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見嚴(yán)老夫人似有遲疑，便急忙說道：
    “人都道嚴(yán)老夫人心善慈愛，小女今日所見才知世人誠不欺我。”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禮后兵，傾城只想保住性命。
    傾城的話讓嚴(yán)老夫人回過神來，再抬眼，眼中已全是冷漠。
    “今日，你擅闖禁地，不是說幾句好話就可以抵消的。即便你將圣上擺出來，也毫無用處。帶走。”
    嚴(yán)老夫人篤定要拿傾城開刀，無論她說什么也是不會放過的。
    傾城這回慌了神，忙道：
    “老夫人，若我無故消失，您該如何與眾人解釋？”
    她試圖以利益牽扯來令嚴(yán)老夫人收回成命，最最可氣的是，美景也不在身邊，傾城孤軍奮戰(zhàn)，少有不測，便是全軍覆滅。她的媚術(shù)倒是修煉極高，不知道能否迷惑沐老夫人？
    傾城掙扎著，目光卻緊盯沐老夫人。她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yuǎn)，也不算近，這樣距離施展媚術(shù)，傾城以前從未試過。
    不過如今已經(jīng)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這么辦了。
    “死人，需要什么解釋？”嚴(yán)老夫人淡淡開口，更是傾城心中不安加重。
    “老夫人，不可以。”
    “哐當(dāng)！”
    伴隨著傾城的掙扎，“九天”從袖口掉了出來。
    傾城剛才走的匆忙，袖口并沒有系牢。
    她的媚術(shù)施展，以因“九天”掉落而就此中斷。
    “住手。”
    嚴(yán)老夫人大喝一聲，制止了家丁的動作，目光緊盯“九天”。
    傾城看到嚴(yán)老夫人的姿態(tài)，心中“咯噔”一下。樹林里，女子的話還聲聲入耳。女子讓她以“九天”保全自己。
    “把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匕首呈上來。”沐老夫人吩咐道。
    家丁將“九天”撿起呈上。
    嚴(yán)老夫人仔細(xì)端詳著“九天”，她的目光有些欣喜，甚至有些驚恐？
    傾城不解，但也不敢多言，只等嚴(yán)老夫人看過“九天”，在做言語。
    “你怎么會有此物？”嚴(yán)老夫人緊盯著傾城，陡然間竟有一股怨恨冒出。
    “九天”是譚貴妃之物，聽聞當(dāng)初圣上獨處譚貴妃，哪怕瑾貴妃也被排在了門外。也是譚貴妃仙逝之后，瑾貴妃才扶搖直上。
    聽說，太后亦不喜譚貴妃。
    算起來，譚貴妃與嚴(yán)家有仇，也難怪嚴(yán)老夫人會有如此姿態(tài)。
    傾城并未提及譚貴妃如何，她便知道譚貴妃與嚴(yán)家有仇，還提？豈不是將嚴(yán)老夫人不看在眼里。
    “乃是戰(zhàn)王所贈。”傾城回道。
    這原本便是譚貴妃送給鳳焱他日王妃之物，傾城的解釋倒也合適。
    嚴(yán)老夫人的姿態(tài)并未緩解，反而目光越發(fā)驚恐道：
    “剛才在樹林中，你可曾顯露此物？”
    嚴(yán)老夫人的反應(yīng)令傾城很是好奇，就算她顯露此物，難道女子會因此而放過她不成？
    有了女子的提醒，傾城此刻便也道：
    “不小心掉落。”
    如果這是嚴(yán)老夫人想要聽到的，那么她說便是。
    嚴(yán)老夫人的神情一下子激動起來。
    “難怪，難怪。”
    她口中呢喃著，目光不覺看向遠(yuǎn)方。
    傾城有注意到，她所張望的方向正是嚴(yán)府樹林的方向。
    那位女子究竟與鳳焱，亦或者與“九天”有著何種淵源？
    為何，她顯露“九天”女子便會放過她？而嚴(yán)老夫人對此也表示默認(rèn)。
    這成了傾城心中的懷疑。
    據(jù)她所知，“九天”只是圣上送給譚貴妃的定情信物，而又是譚貴妃親手將“九天”交給了鳳焱，并未到過別人手中。
    無論是女子撫摸“九天”的神情，還是嚴(yán)老夫人對于“九天”的默認(rèn)，都讓傾城感到此事充滿詭異。
    難道說，女子與譚貴妃有什么淵源？
    傾城感到頭腦炸裂，越想越是復(fù)雜。
    “先前，你果真沒有在樹林里見到他人？”嚴(yán)老夫人再次問道。
    她好像并不相信女子未曾露面，但似乎又只是猜測。
    傾城想到，女子只說“九天”，并未提到自己。故此，傾城便道：
    “小女也是疑惑，不止小女一人聽到樹林之中有女子呼救，可小女的確未見到旁人。”
    她的話，為女子遮掩，也是為她自己遮掩。
    嚴(yán)老夫人又盯著傾城看了一會兒，周身釋放的壓力令家丁不敢抬頭。
    傾城也學(xué)著家丁的模樣面露惶恐，卻沒有絲毫說謊之后的痕跡。
    傾城明白，這是嚴(yán)老夫人在試探她呢。
    不過，她一個老婦人居然能夠有如此其實，還是令傾城感到吃驚。
    嚴(yán)老夫人的氣勢，甚至比太后更為強大。
    當(dāng)然，這對傾城沒有影響。
    嚴(yán)老夫人收回了氣勢，看來測試完畢。
    傾城非常期待自己的測試結(jié)果。
    “下次若你再闖入禁地，事情便不會這樣簡單。”
    嚴(yán)老夫人袖子一甩，雖有憤怒，但對傾城來說卻是好事一樁。
    沒有憤怒，只代表她要進(jìn)行更大的抉擇。而有了憤怒，便煙消云散。
    “小女明白。”傾城自當(dāng)聽從，忽而意識道：
    “老夫人您要放過小女？”
    “你走吧。”嚴(yán)老夫人擺擺手，已經(jīng)不想與傾城多談。
    傾城雖然不解嚴(yán)老夫人的心思轉(zhuǎn)變，但也知道此事應(yīng)該與“九天”有關(guān)。
    “多謝老夫人。”
    出了屋子，傾城感到活著真好。
    不過嚴(yán)家居然敢殺人，這是傾城沒有想到的。
    “小姐。”美景在外恭候多時，見到傾城便撲了上來。
    美景心中怨恨不已，她還說良辰不會照顧小姐，那么她呢？
    她居然聽到二小姐失蹤，便忘記小姐。她當(dāng)時就該放棄尋找二小姐，只待在小姐身邊。
    傾城拍了拍她的肩頭，對此并不在意。
    “二小姐找到了。”美景對傾城說道。
    “在哪里找的？”
    沒有在樹林中找到沐傾心，傾城便猜測此事其中有詐。只是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她還未曾知曉。
    “二小姐原來不小心在屋里睡著了，故此耽誤了時辰。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去了大廳。”
    提到沐傾心，美景便憤憤不平。
    傾城只是淡淡道：
    “找到便好。”
    “二小姐，她……”美景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傾城瞥了眼院門，提醒道：
    “回去再說。”
    美景回過身，便看到沐老夫人在沐傾舞的攙扶下走了進(jìn)來。隨后還有沐相爺和沐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