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姨母高姓大名?”傾城客氣道。
一聲“姨母”叫的媒婆眼角的皺紋全都聚集了起來,她笑成了一朵花樣,忙道:
“王公子您折煞老身了,我姓李,單名一個‘雙’字。好事成雙,您叫我李媒婆就成了?!?br/>
傾城的和善,令李媒婆看到了希望。
傾城沒有理會,只道:
“聽聞,您是來下聘的?”
先前她已經(jīng)派小圣來打探過,此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李媒婆滿是欣喜道:
“是的呀,我們家錢少爺看中了您這兒的張?zhí)鸸媚铩K裕卣埼襾硐缕?。?br/>
李媒婆看得出,傾城能夠做張?zhí)鸬闹鲀?,索性理都沒理張掌柜,直接與傾城言說。
傾城的表現(xiàn)一直都是和善的,她直言不諱道:
“錢公子?可是前些日在窯子里摔斷腿的錢浩?”
突如其來的說辭,令李媒婆有些拿捏不定傾城的想法。眼見四周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她忙提議道:
“王公子,您這……要不,咱們進去聊吧。”
說著,她也不等傾城同意,直接就要往里面闖。
可她還沒上到臺階,護衛(wèi)們便排成一排,直接堵住她的去路。
“這……”李媒婆還是第一次在酒樓看到這么大的陣仗,當(dāng)下有些遲疑,也有些惶恐。
錢府的家丁更是一個個慌了手腳,他們根本未曾注意,這些護衛(wèi)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媒婆不禁后怕,還好她剛才沒有硬闖,否則就憑這些護衛(wèi),他們也討不到便宜。
傾城見李媒婆慌張,這才道:
“沒什么意思,只是您求親之前怎么不問問名花有沒有主兒呢?”
她的話若有所指,令李媒婆頃刻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緊急。她也終于想到了,差點被拋諸腦后的人。
“張掌柜,這怎么回事???”她看著張掌柜,希望他能出來說和幾句。
但張掌柜只是低頭,完全沒有氣勢。
傾城卻道:
“我已經(jīng)認(rèn)了張?zhí)馂楦山憬悖瑥慕袢掌?,她不但是‘傾樓’的掌柜,更是‘傾樓’的主子?!?br/>
以“傾樓”在朝陽城的勢力,又怎么是錢家能夠比得了的呢?
一句話,壓下了錢家人的所有氣焰。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媒婆最會察言觀色。
李媒婆雖然慌張,但立即面露喜色道:
“呦,那得恭喜張?zhí)鸸媚锪??!?br/>
她看向傾城,一個勁說著:
“雙喜臨門,錢公子的求親可真是趕巧兒了。”
她便是非要將張?zhí)鹋c錢浩綁在一切。
傾城也便重申一遍:
“李媒婆認(rèn)為我王城的姐姐,還會待字閨中嗎?”
今日,她就是逼,也要逼蘇武娶了張?zhí)稹?br/>
在她看來,也只有張?zhí)疬@類的小辣椒,才能治住蘇武那個混世魔王。
這邊正在討論,人群之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吆喝聲:
“怎么這么多人圍著,干什么呀?都散了,散了……”
蘇武在眾人的簇?fù)硐?,穿過人群而來。
“嘿,王城。”蘇武一眼便看到王城,走了過來。
隨著蘇武的靠近,錢家的家丁不著痕跡慢慢退后。傾城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卻不動聲色道:
“蘇大少爺,您可是來了?!?br/>
如果蘇武還不出現(xiàn),她都起了把人趕走的心思。
蘇武還沒開口,旁邊又多了一道聲音。
“給蘇大少爺請安?!?br/>
只見,李媒婆微微福身,禮儀很是得體。
她的動作,哪怕是傾城這個經(jīng)過專業(yè)宮廷禮儀選擇的人也覺得不錯。
蘇武一愣,腦子里想了一圈,不由問道:
“你誰呀?”
蘇武就這點好處,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絕不會因為顧忌什么,而讓自己非要承認(rèn)什么。
李老婆一臉笑容,即便蘇武口氣不善,她依然堆滿笑意道:
“蘇大少爺,我是李媒婆,您今后若是有需要,還請知會一聲兒?!?br/>
她并不覺得被蘇武漠視有什么丟人,更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蘇武輕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沒聽說過?!?br/>
不過,媒婆,他倒是知道。
“你到這兒干嗎來了?”蘇武目光一閃,有些不悅。
傾城替她答道:
“李媒婆是替錢少爺求親張?zhí)鸬??!?br/>
傾城語氣幽幽,目光緊盯著蘇武。她就不信,蘇武在聽聞這件事后會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不然,他也不會來了。
“對對對,這不正和王公子商量著嗎,您也來了。”
李媒婆還在忙不迭地介紹情況,蘇武的眉頭越皺越緊。
“哪家的錢少爺?”他冷聲道:
媒婆急忙回到:
“西城錢家古董鋪子的錢大少爺。”
“那個錢瘸子!”蘇武當(dāng)即大怒,呵斥道:
“他是不是另一只腿也想瘸???”
蘇武的模樣完全不似開玩笑,那些錢家家丁更是聞風(fēng)喪膽,恨不得找個地洞鉆起來。
傾城莞爾一笑,看來,錢大少爺?shù)臄嗤?,還有一段故事。
“蘇少爺,您看說的?!泵狡糯丝桃脖粐樍艘惶缃翊笸V眾之下,她也不怕蘇武對她怎樣。仗著天時地利,她便解釋道:
“我家少爺是對張?zhí)鸸媚镎嫘南矚g,這男為娶女未嫁的,誰也不礙著誰不是?”
媒婆心中腹誹,張?zhí)鹗恰皟A樓”的人,王公子管著還有情可原。蘇武算什么角色?人家求親他也要管?
蘇武完全沒有絲毫自覺,還在探究道!:
“怎么姓錢的喜歡張?zhí)穑瑥執(zhí)鹁偷眉藿o他嗎?”
蘇武以什么身份發(fā)問,令李媒婆好奇。但此刻,她也沒有退縮,坦言道:
“王公子說張?zhí)鸸媚锩ㄓ兄鲀海恢蔽丛靡姟2恢豕涌煞窀嬖V老身對方是誰?不瞞兩位公子,老身手頭上還有好幾家主顧,都是想求娶張?zhí)鸸媚?。若是沒有看好錢家,還有許多家可以挑選??扇羰菑?zhí)鸸媚锩ㄓ兄?,老身是萬萬不敢打擾?!?br/>
今兒個,除非張?zhí)鹉苷f出誰是她的“主兒”,否則,她還就要硬定下這么親事。
原本這都是張掌柜和錢家談好的事,誰想到臨時就變卦。變卦就算了,可張家沒有任何解釋。
李媒婆干這行也有些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正好大家都在,張?zhí)鹨遣唤o她個說法,她還就不走了。
她倒要看看,事情鬧到最后,到底是誰丟人?
傾城也不開口,一切只等蘇武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