</br> 他并未見到林夕麒,不過他能夠感覺到林夕麒返回了縣衙。</br> 后元那邊的到底有沒有成功,他也不關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