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若非有“小丑”的能力，克萊恩的表情肯定會難以遏制地變得錯愕。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角也在微微抽搐，似乎正懷疑自己扮演“塔”先生的決定是否正確。
    “‘塔’先生究竟在拜亞姆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啊？！”克萊恩暗中咋舌道。
    而那位牧師在滔滔不絕地倒了一大番苦水后，才向克萊恩詢問道：“您這次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就是借個盥洗室……”克萊恩已經(jīng)決定，等去灰霧之上“占卜”過后，就立刻離開教會，換回“格爾曼”的臉！
    說起來，他之所以來西彌姆島，是因為在拜亞姆的旅館偶然間聽聞了“疾病中將”會造訪這里的情報，才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從她那里拿回那批關于“死神”的文獻。
    誰想剛一下船就被莫名的強者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錯過“疾病中將”出現(xiàn)的時間。
    ……
    因蒂斯，托斯克城城郊的金色輝光莊園內。
    一位長相帥氣的中年男子坐在日曬屋中，聽取著手下人的匯報。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邊看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邊說道：
    “這么說，貝利亞家族的行動徹底失敗了？有大地母神教會的半神強者事先清理了他們的埋伏？”
    他的手下是一位碎頭發(fā)花白，可臉色卻頗為紅潤的老者。。
    這老者穿著筆挺的西裝，還戴著一副單片眼鏡，顯得一絲不茍。
    此刻，他表情嚴肅地回答道：
    “是的，塞洛閣下。
    “埋伏艾布納·布雷恩偵探的‘惡魔’中，有一位我們的眼線逃了出來……據(jù)他所說，他們根本沒有見到目標的面，就開始自相殘殺……
    “這恐怕是‘觀眾’途徑的高序列非凡者才能辦到的事……而大地母神教會里，確實有‘操縱師’成為眷者。”
    中年男人，也就是德利恩那位總理的兒子，塞洛·德利恩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平靜地道：“看來那位偵探受教會重視的程度比我們預期的要高不少……呵呵，雅魯貝德恐怕沒有出手吧？”
    “是的，閣下。那個幸存的惡魔說，他沒有看到貝利亞的族長出手。”老者認可了塞洛的猜測。
    “這很正常，魔鬼都狡詐得很，有教會的強者守護，她哪敢輕易出面？”塞洛嗤笑一聲，轉而問道，“貝利亞的損失怎么樣？”
    “那個惡魔線人逃得比較早，沒有注意到后面的戰(zhàn)局，不過據(jù)他猜測，‘惡魔’恐怕要死十位以上！
    “至于幾位‘使徒’，他倒是覺得除了‘光明’比較危險外,其余大人應該不會出事……畢竟他們每一人都有厲害的底牌。”老者略一思索便回答道。
    “也對,那些‘欲望使徒’可沒那么容易死……即便是我都不能保證單對單留下他們任何一個……更何況他們聯(lián)手……如果他們能齊心協(xié)力的話,恐怕連那個大地母神教會的半神都能逼退……可惜了！”塞洛·德利恩嘆了口氣。
    “不過，他們即便沒死，我們短期內也很難聯(lián)系到他們了……”一絲不茍的老者提醒道。
    “這我明白……惡魔嘛,不將傷勢養(yǎng)好，不把戰(zhàn)力恢復到巔峰,以他們的性格,肯定不會再出來活動。”塞洛點了下頭,隨口問道，“那個布雷恩偵探什么時候抵達托斯克城？”
    “那位偵探應該是在中途用其他身份換了列車,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間抵達托斯克。”老者斟酌著回答道，“不過我已經(jīng)派人守住了車站……”
    他的話還沒說完，塞洛就擺了擺手,打斷道：“那位偵探據(jù)說也已經(jīng)成為了‘博學者’,手段多樣,真要不想被人察覺,你派去的那些人沒有任何作用……
    “但也不用太擔心，和他同行的人中還有薩里家的小姑娘……早晚都會在明面上現(xiàn)身的。”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又問起了另一件他一直在關心的事：“‘冰山中將’艾德雯娜·愛德華茲的下落找到了嗎？
    “她被我打傷，哪怕善于治療,也不會那么快痊愈，肯定還在托斯克城內！”
    “我已經(jīng)從瓦林安家族得到確切消息,‘冰山中將’是被人救走了……”老者這次終于挺起胸膛回答道。
    “是些什么人？”塞洛周了皺眉，詢問道。
    “是一群藏在下水道里的‘鼠輩’！”
    ……
    托斯克城錯綜復雜的下水道深處,一座天然的地下洞穴聯(lián)通了一處積滿了污水的水池，而艾德雯娜此刻正虛弱地躺在洞穴劃分出的一間小房間的床上。
    她表面沒有什么傷勢,但卻能深刻感覺到自己的靈，正被一股“墮落”的力量纏繞著。
    她是被“靈肉之刃”傷到的……
    誰能想到被外界認為只是花花公子的塞洛·德利恩竟然是一位“黑騎士”，一位半神！
    待照顧她的一個小姑娘偷摸溜出去玩耍后，艾德雯娜睜開眼鏡，然后利用身體里最后的一點力氣掙扎著坐起身，念誦出了那個艾布納早已舍棄，原本屬于“奇異博士”的“尊名”：
    “神秘領域的博學者；
    “夢境與空間的研究者；
    “來自未知的艾布納·布雷恩。
    “我祈求將我所在的位置分享給您……”
    接著,她將之前在腦海里繪制的路線，以及在床頭看到的一枚仿佛由多個符號組成的徽章，一起以記憶畫面的形式，傳達到了“尊名”指向的存在1。
    ……
    艾布納和伊蓮、佛爾思、范妮,再加上“變化”成了女仆的“切茜婭”，以及“獅子”里昂，五人一貓是在周五早上離開的林恩市，繼續(xù)西行的。
    由于擔心再被掌握行蹤，艾布納先和“獅子”一起，帶著幾人通過“鏡面穿梭”來到了附近的另一座小城，然后又用“切茜婭”準備過的假身份買了車票，這才再次登上了蒸汽列車。
    此刻，也就是周六早晨，艾布納正坐在剛剛啟程的列車上記錄著沿途的坐標。
    ——他模擬出的“傳送”能力，或者改造出的“傳送”法術，都只能“傳送”到以往去過的地方……這也是他需要一路乘車趕往因蒂斯的主要原因之。
    可就在這時，“純白之眼”自行開啟，并傳遞來了艾德雯娜祈禱的畫面。
    “艾德雯娜出事了？！”艾布納立刻坐直了身子，認真觀察起“純白之眼”給出的內容。
    艾德雯娜并沒有具體講述她出了什么事，只給出了她所處的環(huán)境，以及下水道里的簡易地圖。
    ——她之前被人就回來后，雖然看似陷入了昏迷，其實還是保持了必要的戒備的，所以靠著“秘術”記錄下了路線。
    “托斯克城的下水道……
    “我記得阿羅德斯給出的柯頓·薩里先生特性下落畫面的最后，就定格在一位參加過‘命運隱士聚會’的‘小偷’最后鉆進托斯克城下水道……
    “而且艾德雯娜在她目前所在的房間里看到的那個徽章的樣式……
    “別人認不出那是什么，我卻是有點眉目……
    “那其實就是英文縮寫吧？！
    “mib……
    “maninblack？
    “羅塞爾的‘黑衣人’殘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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