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勇的世界中，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范先生明明對鳳凝有意，何故如今這般模樣？
    “難不成，你真如城兒所說一般，有龍陽之癖？”
    王勇想到那日的話，心中也不覺有了猜測。雖然，他不相信，可范先生的表現(xiàn)卻是令人不安。
    范先生難得抬起頭，邪魅笑了一下。
    “有又如何？”
    他的姿態(tài)，完全一副曖昧模樣，王勇大驚。
    “你……”
    他實(shí)在不敢相信，他身邊的兄弟居然有這種癖好？
    可是，王勇的吃驚沒有經(jīng)歷多久，卻聽范先生又道：
    “沒有，又如何？”
    有與沒有，還不是他說怎樣就怎樣？
    “茂生！”
    王勇已是大怒，范先生如此模樣，哪里有半點(diǎn)正經(jīng)樣子。
    此番，他前來全數(shù)為了范先生。可范先生盡是如此，讓王勇也沒了耐心。
    “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她已嫁作人婦，我自孑然一身，挺好。”
    范先生看得出來王勇的不耐，他索性也解釋了一番。
    在范先生看來，鳳凝安然，便已足矣。
    可是，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卻不是這般。
    王勇也思量了起來，范先生如此作為，其中必定有所原由。忽而，他腦海中想到了一個(gè)可能。
    “你可是因?yàn)閼?zhàn)王之故……”
    王勇得先皇之命，勢必會輔佐鳳焱登基。而以范先生與王勇的關(guān)系，他也必定會支持鳳焱。可是，鳳凝卻是圣上的女兒。
    一旦事情爆發(fā)，鳳凝必定會在圣上與范先生之間做出選擇。莫不是，范先生不忍鳳凝做出選擇……
    王勇思量連連。
    對此，范先生堅(jiān)定地?fù)u搖頭。
    “不是。城兒已與她講得明白，而她選擇了王爺。”
    選擇了鳳焱，也就選擇了范先生。
    王勇思量不錯，曾幾何時(shí)，這一度是范先生糾結(jié)的根源。可是，如今，這也是問題了。
    “那是何故？”
    王勇深感無奈，這樣不是，那也不行，到底是什么，讓范先生寧愿放棄眼前佳人？
    “感覺。”
    范先生最終給出了心中的那個(gè)回答。
    “感覺？”王勇更是不解，也更是難以體會范先生的心思。
    范先生何嘗不知道如此，否則，他也不會時(shí)到今日才說出內(nèi)心真實(shí)想法。
    “你與昭仁郡主分別十年，心中可曾想過其他人？”
    眼見王勇不解，范先生不得不耐心開解。
    對于這點(diǎn)，王勇也是篤定。
    “不曾。我們雖然分開多年，可心中都記掛著的彼此。我知道，她同樣待我，只恨自己不能與她光明正大。而今，終于有了補(bǔ)救機(jī)會，我終其一生也要護(hù)她周全。”
    這是王勇的使命，是他此生必會達(dá)到的目的。
    他愛鳳仙，鳳仙也同樣愛他。這些年，正是因?yàn)樗闹杏羞@樣一道堅(jiān)固力量，才讓他無論遇到了多大困難，內(nèi)心都堅(jiān)不可摧。
    王勇的臉上那浮現(xiàn)出來的愛意濃濃，讓范先生心神向往。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
    “相濡以沫的愛情，總是令人格外向往。至于，我與安寧，不過是她驚鴻了一瞥，我消沉了半生。”
    他渴望這般強(qiáng)大的愛情，能夠沖破世俗偏見。可是，他在鳳凝身上并未感受到這種股哪家。
    鳳凝于他，許是堅(jiān)定，許是可以放棄一切。
    可是，他不能。
    即便是給她一個(gè)承諾，給她一個(gè)家，他都不能。
    他自己是浪子，浪子想要回頭已是艱難。而鳳凝，不是那個(gè)他想要回頭的人。
    “這是何意？”王勇越是聽范先生的回答，他卻是莫名。
    他能夠感受到范先生對鳳凝的愛意，可是，他卻為何一個(gè)勁拒絕呢？
    “總歸，我們沒有可能。”
    范先生態(tài)度堅(jiān)決，無論是來勸說，他都不會更改心思。
    若是他那么容易被勸服的人，也不會有那么多年的流離失所了。
    “可若是……你們之間已產(chǎn)生了剪不斷的聯(lián)系呢？”
    王勇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眼見范先生如此，任誰都會火大。
    他小心試探道：
    “比如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此話一出，范先生的目光驟然瞪大，他那震驚模樣顯而易見，而眼底的那抹驚喜，卻是無人能夠察覺。
    但不過片刻，他卻是恢復(fù)了正常。
    “呵……怎么可能。”
    范先生冷笑不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如此……
    “是啊，怎么可能。”
    王勇沒有接著說下去，王勇知道，在范先生心中不曾有過那一夜的柔情。自然，他也無從察覺什么。
    他如今才知道傾城為何沒有對范先生言說，此事，絕非他們能夠解決的。
    在王勇走后，范先生黯然的目光里猛然迸發(fā)一抹急促。
    紙上的字已經(jīng)混亂不堪，別說一個(gè)當(dāng)時(shí)大儒，就算是黃毛小兒也不會寫出這般字體。
    范先生的心，終究是亂了。
    “懷孕？”
    范先生默念著這兩個(gè)字，忽而笑著搖搖頭。
    怎么可能……
    他在心思一味否決，可是心中從未有過這般堅(jiān)定。
    “怎么，不可能……”
    他眼中的神情瞬息萬變，緊張、激動、黯然、無助……
    各種各樣復(fù)雜的神情自他眼中一一閃過，直到最后化外一片虛無。
    此事，真的有可能嗎？
    范先生放下手中的筆墨，手上更染了一層墨色。可是，他來不及擦拭什么，直接奔了出去。
    此事，有可能。那么，他勢必要問個(gè)明明白白。
    在鳳凝房中。
    傾城已經(jīng)將王勇的心思與鳳凝言說，雖然有傾城安穩(wěn)，可她依舊無措。
    “城兒，王將軍可是要將此事與范先生言說？”
    鳳凝緊拉住傾城，一雙眼里染上了塵埃。她懼怕如此，更是對未來膽顫不安。
    傾城反握住她的手，語氣柔和，不厭其煩安慰著她。
    “舅舅答應(yīng)過我，不會言說。頂多，就是給范先生提個(gè)醒罷了。”
    對于王勇的話，傾城還是頗為信賴的。舅舅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便是不會言說其他。
    可是，傾城的安慰非但沒能讓鳳凝冷靜，反而讓她越發(fā)焦灼。
    “不，范先生一定會知道的。”
    她不斷搖頭，不斷惶恐，那瘋狂模樣大有瘋癲之兆。
    傾城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fā)展成為這副模樣。她竭力安撫，更是希望鳳凝能夠冷靜下來。
    “范先生不曾知道那一夜的事情，他不會知道的。”
    “不，他知道……”鳳凝看著傾城，最終說出了實(sh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