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樣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改變，無論說面對沐傾心的橫眉冷淑，還是張五的故意隱瞞，甚至是在文二的提醒之下，她都保持淡然姿態(tài)。
    似乎，這件事成與不成都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對于利益，她看得很淡。
    雖然她表現(xiàn)如此，但如果沐老夫人不知道她的真實(shí)身份，恐也會覺得這個兒媳婦兒很不錯。
    可是，若是在知曉她真實(shí)身份的前提下，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心思太深。
    沐老夫人目光一暗，冷聲道：
    “哦？你都明白什么了？”
    先前雖然也是審問，可每個人回答各有千秋。怎地將這幾個人的回答連接起來，冷如霜就有答案了呢？
    冷如霜坦言：
    “蘇氏的確被二小姐所救。”
    “你血口噴人。”
    沐傾心大怒，她便是擔(dān)心冷如霜看穿什么。好在，這些個證人的證詞還不足以指證于她。正當(dāng)她松口氣的時候，卻不想冷如霜居然一口咬定。
    此刻，她再也無法偽裝成一副對冷如霜尊敬模樣。
    若是被確定，她救走了蘇氏，沐傾心很明白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面對沐傾心的否認(rèn)，冷如霜不慌不忙，姿態(tài)端莊。
    “蘇氏失蹤之前，曾有人看到二小姐去過柴房。”
    “我那是去看望，難道說我連見自己生母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冷如霜說一句，沐傾心便反駁一句。
    她心中篤定，冷如霜拿不出肯定她作為的證據(jù)。只要她抵死不認(rèn)，那么誰也奈何不了她。
    不得不說，沐傾心與蘇氏的確是母女，就連這考慮問題的方法也一脈相承。
    可她不知道，正是因?yàn)檫@份相似，才讓沐老夫人想起了更多蘇氏的作為。
    對于蘇氏，她已容忍太多。如今，眼見蘇氏無法為沐府帶來利益，更會損壞沐府利益，即便是蘇氏的女兒，沐老夫人也不想放過。
    面的沐傾心的咄咄逼人，冷如霜的面色終于有了些許變動。只是不是膽怯，而是有一絲遲疑。
    “老夫人，妾身自管家以來兢兢戰(zhàn)戰(zhàn)，如履薄冰，便是怕被人說厚此薄彼，怠慢了孩子們。‘婉嬌閣’如今已無人居住，所以妾身自將那里看管了起來。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一件秘事，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她請示沐老夫人，畢竟在這個家，沐老夫人說的才算。
    “有話直說，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沐老夫人也好奇，冷如霜到底知道了什么。
    冷如霜的表現(xiàn)很對她的胃口，可惜啊，她沒有早點(diǎn)察覺。
    “是。”
    冷如霜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瞥了沐傾心一眼，不帶任何感情。
    她從一旁的嬤嬤手中接過一個雕花的頭飾，遞到沐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您看這是什么？”
    原本還不以為意的沐傾心，當(dāng)看到頭飾的那一刻瞬間呆愣了。
    就連沐老夫人也有些許遲疑。
    “這不是我送給蘇灣灣的珠花嗎？”
    蘇氏以新嫁娘的身份進(jìn)府，沐老夫人作為婆婆，自然要給予見面禮。
    這珠花，便是其一。
    所以，此刻她才會立即想起。
    “是，妾身也是看這珠花眼熟，所以才敢篤定。”
    冷如霜為沐老夫人的加了一絲肯定。
    沐老夫人見她一副淡然模樣，早就看出來，冷如霜早已今非昔比。可惜她，竟然一直未曾發(fā)覺，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妙人。
    “行了，別賣關(guān)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沐老夫人聽了冷如霜的話，便信了大半。她也著實(shí)好奇，沐傾心是怎樣將人運(yùn)出沐府的。
    沐老夫人雖然催促，可話音里卻帶著善意。
    冷如霜知道自己得了沐老夫人的心，目的已達(dá)到，便也痛快直言。
    “妾身接手‘婉嬌閣’以來，一切都很正常。不過，在蘇氏床榻之下，妾身發(fā)現(xiàn)了一跳密道。”
    “密道！”沐老夫人一驚，隨即想起“地下城”之事，便已釋然。
    不過，“婉嬌閣”內(nèi)的密道應(yīng)該與沐相爺無關(guān)。
    “是，此密道可一直通往懷安街的某處院落。”
    冷如霜又加了一句。
    單是密道，許還有別的猜測。但一個“懷安街”卻表明一切。
    “懷安街！”
    沐老夫人怎么能忘那個地方。
    蘇氏與趙然茍且之地，不正是懷安街嗎？
    那是沐相爺?shù)膼u辱，亦是沐家的恥辱。
    只要提到此事，沐老夫人對蘇氏便沒了一絲憐憫。
    難怪蘇氏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走出沐府，與趙然幽會。原來，她竟然在自己的房內(nèi)制造了一條幽會之路。
    眼見沐老夫人已然聯(lián)想到懷安街的一切，冷如霜接著道：
    “這珠花，便是于地道之中發(fā)現(xiàn)。而當(dāng)日只有二小姐既到過柴房，也出現(xiàn)在‘婉嬌閣’中，妾身猜想此二者一定有必然的聯(lián)系。”
    一個柴房，一個密道。
    兩個都與蘇氏有關(guān)的地方，沐傾心同時出現(xiàn)，代表什么？
    “你胡說，什么密道，我根本就不知道。”
    沐傾心難以保護(hù)冷靜，她拼勁最后一絲理智道：
    “祖母，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我沒有幫助蘇氏逃出府中。”
    她斷定自己一口咬定，別人便奈她不得。卻不知道，這一切僅僅是一個開始。
    “城兒。”沐老夫人示意傾城可以開始，傾城得到命令，便站了出來。
    “是，祖母。”
    沐傾心見到傾城站出，渾身不禁打了一個戰(zhàn)栗。
    憑借她與傾城相斗的結(jié)果，此刻她再不敢招惹傾城。
    可傾城卻非要與她過不去，沐傾心的慌張已經(jīng)被惱怒所代替。
    她不甘心，不甘心要做庶女，不甘心要屈居傾城之下。
    在傾城的安排下，一位打扮得體的婦人走了進(jìn)來。
    婦人年紀(jì)已大，雖然打扮得體，但看起來亦是老婦模樣。此人，正是張媽。
    如今伺候蘇氏的張媽。
    沐傾心見到張媽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畢竟她自將蘇氏送出，便再沒有去探望過。此刻不認(rèn)識張媽，倒也省得傾城麻煩。
    “老奴參見眾位貴人。”
    她一開口，便講明的身份。
    即便當(dāng)初在沐府，張媽也不過一個使喚婆子，從不曾進(jìn)內(nèi)院。對于沐老夫人有著天然的畏懼。
    此刻她神色慌張，多少不太莊重。
    “張媽，不必緊張，今日只是找你來問些事情。”傾城出言安慰，她可不想因?yàn)閺垕屩识a(chǎn)生什么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