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宥誠推了下午的會,連夜開車去了山里。</br> 山路不好走,又是夜路,他自己磕磕絆絆挺長時間才過去。</br> 其實他認識路,但偏趕上上次來的那條路被封了,他只好臨時更改路線。</br> 改路線也就罷了,關鍵路上又突然竄出來一只兔子,顧宥誠一個急剎車,安全帶差點把自己勒死。</br> 好不容易到了,他又要低調行事,在劇組的人差不多都睡了的時候潛入李二知房間。</br> 當時李二知還在跟張墨開會,回到房間只覺得一股煙味兒,差點喊老板娘。</br> 然后她循著味道找到了洗手間,那狗男人在浴缸里泡著呢!</br> 好家伙,怎么又來了!他是真不嫌折騰啊!</br> “顧宥誠?”</br> “舍得回來了?”男人滅了煙,轉過身子看她,“過來!”</br> “……不是,你怎么又來了啊?”</br> “聽你這意思,不想我來?”顧宥誠不樂意,話里帶著幾分脾氣,“怎么,跟王思維一起吃飯,挺高興?”</br> “說什么呢你。”李二知知道他不高興,但也不能這么武斷就冤枉自己吧?她也不過是被迫跟王思維一起吃了個飯而已。</br> 當時王思維還問顧宥誠不會在意吧?李二知敷衍著說沒事兒,其實心里早就打鼓了。</br> 顧宥誠盯著她無辜的臉,輕笑一聲朝她勾勾手。</br> 他就算不高興,也到底舍不得對這個女人怎么樣。</br> 舍不得兇她,舍不得罵她,只舍得在床上欺負她。</br> 要問李二知到底有什么魅力,顧宥誠也說不清,就是命!</br> “過來讓我看看。”男人說,“李二知,我好幾天沒看到你了。”</br> “啊……”</br> “你呢,沒良心,也不知道想我。”顧宥誠抱怨,“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忙,所以我有良心就行。”</br> “……不是,顧宥誠。”李二知湊過去,坐在了馬桶蓋上,“我真挺忙的,和王思維吃飯也只是個意外,當時就我和他沒去現場,他送飯給我,我總不能攆人家走吧?”</br> “下次記得,直接攆走。”顧宥誠多霸道的人,陪李二知吃飯這事兒,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任何異性都不行。</br> 李二知聳肩,知道說不通。m.</br> 別人都說霸道總裁如何好,但李二知身邊有李知,如今又來了個顧宥誠,她是真的夠夠的了。</br> 李知什么都要管,恨不得在她身上綁個攝像頭。</br> 顧宥誠占有欲強到爆炸,恨不得把她關起來不讓別人看見。</br> 李二知薅頭發了,可能命運真的神奇,而她的命運的最神奇之處就在于:今生必須跟霸總糾纏!</br> “顧宥誠。”李二知仰起頭,“首先我再重申一次,咱倆不是情侶。其次,你就算是追我,可我也還沒點頭呢。”</br> 顧宥誠頓了頓突然笑了。</br> 行啊,這女人還學會威脅自己了?</br> 她不同意當然是事實,但他需要她同意嗎?</br> 換句話說,就算李二知這輩子都不點頭,他也有的是辦法,把這女人栓在自己身邊一輩子!</br> 只不過他不樂意在她面前做小人,盡量君子,沒想到這女人還挺有想法,威脅自己?</br> 她膽子是真不小!</br> “知知。”顧宥誠伸出胳膊抓住她的手腕,“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事。”</br> “什么?”</br> “就是我這個人,如果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他說著猛地拉住李二知的胳膊,李二知一個趔趄站起來,差點跌進浴缸里!</br> “所以,哪怕你不同意。”顧宥誠繼續道,“我也一樣可以擁有你,而且想擁有多久,我說了算,你沒得選。”</br> “……你不講道理!”</br> “嗯。”顧宥誠不反駁,“我本來是想講一講道理的,但我發現你根本聽不進去。既然如此,我大可以用顧宥誠的方式,讓你接受我。”</br> “你干嘛?”</br> “幫你好好洗洗眼,讓你看清楚你面前的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顧宥誠說完手腕用力,李二知毫無懸念跌進浴缸里,她衣服還沒換,是襯衫和牛仔褲,霎時間濕了個透徹。</br> 顧宥誠喉結滾了滾。</br> 曲線,完美。</br> 李二知急了,從浴缸里站起來擼了一把頭發,“你有病吧!”</br> “清醒了嗎?”顧宥誠笑著問,李二知沒心思跟他開玩笑,想出去換衣服,他不讓,兩個人就這么在浴缸里折騰起來,戰況十分激烈。</br> 夜里十二點多,李二知被男人抱著回到床上,睡得像死豬。</br> 他就是有能耐讓她在某個時刻,徹底淪陷,身心臣服。</br> 男人點了支煙,抽了一口又怕嗆到她,猶豫了一下又按滅了。</br> 這小東西,就是欠收拾。</br> 收拾一頓就老實了。</br> 第二天一早,李二知被袁依的電話轟炸醒。</br> 袁依開門見山嗓門洪亮:“知知,你們劇組上熱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