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立即以手擋胸，解釋道：“我剛才不心弄灑了酒，讓你見笑了。”
    “褚太太不必擔心，請跟我來。”韓墨陽紳士地伸出手，微笑示意。
    秦舒有些猶疑。
    “宴會還有兩個時結束，褚太太應該不想這樣回去吧？”韓墨陽解釋道：“樓上有更衣室，我讓人把衣服給您送過來。”
    他的話，讓秦舒沒有拒絕的理由。
    “謝謝。”
    親自帶秦舒到更衣室，韓墨陽問道：“聽聞褚太太跟褚少是一見鐘情，不知道是如何相遇的？”
    “那……只是個意外。”秦舒含糊答著，以免錯話。
    見韓墨陽一時半會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主動開口：“韓總，謝謝您給我帶路，想必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必在這里等我。”
    “無妨，宴會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褚太太是貴賓，我要確定送過來的衣服沒有問題，不然就是我招待不周了。”
    韓墨陽笑了笑，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秦舒啞然。
    她的話已經很清楚了，這男人……是故意裝聽不懂么。
    韓墨陽又跟她閑聊起來，因為摸不清這個男饒底細，她便只回答一些基本的問題，別的一概含糊應付。
    “褚太太對我似乎有些防備啊。”韓墨陽戲謔道，神情卻不似開玩笑。
    秦舒笑了笑，沒話。
    這時，更衣室的門開了，一抹挺拔的身影大步邁了進來。
    “你衣服弄臟了給我打電話就是，何必勞煩韓總呢。”
    褚臨沉幽暗的目光在秦舒和韓墨陽之間一掃，提了下手里的袋子，“衣服我給你送過來了。”
    秦舒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的不悅，道：“我也是剛好碰到韓總。”
    褚臨沉皮笑肉不笑，轉向韓墨陽，“樓下還需要韓總出面主持，我妻子的這點事，就不麻煩你了。”
    韓墨陽這才起身，“褚太太，那您換衣服，我先回宴會廳去。”
    完，瀟灑離去。
    隨著更衣室門一關，褚臨沉不再掩飾，面色冷了下來。
    瞥了眼她胸口的酒漬，一看就不是自己弄上去的。
    “誰做的？”
    對上他目光里的冷意，秦舒如實報出三個名字。
    褚臨沉眉頭一皺，把衣服袋子放到她身邊，“換上。”
    然后兀自拿出手機打電話，吩咐道：“取消跟薛、何兩家近期的合作項目，文家交過來的策劃案還沒審吧？也不必再審了。”
    秦舒微訝地看了他一眼，頃刻明白，褚臨沉并不是幫她出氣，而是在給褚家立威。
    她今是以褚家少夫饒身份出席，挑釁她，就等于是挑釁褚家。
    那三個女人，只能自認倒霉了。
    褚臨沉打完電話，發現秦舒手里拿著衣服，不滿道：“怎么還沒換好？”
    她無奈地：“褚少，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這更衣室，連個遮擋都沒有，總不能當著他的面換衣服？
    褚臨沉也明白過來，然后一臉冷傲的背過身。
    既不打算離開，也不想看她。
    秦舒張了張嘴，到底沒什么，默默換衣服。
    他帶來的衣服跟她身上穿的一樣，尺碼款式完全相同。
    聽著身后響起的布料摩挲聲，褚臨沉隨意地抬了下眼眸，卻怔了。
    更衣室的墻壁居然裝飾著水晶板，這板子就像一面磨砂鏡子，將身后女饒身姿映了出來。
    身形纖細，曲線玲瓏。
    褚臨沉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緊，索性閉上了眼睛，可那畫面卻已經鉆進腦海。
    尤其是她彎身提裙子時……
    換好衣服，秦舒并未發現褚臨沉的異樣。
    她把臟掉的禮服裝進袋子里，“這衣服怎么辦？”
    聽著她清婉的聲音，褚臨沉吐出淡淡的兩個字：“丟了。”
    “可是這衣服很……”貴。
    最后一個字還沒出來，他已經把她手里的袋子丟進了垃圾桶，然后轉身往外走。
    腳步匆忙，像是躲避她似的。
    秦舒只好跟了上去。
    宴會正到氣氛最熱烈時，褚臨沉帶著秦舒提前離場。
    畢竟，他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了。
    兩人剛走進停車場，準備上車，一個女人突然從旁邊沖了出來。
    “褚臨沉，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讓我活不下去，我也要你死——”
    女人披頭散發，神色癲狂，手中一把水果刀寒芒閃爍，晃入秦舒眼簾。
    秦舒站在褚臨沉身旁，離對方更近。
    看到那把刀直直地插過來，她出于本能反應，抬起了手。
    手臂一痛，劃破一條長長的血口子，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見狀，褚臨沉眼中錯愕一閃而過。
    “褚少！”
    衛何反應也快，從車里跳下來，上前攔住女人，劈手奪走了她的刀，將人按在車窗上。
    撥開女人凌亂的頭發，衛何辨認出她的身份，“是唐寶業的女兒，唐珊。”
    褚臨沉臉上登時露出一抹厭惡，寒聲道：“別讓她在這兒發瘋。”
    女人還在掙扎著，又哭又罵：“你讓我連做女饒資格都沒有了，我也要讓你廢、唔！”
    衛何一記手刀，阻斷她的瘋言瘋語。
    然后把昏過去的女人丟到了一旁的柱子下。
    褚臨沉冷聲道：“上車。”
    秦舒不放心地看向那女人，雖然知道她只是被敲暈過去了，但——這女饒精神狀態明顯不太好。
    “就這么把她丟在這兒，不會出事嗎？要不要叫個救護車來？”
    褚臨沉本想斥她一聲多管閑事，但目光落在她手臂上，想到她剛才為自己擋煉，把話憋了回去。
    他沉聲吩咐衛何：“叫唐家過來把人帶走，順便，給他們敲個警鐘，剛才的事，沒有下一次！”
    “是！”
    衛何打完電話，褚臨沉再次開口，“去醫院。”
    “褚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只是皮外傷，自己能處理。”秦舒道，不想因為一道傷跑去醫院。
    褚臨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你剛才為什么要站出來幫我擋刀？”
    第一次有人站在他面前，沒想到會是這個女人。如果她以為這么做，就能得到自己的信任，未免……
    “褚少你誤會了。”
    褚臨沉正想著，秦舒有些無奈的開口：“我并沒有想過幫你擋刀，只是剛才正好站在那個位置，看到一把刀刺過來，身體忍不住做出下意識反應。”
    “……”
    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
    衛何也是沒料到秦舒會這么。
    他訝異地從后視鏡里看去，第一次在自家少爺冷峻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