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后來被沐沁落無意間發現,那些下人見她沒有懲戒他們,便愈發囂張毫無忌憚。
天界之主總喜歡在神之宮殿擺下宴席,邀請四海八荒的勢力前來參加,每每這個時候盡管是不愛熱鬧的沐沁落也不得不穿著華服到宴席上招待客人。
是的,她不愛熱鬧。
可事實上沐沁落以前特別喜歡湊熱鬧,盡管她看起來就是慵慵懶懶的模樣,但每當天樞他們在的時候,沐沁落都會讓他們將自己知道的最近發生的趣事告訴她,她還是很喜歡八卦的,
來參加宴席的賓客往往都有很多,畢竟如今天界是天族一家獨大,誰也不愿意拂了天神的面子,自然也帶了諸多親眷來這宴會,其中不乏有容貌上乘的未出閣的女子。
雖比不過沐沁落的容貌,可論教養,誰都會覺得沐沁落實在有些拿不出手,況且她的修為也是各方實力年輕一輩墊底的。
再說沐沁落如今的性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一族之長的風范,反倒是更偏向于小家碧玉,卻也不全然如此,因為她那舉手投足間的高貴淡漠,仿佛是與生俱來,與那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一般無二。
淡漠一詞似乎不應該出現在沐沁落的身上,應當說她天然就跟這玩意不搭邊,可此刻這種無感于情少念歡娛的淡漠確確實實出現在了她的面上。
這種氣場不是想學就能學來的,那是天生自帶的,刻意去學反倒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可顯然有人并不這么認為,只覺得她是假清高,想要撕掉她的假面。
于是他們開始用露骨骯臟的言語刺激她,中傷她,勢要將她逼得發瘋。
勾心斗角拉幫結派明爭暗斗并不是只有人族才會有的,他們自己也是如此,他們自以為是高人一等的仙神,認為這些就是他們眼中卑賤如螻蟻的人族的專利。
然而沐沁落早已看清,俗世之中不為絲竹之亂耳的才是真正的脫離凡塵之外,她亦是很早之前就到達了這樣的境界。
這世上有一句話總是對的,嫉妒使人面目猙獰,憎惡使人面目丑陋。
她愛上了喝酒,愛上了無言的沉默,卻始終愛不上每一個孤獨的夜晚。
他們總覺得天星族的星神除了那一副好看的皮囊以外,哪哪都配不上天界的太子殿下,可誰又能知道,她從未修習過便已是上仙修為,而那些同她差不多年歲的每天累死累活修煉,大把的上好靈藥不要命地吃著,修為也不過偽神,少部分達到了半神,可那也不算真正的神位階,與她打起來不見得她就一定會落于下風。
能徒手撕裂洲際界限的仙,怎么可能是廢物。
年輕一輩中,只有獨孤楓晨是小神修為,真正的神位階。
前任星神修為有多強大,天賦有多高,沐沁落所受到的鄙夷和貶低就有多狠。
九重天上誰不知道現任星神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比之母親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若不是看在前任星神的強大,天神也不會將年幼的獨孤楓晨送過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想與天星族交好,或者說是巴結,到時候定個娃娃親也不錯。
天神想得有多美,沐沁落打他的臉打得就有多狠。
誰能想到沐沁落完全沒有繼承她母親的天賦,一個是天之驕女,一個是天之……廢物。
看著天星族在她的手里一點一點衰敗,天神后悔了,與天星族往來也變得稀疏起來,就連獨孤楓晨想見沐沁落一面都難的很。
那些仙神無論是在背后嚼舌根還是在人前有意無意踩低她,她都是自始至終未曾在意過,總是坐在那里看著這些人的表演,然后露出似有若無的嘲弄般的笑容。
他們看不得沐沁落這種事不關己滿不在乎且無動于衷的模樣,想要達到的效果沒能達到,便動起了歪心思。
天界與魔界向來相看兩厭,互不對付,尤是天族,討厭魔族簡直是印到了骨血里。
生在天界受神氣滋養的仙神,本身就難以被魔氣侵染,由仙墮落則為半妖半魔,由神墮落則為魔。
沒有誰愿意墮落成妖或是魔,因為他們前身是仙神,一旦墮落便是兩方不容,去魔界會被排擠,留在天界會被追殺。
而那些人打的便是這個主意,設法讓沐沁落墮落,只可惜沐沁落的修為沒能到達神位階,只得成墮仙妖魔,無法成為真正于天界所不容的魔族。
世間有一惡咒,配合魔丹,則可令上仙墮落。
只可惜惡咒容易,魔丹卻難得。
只有魔族皇室繼承人才能凝結出魔丹,同一時間世間只能存在一顆,一旦這位繼承人登基或是死亡,魔丹便會立即融入其血肉或是消散,直到新的繼承人出現,魔丹才會再次降世。
無論是人或是仙神,一旦有了想做的事,就算很難也不見得是完全做不到。
那時的魔族皇室繼承人還只是一只兩三萬歲的幼魔,盡管有很多魔族侍衛保護他,他也只是一只手無寸鐵之力的小皇子,有心之人很容易便得了手,將魔丹從小皇子的體內活生生地剜了出來,使其成了一個半身不遂的廢物,僅僅只是為了他們那可笑無比的嫉妒。
沐沁落沒什么心計,也沒怎么想過要提防別人,畢竟九重天上的人都自詡清高,根本不屑于在暗中出手對付誰。
然而她忘了那是因為她接觸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仙神要做什么事自然不會自己去做,而是散點錢財讓人替他辦事。
天界的晨曦宮,也就是沐沁落與獨孤楓晨的居所,那里面的仙子和仙倌本就不怎么喜歡沐沁落,有人給他們錢讓他們給她下藥,他們自然愿意。
在飯食上動手腳是很容易的事,況且沐沁落是少有的遵循人界一日三餐的規矩的仙神,在食物中下藥根本不怕讓別的仙神誤食。
天星族之所以特殊,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血液的神奇,更是因為他們生來便屬于黑夜,每當夜幕降臨,他們便會實力大漲,就算是只是半神的修為,也能完敗小神境界。
但在這個世界上,白晝永遠比黑夜長,雖說天星族并不怕太陽,可若是長久待在日光之下,便會開始虛弱,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回到天星母樹下閉關,修復損傷的氣血。
可沐沁落與羽族少主和離沒多久便與天界太子成了親,羽界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給他們,天界與羽界平起平坐,可沐沁落的這一番作為,就是擺明告訴天下人他羽族的少主不如那天界的太子。
眾仙神見羽族與天星族的聯盟徹底瓦解,一時間如虎似狼地撲向天星族外出的族人,取其鮮血或是逼迫其作為雙修爐鼎。
那段時間的天星族亂的不成樣子,迫于外界虎視眈眈的壓力,也為了保全族人,天星族便啟動了護族法陣,徹底閉了族。
而那段時間沐沁落正是虛弱的時候,可她根本回不去天星族。
本身天星族因為沐沁落不顧一切嫁入天界就有諸多怨言,二族幾十萬年的關系徹底瓦解也正是天星族抵制沐沁落的導火索,雖然他們沒有能力將她踹下星神神位,可族人早就不認她這個族長了。
天星族因為外界壓力被迫封族,沐沁落知道其錯在她,她也無顏面對族人。
沒了去處,她也只能一聲不吭地待在晨曦宮之中。
事實上這種虛弱感只是會感覺容易身心疲憊,并不會有其他不適,所以沐沁落并沒有特別著急。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有人偏偏選在這個時間對她下手,而她因為身體的虛弱,便也對一些事情沒那么上心,也就沒有發現自己的飯食被下了藥。
自那以后,沐沁落的精神便開始變得恍惚起來,對于以前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
一開始她也以為只是因為虛弱造成的,所以并沒有在意。直到后來一次次在宴席上感受到奇怪的咒語在耳邊低喃,一次次不由自主地失態,沐沁落便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可那時已經晚了。
惡咒魔音梵唱早已將她體內魔丹的魔性誘導出來與她的仙丹糾纏,只差最后幾步便能完成徹底的侵蝕。
他們以為她不過是仙位階,就算墮落也只能成妖魔,并不能成為真正的魔族。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前任星神的心之所屬的,是一位冥族。毣趣閱
冥界與魔界洲界幾乎是接壤的,由一條冥河分割開來,盡管有洲際界限將二者隔開,魔氣和陰氣仍舊是不可避免的互相滲透,冥界族人身上帶著似有若無的魔氣是很常見的事。
沐沁落是在冥界降生的,自然而然體內有些一些陰氣,可她繼承的是天星族一脈的能力,注定要繼任下一任的星神之位,所以她只能跟著前任星神回到天星族,作為繼承人來培養。
可即便如此,她體內始終流著一半冥族的血,只不過屬于冥族的血脈被天星族的血脈壓制才難以顯現出來,可如今受到魔丹和惡咒的影響,直接將她體內一直隱藏起來的血脈給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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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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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