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長線釣大魚, 魚跑了可不行。
寧夏拿出手機,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有一個人, 或許可以起到作用,與謝瑜華敵對,她可不是主力軍。
想到這里,寧夏點開一個人, 發了一個字過去:【在?】
【aaa:在。】
【aaa:太太這次想查什么?】aaa回復相當之快。
——這位太太現在可是他的大客戶。
寧夏沒廢話:【最近有人在查n商會的資料?以及n有關的運輸線?】
這條消息發出去,過了好一會兒‘aaa’那邊才有了回復。
【抱歉, 這是行業秘密, 不能透露給太太。】他們這行也有這行的規則, 不能壞了規矩。
寧夏看著屏幕上的字, 勾唇一笑, 她可不是要買對方的資料, 反而還要送給對方一份‘大禮’。
寧夏心中思索,一邊給aaa回復:【是么?如果我是和你做買賣呢?】
【aaa:太太可別為難我。】這是規矩,給錢也不行,這買賣做不成。
寧夏握著手機微微挑眉, 很快回復:【不找你買情報。】
【aaa:那是?】
【寧夏:賣一份資料給你。】
【aaa:?】
寧夏也不繞彎子, 直截了當的給出回復:【關于n商會經利益鏈的。】
那邊aaa似乎驚了一把, 片刻才發來一句話:【真的假的?太太不會是打算以此套我的話吧。】比如套出誰在調查n的消息。
幾次接觸下來, 他發現這位太太哪里像是最初他評價的‘無知怨婦’,明明精明得不行, 和這位太太打交道得隨時保持警惕。
寧夏廢話不多說,直接給‘aaa’扔了一張半頁紙的截圖過去。
這是上一次在n峰會那天,韓婁給她的那份資料,寧夏仔細研究過, 現在給對方看的這一份是寧夏調整之后的內容,刪減了一些敏感的部分。
但這僅僅半截的截圖內容,也足夠令那邊的‘aaa’大兄弟震驚不已。
‘調查n’這筆單子,金主出價非常高,他也心動了,花了不短的時間冒險調查n的情報,現在也有了一些眉目,所以,幾乎一眼,‘aaa’就能看出寧夏給他的這半張截圖上的東西絕對不假。
寧夏也不等aaa回復,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找你們這個行當買n情報的人出手應該很闊,這筆訂單大概可以幫你完成下半年的整個業務量了。】
寧夏這話簡直說到了‘aaa’的心坎上——太誘|惑人了。
【aaa:太太手里的資料我買了,太太有什么要求嗎?】
【寧夏:讓這份資料傳到要查的那個人的手里。】這是寧夏唯一的要求。
‘aaa’百思不得其解這位太太這是哪一出,想要讓那邊的客戶看到這份資料,顧太太直接給對方不就行了?為什么要繞這么一個大圈子。
【aaa:這是我的營生,太太不必擔心。】
略微思索了一下,aaa又發道:【不過太太還有什么其他要求嗎?既然是買,我可以用其他情報作為交換,或者我也可以按照行業價格給太太付費。】
寧夏:“……”她像是很缺錢的樣子?
想了想,寧夏發過去一句:【那就用情報交換吧,幫我去查一個人。】
【什么人?】aaa的回答也簡單直接。
寧夏瞇了瞇眼,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她想到了一個人:【柳春華。】
隨即,寧夏又發了一些其他補充信息給對方。
【太太是要查這人的家庭矛盾,還是感情糾紛。】aaa照例詢問。
【寧夏:不是,我要你去查最近這個人帶過的所有學生中,出現延期畢業、無故休學、或者是自殺情況的資料,尤其是那些被壓下去或者被掩蓋的。】
——
胡博文再次進來的時候,發現寧夏好像心情十分不錯。
“小小姐?”
“韓少在醫院里情況如何?”寧夏抬起頭,看向胡博文。
“目前的治療很順利,狀況不錯。”胡博文面色一正,語氣十分正經,心中暗道:韓婁可是他們的重要合作方,必須慎重對待。
知道韓家二少真正身份的人不多,胡博文在從小姐這里知道后,也著實驚了一把。
寧夏點頭:“一會兒安排人買個果籃給韓少送過去。”之前韓婁提供了那么多消息,尤其是那張圖過來,寧夏還沒表示過感謝,這次正是個機會,隨即,又加了一句:“貴一點的。”
胡博文面色不解的看著寧夏,寧夏只說了一句:“就說是給他的分成。”
‘aaa’他們行當調查一個人價格不高。
要是讓韓婁知道他的這一份資料被寧夏給賤賣了,而且居然才分了他一個果籃,估計能氣死。
胡博文依舊不解,不過沒再問,點頭應下。
見寧夏說完了韓婁的事情,胡博文又道:“另外,小小姐,之前你在會上安排的,目前已經找到愿意免費接受治療的病例了,陸陸續續在安排簽署醫療自愿書。”這里面有經濟困難、花不起錢治療的,也有一部分是知道罕見病無法治愈,想抓住最后一絲希望的。
胡博文面上露出為難之色,猶豫片刻,還是道:“以寧海現在的醫療能力,不一定能夠治得好。”胡博文心中暗嘆一聲:何止是不一定。
罕見病,本身就是極難治療的,時至今日,不少病種就算放眼其他發達國家,都沒有明確一個最佳的治療方法。
胡博文覺得,寧夏的計劃是好的,可是,能不能達到預期效果,能不能實現預期的計劃,那就太難說了。
“盡快安排病人入住,另外聯系好和我們有合作的新聞方,做好治療過程中的跟蹤記錄。”說到這里,寧夏頓了頓,又道:“至于其他的我有辦法。”
——對于一些罕見病,單純的物理治療或者藥物治療,的確不見得能起到效果,并且還有可能帶來很多的不良反應。
所以,寧夏考慮的是另外一種更直接的治療方法——生物治療。
——
胡博文依舊有些擔心,但在整件事的決策上,依舊選擇完全聽從寧夏的決定。
胡博文領命下去安排。
寧夏在辦公室里,正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列出現世的時候,她參與過的一些生物治療罕見病癥的治療方法。
正在這時,寧夏的電話一陣震動。
正是陳雨欣打來的電話。
“實驗室一切順利嗎?”寧夏接起電話,直接詢問。
陳雨欣立刻對寧夏匯報:“都挺順利的。”
“按照咱們的實驗計劃,現在ra-re菌種已經培養到第4代,各個方面的參數都表現穩定,下午就可以進行刺激實驗了,另外董文斌那邊的對照模擬實驗也一切正常……”陳雨欣在電話里向寧夏匯報了實驗進展,又將目前檢測的各個數據跟寧夏說了一遍。
寧夏聽著陳雨欣的匯報,眼中浮現滿意的神色:“數據正常,而且與目標參數偏移不大。”
“做得不錯。”總結結束,寧夏不吝嗇自己對實驗室三人的夸獎。
寧夏的表揚讓陳雨欣心里一陣高興。
想到某件令人嘔心的事,電話那頭陳雨欣又皺起了眉:“寧老師,還有一件事。”
“什么?”寧夏隨口一問。
“還是那個柳教授那邊的事。”陳雨欣語氣中帶著不滿:“寧老師,我跟你說,柳教授他們那邊的實驗居然正常在往下做!”
今天盧珊還專門讓那邊實驗室的熟人打聽了一下,說是柳教授實驗室的實驗方向和他們的有些類似。
類似個毛線!
對方分明就是抄他們的!
之前他們做了保密,對方沒得抄,現在答辯過后,又開始了。
陳雨欣實在想不出,怎么會有那么不要臉的人!
陳雨欣對著電話,一通敘事加吐槽。
“寧老師,我們要不要去舉報啊,就說她們抄襲我們的課題。”陳雨欣越說越氣,恨不能立刻就揪著對方去理論一番。
寧夏比陳雨欣冷靜許多:“目前舉報沒有用。”兩邊的實驗都只是初期階段,沒有結果應征、方向也尚無定論,她們去舉報柳春華實驗室抄襲,對方有1000種理由,可以說她們的課題方向與這邊的不同,前期也只是培養方法類似。
寧夏一句話,就讓斗志昂揚的陳雨欣蔫了。
“那怎么辦啊……”
“沒事,讓她們繼續。”寧夏語氣平靜,眼里卻閃過一絲鋒芒。
又安撫陳雨欣道:“柳教授那邊的事情我會處理,不用擔心,你們安心做實驗。”話音一頓,寧夏又說道:“要咱們自己掉了鏈子才是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陳雨欣語氣堅定:“好,寧老師放心,我們這邊會認真做實驗的,保證不出岔子。”
掛了電話。
盧珊連忙開口詢問:“怎么樣、怎么樣,寧老師怎么說?”
陳雨欣看向盧珊,將寧夏的意思傳達出去:“寧老師讓我們好好做實驗,千萬不要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然后呢?柳教授那邊,寧老師沒說怎么處理?”就連一向沉穩的董文斌都坐不住了,想到柳教授那邊的操作,就氣得不行。
陳雨欣看向董文彬:“寧老師讓我們不用管她們那邊,安心做我們自己的就可以了。”
“可柳教授那邊不管也不行啊,萬一她到時候再像之前那樣,搶在咱們之前發布個什么階段性成果,最后還倒打一耙怎么辦?”盧珊心里急得不行,神色也越發擔憂:“而且如果真的兩邊同時做出來的一樣的實驗,搞不好所有的功勞都要算給柳教授了。”
董文斌點頭,語氣也越發凝重:“咱們這個是競賽課題,柳教授那邊是已經上報的一類實驗課題,對比起來,我們這邊很吃虧。”
陳雨欣皺眉,攤了攤手:“算了算了,別想了,反正我們聽寧老師的,安心把實驗做好了先!”其實有一句話陳雨欣沒說:她總覺得以寧老師這種性格的人,不會輕易放著柳教授在哪兒蹦跶的,說不定正在醞釀什么大招。
——
討論這件事的,不只有陳雨欣三人。
此時,柳教授的課題實驗室里,幾人也正拿著手里的實驗記錄本,面露糾結地圍在徐藝芳面前。
“徐師姐,我那邊出了點問題,就是這個,這一步實驗步驟里沒有寫,我也不清楚應該調成什么參數。”
“我這邊也是。”
“還有我這個。”
……
徐藝芳接過幾人的實驗記錄本,看了看,面露難色。
正在氣氛僵持的時候,有人壓低了聲音,略微遲疑的開口:“對了,那天sts競賽課題答辯你們去了嗎?其中有一組的答辯你們注意聽沒有,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和我們現在這個課題的研究方向好像差不多。”
“嗯,那天我被我室友拉去聽的。”說到這里,那人也收斂了音量:“其實我這兩天做實驗也有這種感覺,咱們的實驗設計好像是和他們那個有些撞。”
“你們說,該不會……”
還未等這人將后半句說完,就有人打斷了他的話:“不可能的,你別瞎猜。”
“萬一,我說萬一?”
“就算是,學院肯定也會相信咱們教授啊。”
“那可不一定……”
“行了行了,別說了。”
“在說什么?”柳教授的出現,打斷了眾人的對話。
面對柳教授,幾人面色微變,緊張地站成兩排,大氣都不敢出。
柳春華掃了眾人一眼:“實驗時間,你們不在各自的位置上認真做實驗,圍在一起聊什么天?!”
一個人連忙開口解釋:“教授,不是的,我們是實驗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過來請教師姐,順便也一起研究一下。”
聽了這話,柳教授臉色更加深沉。
徐藝芳硬著頭皮,對柳教授說:“教授,的確是這樣的。”
柳春華沉聲說道:“什么問題?”
徐藝芳將幾個實驗記錄本遞到柳教授眼前:“是這些,我們在實驗過程中,發現實驗設計中一些有關的參數沒有說明,所以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做。”她不敢說是柳教授給他們的實驗方案不完整。
注意到柳教授越發冷肅的表情,徐藝芳后面的話越說越小聲。
柳教授此時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心里暗罵:問她、她哪兒知道?!
現在的實驗設計是柳教授根據對方組,那天課題答辯的內容進行推導設計的。
畢竟不是自己想的課題,即使柳春華經驗豐富,對于那天答辯會上寧夏他們組沒有提到的關鍵點,柳春華這邊也很難確定。
所以,即使她做出了一個后續試驗的流程設計,也依舊有許多不完善、有漏洞的地方,甚至還有一些步驟從理論上來說,根本說不過去。
柳春華目光嚴厲地掃過眾人。
面色一沉,柳春華厲聲斥責道:“實驗參數說明不全?我們這是一個探索研究性的課題,要什么都全了,我還找你們來做什么?”
柳春華嚴厲的視線,落在眾人身上:“參數不明確,你們難道不知道將各種參數都考慮進去?”
“可……”
有人剛要開口,準備說什么,就被柳春華直接打斷:“沒什么可是的,今天確定的實驗內容必須完成,完不成你們也別回去了!”
說完,柳春華也不理會眾人的難處,轉身離開,留下一幫學生,滿臉的絕望。
“教授這兩天是吃了火|藥了?”這都幾次了,一旦過來問進度,只要沒達到她的要求,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他們訓斥一頓。
“你們還好,起碼還能繼續往下做,我這可咋辦?”說話的人已經要哭了——那些不明確的參數,其他人的可能就幾個變量,多花幾天時間,多做幾組實驗就行了,他這個是計量參數啊!不說明有多少,他做到死都不可能做得完。
——
這頭,柳春華回到辦公室,面色異常陰沉。
過了許久,才平息了面上的怒意,撥通了一個電話。
柳春華勉強緩和了語氣,聲音中帶著幾分刻意的友好:“喂,丁教授,是我,柳春華,您好您好。”
打過招呼,劉春華也直奔主題,將她打電話的目的說出來:“是這樣,就是上一次我發給您看的那幾篇論文,你看了嗎?怎么說?”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聲音:“你給我發的那幾篇論文我都仔細研究了一遍,從分析方法,用詞習慣來說,的確應該都是同一個人寫的。”
“這樣啊。”柳春華眉頭緊緊皺起,不知作何想法,想了想,又追問:“那您這方面的經驗比較多,能不能看出來是哪位老師的論文啊?”
“這就不好說了。”
“不過一般這類論文如果發表了,不都有作者記錄嗎?你怎么還來問我這個?”對方的聲音透著狐疑。
柳春華只覺得心中一緊,握著電話的手指也下意識收緊,連忙尷尬的笑笑,糊弄道:“就是隨便問問,這不我也還沒去看嘛。”
好在,對面那邊的教授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
另一邊,寧海。
寧夏在辦公室里,拿著面前一堆寫下來的治療方法摘要研究了一會兒。
這時,胡博文敲門進來。
“小小姐,祁家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