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了。”袁依把情況跟周煬解釋清楚,周煬沉默良久,而后從床頭摸了支煙。</br> “那我只能說,祝二知好運(yùn)。”</br> “老公~”袁依開始撒嬌,“你幫幫二知嘛,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顧宥誠吃干抹凈吧?”</br> “不是已經(jīng)吃干凈了?”周煬反問一句,“現(xiàn)在這個情況,穩(wěn)妥的辦法也不過是等顧宥誠過了新鮮勁兒,沒興趣了可能就放棄了。”</br> “你這意思,我閨蜜就只能這么被他折騰?”袁依不服氣,“憑什么啊?這男人也太不講道理了!”</br> “換做別人,我可以幫二知講道理,但他是顧宥誠。整個江城,除了他父親,我估計也沒能壓得住他。”周煬頓了頓又補(bǔ)充道:“甚至他父親也未必能壓得住。”</br> “哼,那怎么辦嘛!”</br> “但我們換個角度去看,依依,反正二知現(xiàn)在單身,顧宥誠也是,他們好好嘗試著發(fā)展,也沒準(zhǔn)能有別的收獲,你說呢?”</br> “你的意思,讓二知跟顧宥誠培養(yǎng)感情嗎?”袁依搖頭,“先不說他倆家情況差多少,二知其實挺煩這種不尊重女人的男人的,她家雖然變故多,但是她從小也沒吃過什么苦,團(tuán)寵長大的姑娘,多少有點驕傲,不然也不可能跟李邵文分的那么痛快。”</br> “但現(xiàn)在的人,是顧宥誠,他若想要,誰攔得住?”周煬突然笑了,“靜觀其變,我們改變不了什么,倒不如換條路,如果顧宥誠真的非二知不可,你說這是不是好事?”</br> 袁依一愣,突然回過味兒來了。</br> 周煬,你的腦子真的可以啊!</br> ****</br> 顧宥誠真的在李二知家里賴著住下了。</br> 李二知每天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面對他,但他就跟看不見一樣。</br> 上班了親她,下班了抱她。</br> 只是沒有她的允許,沒再做過那件事。</br> 于波每天送顧宥誠過來,總?cè)滩蛔『闷妫骸盀槭裁床蛔∧沁叞☆櫩偅@條件,您能習(xí)慣嗎?”</br> “你不懂,這叫溫柔鄉(xiāng)。”顧宥誠嬉皮笑臉,于波撓了撓頭,心說這溫柔鄉(xiāng)是不是小了點?</br> “明天周六了,不管什么事兒別找我,”顧宥誠又說,“我有大事兒要辦。”</br> “啊,好。”</br> 其實哪有什么大事兒,也不過是他想在家跟李二知膩歪膩歪。</br> 雖然那女人挺冷,根本膩不起來,但沒關(guān)系,他膩就行了。</br> 他進(jìn)門的時候,李二知正在跟張墨通電話,兩個人約好周六要再見一面。</br> 李二知感冒也好利索了,大綱也列了個七七八八,確實該跟那人家見一面了。</br> “明天露露小姐去嗎?”李二知特意問了一嘴,張墨說去,李二知心下了然。露露只要在,那免不了對自己挑刺兒。</br> “李老師,明天顧總?cè)幔俊?lt;/br> “他?他不去,他忙得很。”李二知滿口胡扯,顧宥誠已經(jīng)在敲門了。李二知跑過去開門,顧宥誠伸手要抱她,李二知手里拿著手機(jī)不方便阻攔,任由他抱。</br> “那行,那我們明天見吧。”李二知說,“我?guī)е娔X過去,有什么您不滿意的地方,咱們現(xiàn)場改,大綱定下來,我就能繼續(xù)往下推進(jìn)了。”</br> 張墨那邊挺高興,說請她吃飯。</br> “不用,我請您。”</br> “別客氣李老師,麻煩您一次,應(yīng)該的。”</br> 張墨客氣的讓李二知很不習(xí)慣,顧宥誠把這些對話盡收耳里。等李二知掛斷,他眉頭皺得緊。</br> “明天要出去?”</br> “啊。”</br> “見張墨?”</br> “啊。”</br> “我也要去。”</br> “我去談工作,你去干嘛?”李二知本來就因為他在自己家里住著頭大,當(dāng)然不樂意帶他。但顧宥誠怎么可能善罷甘休?</br> 他粘定了。</br> “說起來我還忘了問你,上次我跟張導(dǎo)見面的時候,你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李二知問。</br> “心有靈犀。”男人真是不要臉極了,李二知一把推開他的臉。</br> “……你不說算了。”李二知現(xiàn)在多少能拿捏住他的脾氣,知道應(yīng)該怎么對付他。</br> “二知。”顧宥誠見她臉色沉下來,果然收斂。“我當(dāng)時過去辦事,剛好就在隔壁包間里跟人喝茶。”</br> 李二知勉強(qiáng)接受這個說法,誰知顧宥誠又補(bǔ)了一句:“當(dāng)然,我也確實有,特別關(guān)注過你的動靜,你每天見了什么人,我都知道。”</br> 李二知一臉不可思議。</br> 這不就是跟蹤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