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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杜鵑-

    姜白把他的新娘抱得緊緊的:“丁商玥,我來娶你了!”
    一句話,把丁商玥的眼淚又給感動的掉了兩滴。
    她一邊哭唧唧一邊把姜白的手指含在嘴里吮:“不許再說這些讓我哭的話,會把妝都哭花的!”
    孟鵑過來把她的婚紗整理好,讓她坐在床尾,好讓攝影師拍照錄像。
    白紗的裙擺鋪了一床,孟鵑把手捧花給她。
    姜白蹲在她面前,給她穿上那雙鑲滿了鉆的婚鞋,然后捧著她的腳,吻了她的腳面。
    丁商玥又哭又笑地問旁邊的攝影師:“你拍下了沒?”
    這么經典的一幕,攝影師當然拍了。
    然后,一對新人給女方的父母敬了茶。
    姜白改口叫了聲:“爸、媽。”
    所有的儀式結束,丁商宇把妹妹背到了花車上。
    十點半的時候,花車開到了姜白家。
    既然來到了新郎的家,新娘見到男方父母也要改口了。
    丁商玥甜甜地喊了聲:“爸,”然后又甜甜地喊了聲:“媽。”
    吃完了半生的餃子和長壽面,就到了敬茶的環節。
    喝完一對新人敬的茶,徐芝瑩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深紫色的長方形禮盒給了丁商玥作為禮物。
    丁先茂也拿了兩把鑰匙,給了丁商玥:“這兩處房子,寫的是你的名字,你們要是想出去住,過幾天我就找裝修公司過去。”
    丁商玥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爸,我和姜白哪也不去,就跟你們二老住!”
    姜白是獨子,徐芝瑩自然是想把兒子留在家的,丁商玥這樣一說,兩個老人笑得合不攏嘴。
    十一點二十八分,新娘坐著花車到了婚宴的酒店門口。
    還沒下車,孟鵑就看見陸君堯站在酒店的門口了,四五個中年男人圍著他,陸君堯臉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偶爾會點一下頭作回應。
    孟鵑身上穿的是伴娘禮服,她低頭整理了下領口,然后下車。
    陸君堯的余光一直都有留意過來的車輛,以至于孟鵑剛下車,陸君堯便看見了他。
    他抬了下手跟孟鵑打了個招呼后,便手壓腹部,對旁邊的幾個人說了聲失陪:“我女朋友來了。”
    四五個男人一起扭頭。
    孟鵑身上的那件及膝的乳黃色連衣裙,肩帶很細,露出了她漂亮的直角肩,雪紡的布料襯得她的人愈加溫柔雅致。
    她從對面走來,能看見微微上勾的嘴角,明眸善睞。
    幾個男人相視一眼,誰都沒說一句話,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里,是你我都知曉的神情。
    陸君堯迎過去,走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孟鵑笑得眼眸彎彎:“等很久了嗎?”
    他說沒有:“剛到沒一會兒。”他側頭看了眼她的肩帶,嘴角的笑意淺淺的:“裙子很漂亮。”
    孟鵑垂眸笑了笑,而后,她起了逗趣他的心,她“噯”了一聲:“我今天背的這個包貴嗎?”
    陸君堯先是一怔,轉而眉頭輕蹙,他“額”了兩秒,說:“我忘了”末了,又加了句:“好像沒多貴。”
    所以說,她是有多了解他啊!
    孟鵑嘴角壓著笑,也不拆穿他。
    走進以粉色紗幔、吊幔為主的迎賓區,孟鵑不由得失笑:“好粉啊!”
    陸君堯問:“喜歡嗎?”
    孟鵑覺得有點復雜了,她不說自己喜不喜歡:“丁商玥很愛這種粉調。”
    典禮區設在二樓禮堂,現場
    的布置極其夢幻,全都是以丁商玥最愛的粉白色調為主。
    禮堂上空吊滿了粉色的氣球,最顯眼的莫過于t臺,白色的羅馬柱和粉色的花樹為路引,長約五十米的t臺兩側擺滿了象征愛情的蝶戀花。
    酒桌分別在t臺的左右兩側,除了新郎新娘主家的酒桌,其他的酒桌都是按身份地位來排的。
    陸君堯是上座,就坐在男方家后面的一桌。
    陸君堯和孟鵑過去的時候,桌前已經坐著一個女孩子。
    女孩抬頭,看見有人坐過來,就彎著眉眼笑了笑,這一笑,露出了頰上的兩個梨渦,禮貌又可愛。
    沒幾分鐘的功夫,就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過來了。
    陸君堯抬頭,接著就站起了身,他手壓腹部,頷首道:“喬行長。”
    喬建樹一見是他,忙伸手接住陸君堯的手,握了握:“陸先生也來了。”
    陸君堯在他之后落了座,隨口道:“這位是您的愛女喬茉也吧?”
    喬茉也微微笑著點頭,跟著他爸爸一樣稱呼他陸先生:“您認識我?”
    喬建樹笑了笑:“你進八中,還是托了陸先生找的關系呢。”
    喬茉也趕緊頷首:“謝謝陸先生。”
    陸君堯回了個很淺的笑:“喬小姐客氣了。”
    這場婚禮,除了上流權貴與商賈名人之外,還有很多娛樂圈的頂流、媒體,盛況空前。
    十一點四十,孟鵑去了后臺。
    十一點五十八分,婚禮進行曲開始了。
    身穿婚紗,頭戴皇冠,手持捧花的丁商玥挽著父親丁先茂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五十米遠的姜白。
    待丁先茂把女兒的手交到姜白手里的時候,一向對兒女嚴厲的丁先茂還是紅了眼眶。
    “我把我唯一的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愛她。”
    姜白把他新娘的手給放到自己的手臂里,信誓旦旦:“爸,您放心,我會一輩子寵她愛她,會讓她一輩子都做一個小朋友。”
    見證臺前,牧師高聲念著:“新郎姜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丁商玥女士作為你的妻子,無論順境、逆境、富有、貧窮、健康、疾病,都照顧她、愛護她、對她忠誠且不離不棄嗎?”
    姜白看向站他身邊的丁商玥,擲地有聲地回答:“我愿意。”
    牧師又看向丁商玥,問道:“新娘丁商玥女士,你是否愿意讓你身邊的這位男士成為你的丈夫,無論順境、逆境、富有、貧窮、健康、疾病,都支持他、照顧他、對他忠誠且不離不棄嗎?”
    今天淚點不知怎么就這么低的丁商玥,紅著眼眶,重重地點頭:“我愿意!”
    牧師:“請新郎新娘互戴戒指。”
    互戴好戒指,姜白掀開丁商玥的頭紗,摟著她的腰,吻住她。
    臺下的掌聲瞬間響起,掌聲隨著臺上親密的一對新人,熱烈且綿長。
    丁商玥知道的所有流程就只到這里。
    這時,管明旭拿了把小提琴過來遞給姜白。
    丁商玥怔住。
    姜白面對著她站:“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再碰這把小提琴了,”他低頭看著手里的那把墨紅色的小提琴,笑了笑:“前半生,它是我的最愛,”他抬頭他的新娘:“卻沒想,我還能遇見我后半生的最愛。”
    他說:“人生的三大最愛,在我29歲的今天,集滿了。”
    頭頂的燈光暗下去。
    他面對著她,昏暗的舞臺燈潑在他臉上,照進他流光溢彩的眼底,他將小提琴架在肩上,前奏一響起,丁商玥
    就知道了,是那首他為她寫的心動。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也吃臭豆腐?”
    “三大最愛之一。”
    “那其他兩個是什么?”
    “音樂和未知。”
    如今那未知的位置,住進了一個女孩子,一個不太講道理,會撒潑、有點無賴,卻可愛至極的女孩子。
    丁商玥雙手掩面,眼淚從指尖,滲進指腹。
    當時寫這首歌的時候,他還沒對她動心。
    所以在今天之前,他把曲子稍稍改動了,依舊是《心動》,卻又不止心動了。
    一曲纏綿悱惻的小提琴演奏結束,被感動到稀里嘩啦的丁商玥撲進他懷里。
    “姜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就這么不害臊地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三個字。
    姜白一手小提琴,一手摟著她的腰,在那么多雙被注視的目光里,他一雙眼睛含情脈脈。
    “丁商玥,”他問:“要不要再接一次吻?”
    領口處夾著的耳麥把他的聲音放大,宴席里一陣歡呼。
    丁商玥哭得梨花帶雨的,她抹掉幸福的眼淚,紅著鼻子眼睛說:“要!”
    他低頭,唇張開,用力深吻她。
    在一片尖叫聲中,丁商玥直接被他親軟了雙腿,他松開她,把她摟緊在懷里,很久都沒有松開!
    下一環節就是新娘的捧花落于誰家了。
    丁商玥手拿捧花,牽著她今天唯一的伴娘孟鵑站在透白的燈光下。
    “今年的我超級幸運也超級幸福,我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以8億票房完美收官,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愛的男人姜白,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孟鵑今天給我當了伴娘。”
    她扭頭看向有點不知所措的孟鵑,說:“寶,你很優秀,特別特別的優秀,所以你的陸先生才會那么愛你!”
    孟鵑一怔,忙緊了緊她的手,沖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可丁商玥不管,就要說,不僅要說,還看向臺下陸君堯坐著的地方:“陸君堯,你站起來!”
    突然被點名,陸君堯也怔了一下,他略微局促地站起身。
    燈光打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他儒雅俊朗的臉上。
    現場的記者先是怔愣,反應過來就只有快門瘋狂抓拍發出的聲音。
    陸君堯收起不常會露的緊張,看向舞臺,臉上笑容清淺。
    “你看好咯,我把我新娘的捧花直接給你最愛的女人咯!”丁商玥臉上的淚痕還沒怎么干,她一臉俏皮地問臺下的陸君堯:“你什么時候能娶她?”
    陸君堯看著舞臺上的孟鵑,沒有遲疑,音色醇厚:“八月二十五。”
    臺下有竊竊私語聲。
    站在臺上的孟鵑紅著臉和他對視。
    受邀前來的記者哪知道還會碰見這么一個爆點,鏡頭從臺上再到臺下,來來回回,瘋狂在閃。
    丁商玥“噯嘁噯”地晃了晃孟鵑的手:“別看你家陸先生啦,回家慢慢看!”
    孟鵑被她說的臉更紅了,她收回視線,超級小聲的:“你別說啦!”
    丁商玥不嬉皮笑臉了,她松開孟鵑的手,把手里的捧花雙手交給她:“八月二十五,你的蓋世英雄陸先生會踩著七彩云霞來娶你,知道了嗎?”
    頭頂透白的燈光落在她潮濕的眼睛里,她笑著點頭:“知道了,”話落,她伸手抱住她唯一的好朋友,“丁商玥,謝謝你!”她嗓子哽咽,一時之間不知道除了說謝謝還能說什么。
    她吸了吸
    鼻子:“能和你做朋友,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幸運。”
    丁商玥笑嘻嘻地輕拍她的背:“你的陸先生來咯。”
    孟鵑松開她,扭頭,看見陸君堯站在兩米遠的臺下。
    視線交匯,陸君堯眼里溢著笑意,朝她伸手。
    丁商玥小手那么輕輕一推:“快去呀!”
    孟鵑手拿捧花,眉眼雖羞澀,可輕抿的唇角卻牽出最美的弧度,她朝他走來,穿著乳黃色連衣裙的她,婀娜多姿,一步一生蓮。
    陸君堯牽著她的手,把她帶下臺階的時候,記者區整個瘋狂了。
    除了鏡頭的燈光瘋狂在閃,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議論聲——
    “這段能發出去嗎?”
    “不知道誒!”
    “發之前最好還是問問陸氏公關部吧,別給自己找事!”
    “哎呀,先拍了再說!”
    “對對對,先拍先拍!”
    除了記者和記錄婚禮的攝像機,臺下也有很多參宴的來賓拿著手機,將典禮的全程錄制了下來。
    其中就包括喬茉也。
    當她的手機鏡頭追著陸君堯牽著孟鵑走下t臺的時候,畫面里突然掠到了一張臉。
    喬茉也猛地放下了手機,看過去。
    丁商宇穿著一件紫紅色的襯衫,打著黑色的領帶,懶懶地坐在座位里。
    所有人都追著陸君堯和孟鵑在看,就只有他,在玩著手機里的斗地主游戲。
    手里一對王炸,4個aaaa,三個222,他卻一個勁地點著“不出、不出、不出……”
    又輸了。
    他笑,英俊的臉上笑得風流倜儻,笑得故作瀟灑。
    喬茉也輕輕拉了拉喬建樹的袖子:“爸爸,”他指著t臺那邊的宴客區:“那一桌都是什么人啊?”
    喬建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第一桌?”
    “嗯嗯!”
    喬建樹說:“是女方娘家人。”
    女方娘家人?
    喬茉也盯著對面看。
    喬建樹看向女兒:“怎么,有你認識的人?”
    喬茉也突然紅了臉,吞吐道:“不、不算認識”
    就是那個不算認識的人,奪走了她的初吻,每天晚上拽著她心里的小兔子在撞啊撞。
    酒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丁商玥換上了紅色的禮服,姜白也配合著換了一身黑色西裝。一對新人開始挨著桌敬酒。
    敬到陸君堯這一桌的時候,喬茉也的眼神一個勁地盯著丁商玥看。
    丁商玥余光一掠,看向她,喬茉也忙別開了視線。
    姜白攬著丁商玥的腰,端著酒杯,走到喬建樹的身邊:“喬叔,謝謝您來捧場。”
    喬建樹舉起酒杯,笑道:“我和你爸爸這么多年的老同學,你結婚這么大的喜事,我自然不能缺席啊!”
    丁商玥看著坐在喬建樹旁,那個剛剛一直在看她,現在卻低著頭一下都不敢抬眼的小姑娘。
    “你好呀!”丁商玥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
    喬茉也猛地抬頭,短暫的不知所措后,忙站起來,朝她頷首:“你好!”
    丁商玥咯咯笑,“不用這么客氣的,快坐吧!”
    喬茉也緩緩坐回去,然后就見丁商宇朝這邊走來了,她下意識就側了點身子。
    丁商宇彎腰在丁商玥耳邊耳語了句什么,當看見喬建樹,他忙頷首,打了聲招呼:“喬行長。”
    喬建樹笑了笑,點頭。
    丁商玥那鬼精的腦袋,眼見著喬茉也那露出的一邊耳朵紅了個透,她眉棱一挑,看向丁商宇。
    待人走,喬茉也偷偷轉過身子,她又拉了拉喬建樹的袖子:“爸爸,剛剛跟你打招呼的那個人,你認識啊?”
    喬建樹遲疑了一下:“你說丁商宇?”
    丁商宇
    丁商玥
    喬茉也問:“他和新娘是兄妹嗎?”
    喬建樹看出了女兒的端倪,笑道:“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
    喬茉也忙垂頭,“哪有!”她紅著臉狡辯:“我就是、就是……”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丁商玥追上丁商宇:“哥!”
    丁商宇回頭:“干嘛?”
    丁商玥笑得賤兮兮:“你和喬行長家的千金認識啊?”
    丁商宇擰眉:“喬行長家的千金?”
    “對啊,”丁商玥扭頭,朝喬茉也那桌揚了點下巴:“就剛剛坐在喬行長身邊的小姑娘啊!”
    丁商宇看過去,誰知,喬茉也正追著他看呢,兩人的視線就這么撞了個滿懷。
    喬茉也倒吸一口氣,忙垂下了眉眼。
    丁商宇微微瞇了點眼角,嘴角勾笑:“原來是喬行長的千金啊”
    看來還真認識。
    丁商玥好心提醒:“別的人你隨便玩,這個你可得收著點。”
    丁商宇嗤笑:“怎么?”
    “喬行長和姜白爸爸的關系鐵得很,別到時候你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弄得我不好做人。”
    丁商宇笑得玩味:“這種純情小公主,我可沒興趣。”
    此時的純情小公主喬茉也低著頭,眼神飄忽,飄著飄著就飄到
    了對面正在耳語的兩人。
    陸君堯的聲音低在孟鵑的耳邊:“真不吃嗎?”
    他這都問了兩遍了。
    孟鵑很堅持:“不吃。”
    陸君堯說的是桌上的那盤黑椒波士頓龍蝦,大概是為了顯氣派,大龍蝦是整只未剝的。
    這么多人呢,孟鵑一點都不想讓他徒手剝龍蝦。
    孟鵑坐在陸君堯的右面,大概是怕他伸手,孟鵑就把他的右胳膊抱在懷里,這樣的姿勢下,就顯得二人異常親密,飯桌上呢,飯都不吃,就這么抱著不撒手。
    陸君堯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輕笑道:“你這是不打算讓我吃飯了嗎?”
    孟鵑湊到他耳邊:“剝龍蝦這種事,我希望是我們獨處的時候,”她在桌子下撓他的手心,帶了幾分撒嬌:“好不好?”
    陸君堯凝眸看她,默了幾秒:“那我們晚上去?”
    孟鵑忙點頭答應。
    不遠處,姜白正滿場子找她那亂跑的小嬌妻,按理說,穿了一身紅禮服的新娘子該很好找的,誰知,今天來參加酒宴的還真有不少也穿了紅裙子的女人。
    沒有辦法,姜白就站到了t臺上,目光梭巡了兩圈后,可終于讓他看到了人,他忙跑下了臺。
    丁商玥正擠在她大學同學的那一桌呢。
    姜白剛走近就聽見一句:“當初張逸凡把你堵在食堂那,到底有沒有親你啊?”
    一身紅禮服、只要不張嘴就是個溫柔可馴小公舉的丁商玥,小白胳膊一甩,聲音帶著酒醉的迷離:“但凡他高點,那晚絕對不會是他堵我,”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在嘿嘿嘿,“我肯定是要把他給——”
    “丁商玥。”
    冷颼颼的三個字,讓人背脊發涼。
    一桌子的人看過去。
    姜白半沉著臉站在丁商玥的身后。
    丁商玥轉過頭看身后的人,醉眼朦朧的一雙眼睫眨啊眨,剛剛豪爽喝酒的大老爺們的架勢沒了,瞬間換上可愛嫵媚嬌柔臉。
    “老公~”
    姜白瞥了眼她那紅潤的臉,又看了眼她面前的酒杯,他微微擰眉:“你喝酒了?”
    啊!
    就喝了一點點。
    真的只有一點點。
    她伸出小拇指,掐了一點點指尖比給他看:“就、就這么多哦”
    話都連不成句了!
    姜白往男方酒桌那邊匆匆掃了兩眼,而后往前一步,彎腰把他那一喝醉就現出原形的新娘子打橫抱了起來。
    酒桌上立馬有起哄聲。
    丁商玥摟住他脖子,嬌滴滴:“老公~你干嘛呀?”
    姜白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往外走,結果好巧不巧的,迎面撞上從外走進來的徐芝瑩。
    “誒?怎么了這是?”徐芝瑩盯著姜白懷里,笑得跟朵花似的兒媳婦。
    下一秒,徐芝瑩嘴角的笑僵住了。
    她盯著臉頰通紅的丁商玥:“這、這是”下一秒,她聲音不受控地揚了起來:“喝酒了?”
    姜白心臟一緊,眼睫在顫,都結巴了:“媽,我、我先帶她去客房,等、等下跟你解釋。”
    誰知,懷里的人雙腳在晃悠,不止晃悠,還捏著嗓子喊了聲“媽”!
    徐芝瑩的臉跟調色盤似的。
    丁商玥是空腹喝的酒,還是白的,她還英勇地一口氣干了四杯,這會兒,酒精已經上頭了。
    “媽~”丁商玥臉頰坨紅,憨萌憨萌的:“那項鏈好漂亮哦!”她說的是上午給徐芝瑩敬茶時
    ,徐芝瑩給她的那個禮盒。
    “我超級、”她打了個酒嗝:“超級喜歡的!”
    眼見徐芝瑩的臉色越來越精彩,姜白知道這紙是包不住火了,他干脆豁出去了:“媽,我們上去說!”他要不是抱著他的新娘子,他都要把他的老母親給拖走了!
    徐芝瑩沉著臉,跟在姜白身后,一言不發。
    到了樓上的客房,姜白把丁商玥放到床上。
    徐芝瑩終于忍不住了,高聲質問:“到底怎么回事?”她盯著床上的人:“馬上就要做母親了,這個時候喝酒,這會給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
    “媽——”姜白剛要伸手去拉徐芝瑩。
    “老公~”丁商玥在床上翻了個身:“我們去生寶寶”
    姜白往后看了一眼,舔了舔唇,然后又把頭扭回來:“媽——”
    徐芝瑩盯著他,眼里都要噴火了。
    “老公~”丁商玥又翻了個身:“我們換個姿勢呀”
    姜白:“……”
    徐芝瑩:“……”
    徐芝瑩盯著丁商玥那平坦的肚子,想到今天在酒桌上,幾個姐妹說的話,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你倆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姜白遲疑了兩秒,嗯了一聲,坦白了:“丁商玥沒有懷孕。”
    徐芝瑩心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她剛剛隱隱猜到了幾分,可話這么被姜白挑明,她還是接受不了。
    徐芝瑩剛要發作,就見丁商玥坐了起來。
    酒精上頭的丁商玥一直都是時醒時醉的的。
    她坐在床上,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媽?”
    姜白扭頭。
    丁商玥歪著腦袋看徐芝瑩:“我和姜白最近已經在積極壞寶寶咯!”
    徐芝瑩沉著臉看她。
    “你不要怪姜白,”她微微噘嘴,可憐巴巴:“是我的錯,是我騙他說我懷孕的。”
    徐芝瑩眉頭擰著。
    姜白走過去,蹲床邊:“寶寶,睡一會兒,好不好?”
    丁商玥低頭看他,搖頭,軟萌軟萌的:“不能睡,睡著了,我就不能保護你了!”
    姜白眼眶一熱,抬手摸她的臉:“我一個大男人,哪需要你的保護,聽話,睡一會兒,嗯?”
    誰曾想,丁商玥那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可我對著牧師發過誓了,說要保護你的!”
    姜白失笑:“可我也對著牧師發過誓了,也說要保護你的。”
    剛才還好氣的徐芝瑩不知怎么的,心突然就軟了一下。
    “老公,”丁商玥低頭看他的眼睛,“我愛你。”她語氣特別鄭重,可表情又帶著幾分可愛嬌憨:“超級超級愛你的!”
    姜白笑著應她:“我知道。”
    她噘嘴:“你不知道,”說著,她又扁嘴了:“你不跟我睡一床了。”
    姜白一怔。
    “你也不跟我說話,”她又要哭的表情:“我就好后悔,后悔自己沒有真的懷寶寶。”
    姜白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記憶倒退回他們還沒有互表心意之前了。
    他失笑:“想給我生寶寶嗎?”
    丁商玥一邊重重地點頭,一邊說:“想!”
    嘴角笑意深了幾分,姜白問:“那我們生個男孩還是女孩?”
    丁商玥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我要給你生兩個!”她還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正好湊成一個好!”
    可不可愛?
    姜白就愛她這股子的可愛勁,雖然有時候矯揉造作得很明顯,可沒辦法,他就吃這一套。
    姜白扭頭,看向徐芝瑩:“媽,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好不好?”
    徐芝瑩別開視線,她還能說什么呢!
    “行了,你、你在這照顧她吧,”她轉身:“我下去招呼客人了。”
    原以為的一場風暴就這么被丁商玥這頓醉酒給糊弄了過去。
    結果,房門一關上,丁商玥就一把捧起了姜白的臉:“老公,我演技棒不棒?”
    姜白嘴角一僵。
    她洋洋得意,都想舉杯痛飲了:“要不是我,你少不了被媽一頓抽!”
    姜白冷笑一聲:“你剛剛全是裝的?”
    重點是,他還入戲了!
    丁商玥嘖嘖嘖,在自我陶醉她那爐火純青的演技:“你說我要不當導演,應該也能捧個最佳女主角吧!”
    姜白緩緩站起來,冷著聲喊她:“丁商玥。”
    現在,只要姜白喊她全名,丁商玥心里就發毛,她怔了一下,下意識就結巴了:“干、干嘛?”
    姜白單膝跪上床,一點一點逼近她:“張逸凡是誰?”
    糟糕,還真聽到了!
    丁商玥眨巴眨巴眼:“張、張逸凡”她一臉無辜:“不認識誒。”
    姜白沉黑沉著臉盯著她:“真不認識?”他都氣得嗤笑了:“不是你前男友嗎?”
    這個就真的冤枉她了!
    丁商玥忙擺手,堅決不承認:“沒有哦,我的初戀、初吻、第一次,都是你哦!”
    姜白知道那次是她的第一次,可不知道她初吻和初戀也是他。
    他心情有點愉悅了,不過他沒露出來:“你說你剛剛都是演戲,”他頂了頂腮幫:“那你剛剛說愛我也是演的?”
    丁商玥當即反駁了:“怎么會呢!那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她說的可動聽了:“我只不過是借著演戲把我對你最真摯的愛意說了出來而已!”
    看看,看看,他怎么就喜歡了這么一女人,還,tm喜歡到了骨子里。
    姜白看了眼她的裙子,突然挑眉笑了笑:“那給我生個一兒一女呢?”他眼神開始放肆了:“又是真的假的?”
    丁商玥立馬指天發誓:“那絕對是比真金還要真!”
    行吧!
    姜白嘴角噙笑,春意漾滿心頭了,他松了領帶,身子壓下去,是命令的口氣:“吻我!”
    哇哦,好直接哦,可是怎么辦,她好喜歡。
    酒宴一直持續到兩點的時候才結束。
    待賓客都走了,丁商宇銜著根煙斜倚在車子旁,他掏出打火機,啪嗒啪嗒幾下,打出的火苗一次又一次被風給吹滅了。
    他嗤笑,剛要再打一次,一條淺色披肩突然遮了過來。
    低垂的眉眼輕抬,他的目光定在比他矮上一個頭的一張臉上。
    鵝蛋臉、杏眼、蜜桃唇,冷中帶俏。
    和那晚不同的是,今天這張臉化了淡妝。
    喬茉也沖他笑了笑,一笑,臉頰上的兩個梨渦跟盛了酒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鼓足了勇氣,窘迫的神情里還透露出了幾分純真可愛:“你還記得我嗎?”她深褐色的瞳孔里像墜著星星,亮晶晶的。
    丁商宇收起打火機,只是那煙還銜在嘴里,他瞇著眼看她。
    說實話,丁商宇一看就是那種很不好搞,但偏偏讓人很想搞的類型。
    他眼里噙了點兒笑,嘴角也勾著迷人的弧度,他說:“你這是第二次搭我的訕了,”他聲音里帶了幾分匪氣:“喜歡我?”
    喬茉也被他這么直白的話說紅了臉。
    她長這么大沒喜歡過人,沒曾想,一個吻就把她的心給勾走了。
    她垂著眉眼,滿臉羞澀,想點頭,又不好意思。
    丁商宇拿掉嘴里的煙,站直了身體:“小姑娘,”他忘了她叫什么名字,只記得是喬行長的千金,他嘴角彎了彎,弧度很淺,他說:“我不適合你。”
    喬茉也抬頭,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別開視線,盡量忽略掉她微紅的眼瞳,連句再見都沒有,就打開車門,上了車。
    發動機響,透過擋風玻璃
    ,他看見十幾米遠的一對人,手牽著手親昵耳語。
    他垂眸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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