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認識在下，可在下對閣下卻是陌生的很，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在下還是可以盡力幫你辦成的。第一次，我可以給你優惠。”吳道難說道。</br> “咦？”來人驚訝了一聲道，“我準備了好幾種說辭來應付你的回答，可我就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直接承認。吳道難，這可不像是你這個天眼樓樓主的作風啊。”m.</br> 吳道難苦笑一聲道：“要說換做其他人過來，我肯定裝傻充愣，不會承認的。只是我相信我在你面前，根本沒有什么機會。還不如好好談談，看看有什么可以合作的。江湖中的那些人打打殺殺，何必呢？死傷無數，也賺不到幾個錢。”</br> “錢？”來人看了吳道難一眼道，“果然你是見錢眼開，什么都離不開錢啊。”</br> “這話說的，我天眼樓買賣消息，就是為了賺錢嘛。”吳道難笑了笑道，“閣下這次過來親自找我，不知道想要得到什么消息，我給你最大的優惠。”</br> “快人快語。”來人說道，“那我也就不繞彎了，我想讓你放棄對一個勢力的盯梢。”</br> 聽到這話，吳道難眉頭一皺，想了想道：“不瞞你說，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為難。因為不管是什么勢力的消息，總會有不少人想要知道，很多時候，我們真的無法拒絕。畢竟這關乎到我天眼樓的聲譽，可不想被人認為我們天眼樓是徒有虛名。”</br> “哦？”來人嗤笑一聲道，“我可是聽說有不少勢力的消息，你們就不提供，大概也是不敢去盯梢探尋吧。”</br> “你說的沒錯。”吳道難倒也沒有隱瞞道，“那些是我們招惹不起的。”</br> “這么說，我就是你可以招惹的了？”來人聲音忽然一沉道。</br> 吳道難心中咯噔了一下。</br> 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弱的，可對方的實力更強。</br> 他竟然看不透對方的功力深淺。</br> 如果對方想要對自己下殺手，自己根本抵擋不住。</br> 自己在這個地方，當然是暗中準備了護衛。</br> 可對方都來到了這里，自己的那些護衛也不見什么動靜。</br> 要么那些暗中的護衛被對方解決掉了，要么是對方避開了他們，讓他們毫無察覺的情形下，來到了這里。</br>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證明對方的實力了。</br> 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了。</br> “您別誤會。”吳道難急忙說道，“只是在下不知道閣下的身份。”</br> “有必要知道嗎？”來人淡淡地說道，“如果你覺得不大合適，那我倒是不介意你們換一個樓主，到時候我和新樓主談談，說不定他會答應。如果不答應，完全可以再換一個。”</br> 吳道難的后背冷汗直冒。</br> 對方顯然是起了殺機。</br> “玩笑，開玩笑。”吳道難急忙笑道，“剛才只是說笑，閣下還請別往心里去。我天眼樓還是不敢得罪像閣下這樣的人。還請你說一下，到底是那個勢力？我馬上命人撤了盯梢的人，從今往后，我天眼樓絕對不會打探他們的一丁點消息。”</br> 來人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br> “浮云宗。”</br> “浮云宗？”聽到對方的話后，吳道難心中一驚。</br> 他剛才還在和自己的手下談論這就是這件事，還想著怎么解決浮云宗啊。</br> “這就是浮云宗背后的靠山，背后的勢力了嗎？”吳道難心中暗叫僥幸。</br> 要是真的讓自己手下去對付浮云宗了，到時候就算能夠滅了浮云宗，自己這個樓主大概也是尸體一具了。</br> 就像現在，對方完全可以要了自己的命。</br> “好說，好說。”吳道難笑道，“我立即讓他們回來，不會再有任何天眼樓的人出現在浮云宗周圍。”</br> “你們的人，我已經殺了。”來人淡淡地說道。</br> 吳道難臉色一僵，心道果然是浮云宗背后的勢力。</br> “這個哎，這是我們的失誤，給閣下造成了太大的麻煩，他們該死。”吳道難說道。</br> 說完之后，他手指朝著墻邊一指，一道指勁射出。</br> 噗的一聲，剛才自己的手下直接被他的指勁洞穿了額頭，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死去了。</br> “這是負責浮云宗的管事，現在他死了，浮云宗的消息不會再有任何的泄露，哪怕現在得到的消息都只是一些尋常的。還請你相信，我們并沒有得到太多浮云宗真正的隱秘。”</br> 他的態度變化還是很快的，這可是關系到他的性命。</br> 自己手下，自己親信死一個算什么呢？</br> “這我倒是相信，幸好我及時趕到，否則這些東西恐怕就在你的案頭了。”來人說道。</br> 吳道難不由暗暗摸了一把冷汗。</br> 還好涼州那邊一直沒有什么消息傳來。</br> 之前自己對此事還是有很大的意見。</br> 畢竟前來找天眼樓想要購買浮云宗相關消息的有很多，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br> 現在想想，還好自己沒有看到這些，否則自己該怎么辦？</br> 難道還能自己殺自己，將自己抹去？</br> 或許就是對方直接抹殺自己了，不會給自己活著的機會。</br> 他心中很是窩囊。</br> 江湖中哪些勢力不可招惹，他還是知道的。</br> 哪怕是一些隱世勢力，他大部分還是清楚的。</br> 可眼前這個人，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br> 功法氣息，身高長相，這些都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br> 浮云宗背后有人，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br> 他們當然知道，只是他們不大相信浮云宗背后站著的勢力能夠讓他們都無法碰觸。</br> 因為讓他們無法碰觸的勢力，其實也不大多了。</br> 絕大部分的江湖中人，哪怕是那些所謂的大勢力，他們天眼樓也是不懼的。</br> “幸好，幸好。”吳道難賠笑道，“閣下還有什么事嗎？”</br> “讓你們放棄盯梢浮云宗，這價錢方面”</br> 還未等對方說完，吳道難急忙說道：“一兩銀子。”</br> “哦？”來人看了吳道難一眼。</br> “就是意思意思。”吳道難說道。</br> 他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了，這種日子太久沒有出現過來了。</br>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去碰觸這些不能碰的勢力。</br> 可現在誰讓自己不小心碰上了呢？</br> 該當孫子還是要當孫子。</br> 能屈能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