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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042章親爸媽

    從鎮上回來后, 阮溪阮翠芝在家休息了兩,緩過精神后便開始了一年中最忙碌日子——帶著縫紉機從村頭到村尾,從一個村子到另一個村子, 給人做新衣。
    忙完年前這段時間, 兩人在除夕前兩歇下來, 關了裁縫鋪門不再接活, 留在家里幫劉杏花一起炸丸子蒸饃饃炒花生, 做多年上要吃好吃, 準備過年。
    到了除夕當, 早上起來行大掃除, 把家里家全部清掃擦洗干凈, 再燒火熬上一點面糊糊, 在門邊貼上對聯,在窗戶上貼上窗花, 過年氛圍便更濃了。
    這貧苦年代沒什么其他盼頭, 盼著穿點新衣服吃口好吃, 所以人人都盼著過年。因為只過年,家里才舍花錢,才能吃到平時吃不到東西。
    不少人家辛辛苦苦攢一年, 為了過個舒服年。
    也正是因為這樣心中滿懷期待,人人開心,儀式感強,所以這年代年味便格重。
    ***
    一家人開開心心忙碌一下來,把家里里里收拾一新, 到傍晚開始做年夜飯。
    阮溪做干煸四季豆魚香茄子,阮翠芝做干煸肥腸回鍋肉,阮潔做了個辣椒炒臘肉, 劉杏花則做麻婆豆腐水煮魚。
    阮志高阮長生則洗干凈一盆蔬菜,拿出火鍋料,在燒炭爐子上燒上一鍋火鍋。
    吃年夜飯時候是年味最重時候,一整年開心與不開心,在滿桌子魚肉面前都顯不再重要。這一刻吃開心滿足,那是開心滿足了一整年。
    阮志高阮長生快意地喝了兩盅酒,在油燈火苗映照下,臉『色』比辣椒還紅艷。
    阮長生燙一勺菜,吃完了端起酒碗:“不知不覺這一年又過去了,新一年馬上要來了,我祝我們家每一個人,在新一年里,都越來越好!”
    阮溪笑著端起她面前碗,里面盛是白開水,她阮溪阮翠芝劉杏花都沒喝酒。
    她端著碗對阮長生:“恭喜五叔在這一年找到了自己喜歡人,解決了婚姻大事,祝你在新一年里,生活幸福美滿,萬事如意!”
    看阮溪這么,阮潔也跟風端起水碗來,笑著道:“那我祝爺爺『奶』『奶』,姑五叔還姐,在新一年里,體健康,事事順心,開心快樂,心想事成!”
    阮潔完,阮志高劉杏花阮翠芝笑開心,屋里氣氛好到不校
    笑過了,阮志高著輕松熱鬧氣氛,看著阮長生:“你看看你兩個侄女,你再看看你,沒文化,一目了。”
    阮長生不侄女比高低,只:“您別瞧不起我,我多少也是點文化。”
    阮志高看著他,“那你兩個成語來聽聽。”
    阮長生想了一會,開口道:“恭喜發財,發發發發!”
    阮溪阮潔聽完愣一下,后兩人一起噗一下笑出來。
    劉杏花笑著瞪他,“你那腦子里只錢。”
    阮長生接話是一句:“那不對,還您老漢兒,姐姐,侄女。”
    劉杏花被他哄沒忍住笑出來。
    ……
    一家人在一起笑笑吃完年夜飯,洗完鍋碗仍守在屋里聊,守到半夜聽到爆竹響起,阮長生拿起鞭炮往面沖,阮溪阮潔忙起跟出去。
    等鞭炮在面炸起來,阮溪捂著耳朵,臉上笑容與這節日同等燦爛。
    ***
    與過年相關還壓歲錢,還大年初一穿著新衣服出去拜年。
    雖守歲睡晚,但年初一大家都起早。阮溪阮潔早上吃完飯便去劉腳樓,第一個給凌致遠周雪云去拜年。
    拜完年了花生瓜子彩『色』糖果,兩人把凌爻又帶出來,一起再到別家拜年去。
    拜了半年,中午吃完飯以后,個人又往老裁縫墓前去了一趟。
    阮溪在書包里揣了紙錢,帶了一盒火柴,到墓前蹲下來燒紙,一張張紙錢卷火舌里。
    燒完紙錢滅了火星,她在老裁縫墓前又默站一會,便阮潔凌爻回家去了。
    ***
    接下來幾,全都是走親訪友這些事。
    四姑阮翠蘭在初二回娘家,帶著丈夫孩子來熱鬧一場。
    時間過了大年初五,年味才一點點淡下來。
    春節過去以后,阮溪阮翠芝自又回到裁縫鋪開始接活干活。但因為剛過完年,要做衣裳改衣裳人家并不多,所以每都清閑,沒什么人上門。
    阮溪每日常還是那樣,除了做裁縫鋪活,剩下時間是看看書背背課文學學習。把那些簡單學知識,一遍一遍背爛在心里。
    正月五元宵節時候又熱鬧了一,之后日子又如常下來。
    ***
    傍晚瞧著太陽高度,阮溪阮翠芝收拾好裁縫鋪,帶著凌爻阮潔關門回家。四個人走在山路上時候看到山里郵遞員,便招呼了一句:“送信呀?”
    整個鳳鳴山一個郵遞員,不管是寄信還是收信都只能指望他一個,所以不管是信件收與遞,都要歷時久。熱不及,會自己去鎮上。
    慢,是這個年代主旋律。
    日『色』變慢,車馬慢,日子過也慢。
    郵遞員回頭應一:“是,送信。”
    阮潔又一句:“那是給誰家送信呀?”
    年前阮志高給她大伯寫了信,怕不是是她大伯寫來回信。
    后那郵遞員果:“是一個姓阮人家。”
    聽到這話,阮潔眸『色』一亮,看著郵遞員道:“那肯定是我們家了。”
    著看向阮翠芝:“是不是大伯回信來了?或者又寄錢回來了。”
    阮翠芝還沒話,那郵遞員停下步子來。
    他明顯累不想再走了,停下來后微微喘會氣,看著唯一大人阮翠芝:“這一封信要送,要是你家那我不上去了,在這里給你吧。”
    著他打開上綠『色』郵包,從里面抽出一張棕『色』信封。
    他把信封遞給阮翠芝,她:“是不是你家?”
    阮溪湊到阮翠芝旁邊一起看了眼信封,只見信封上寫收件人不是阮志高,是阮翠芝。再看寄信人那一行,也不是阮長富,是劉雄。
    阮翠芝看完信封,轉頭阮溪目光碰上。她倆都沒開口什么,阮翠芝收下信封忙對郵遞員:“我是阮翠芝,是寫給我信,麻煩你了。”
    既如此,郵遞員送了這封信不再往上去了,轉往下走。
    阮翠芝把信揣口袋里沒看,阮溪阮潔凌爻繼續回鳳眼村。
    到家房間坐下,她才把信給掏出來,撕開信封倒出里面信紙。
    阮溪阮潔坐在她旁邊,都想看看劉雄寫了什么。
    后信紙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無任何格式言,只四個字——同意離婚。
    阮溪阮潔看到這四個字時候都笑了一下,阮潔:“姑,他終于同意了。”
    阮翠芝看著信紙上字也松了口氣,毫不猶豫道:“我明去鎮上找他。”
    晚上吃飯時候,她把這事跟阮志高劉杏花了,阮志高劉杏花也是大大松了口氣,巴不讓阮翠芝立馬去劉雄辦手續,徹底撇清關系。
    阮志高:“讓五子陪你一起下去,他照應著我們放心。剛好他還要買不少東西,該給人姑娘扯布做衣裳了,還買東西布置新房。”
    阮翠芝點點頭道:“那一起下去辦。”
    ***
    次日,阮翠芝阮長生下山以后,上午半裁縫鋪便只阮溪一個人。下午時候阮潔凌爻照常過來,她一起繼續看書學習。
    阮溪學習時候開差,看著葡萄架出神想——阮長生再過幾個月要結婚,家里騰出房間來給他做新房,用阮躍阮躍華那間怕孫慧又鬧嚷。
    想了一陣,阮溪回神看著阮潔:“潔,五叔差不多也該能收拾布置新房了,要不我你姑搬出來住吧,以后住在這里,把房間騰出來給五叔當新房。”
    阮潔本來還在寫字,聞言停了手里鉛筆。
    等阮溪完,她自沒意見,直接點點頭道:“好啊。”
    于是等到第二,阮溪拜托阮志高請冉家里幫忙,把她阮潔阮翠芝房間里床、箱子、柜子,所東西一件不落,全部都搬到了裁縫鋪。
    搬過來后家里房間便騰了出來,接下來自需要重新刷墻,置辦新床鋪被褥,枕頭箱子,衣櫥衣柜等。布置成新房,起來也算是不工程。
    阮溪她們但凡能幫也都幫一下,但大頭還是阮志高阮長生來搞。阮長生找山上木匠打家具,阮長生則來回在村子公社間跑,買各種需要東西。
    四五后,阮長生買完東西阮翠芝從鎮上回來,兩人手里都是大包包。
    阮長生扯布料在鎮上給錢釧了,并給了做衣裳工錢,讓她自己在鎮上找裁縫做。畢竟還沒結婚,讓她到山里來做衣裳還住這里,怕別人閑話。
    但阮志高劉杏花以及阮溪阮潔對他置辦東西事并不特別關心,看到他阮翠芝回來,直接忽略他,拉住阮翠芝手:“怎么樣?離婚事怎么?”
    阮翠芝面容舒朗,微微笑著道:“辦成了,離了。”
    聽到這話,劉杏花大大松了口氣,“離了好離了好,離了想怎么過怎么過。這一回我也不催著再找下一個,要是過不好,嫁一百個也沒用。”
    阮翠芝點點頭,“嗯,我暫時也沒這心思。”
    阮翠芝這鬧離婚事一鬧鬧了一年半,現在總算是了結果,劉杏花心里頭舒服勁,晚上便多燒了兩個菜,好像阮翠芝離了婚是個大喜事一樣。
    當這事孫慧不知道,不她又私下里嚼舌根子劉杏花腦子題,女兒離婚了她竟弄跟結婚了一樣。
    ***
    晚上吃完飯,阮翠芝房間時候才發現里面東西都搬走了,連帶她衣服什么也都搬走了,于是她只好跟著阮溪阮潔去裁縫鋪,到那里睡覺去。
    雖裁縫鋪里兩張床,但這一晚她們人還是擠在一起睡。
    阮翠芝躺在床上放松著全:“總算是離掉了,心里石頭落地了,也徹底安心踏實下來了。以后我阮翠芝,劉家便再也沒關系了。”
    阮潔在旁邊好奇:“姑,劉雄怎么突愿意離了?”之前不是死也不離嘛。
    阮翠芝笑一下道:“他還真跟我了,不想跟我耽誤時間了,他那條件找二婚并不難,拖著是他吃虧。我呆在這深山老林里,這輩子都別想再找到什么好男人。又我不安分不踏實不守『婦』道,沒正經男人會要我。被你們五叔又揍了一頓。”
    阮溪沒忍住笑出來,是些無語。
    阮潔在旁邊繼續接話道:“那姑你找個更好給他劉雄看看。”
    阮翠芝心情好,話像音符跳動,“往后再吧,眼下覺一個人自在些。”
    阮潔嗯一,“那以后再。”
    夜『色』深了,流動起來,慢慢懶懶,山林間春意在萌動。
    ***
    從春到夏,阮家一直在為阮長生婚事忙碌。
    婚期將近時候,新房已經收拾好布置起來了,滿眼紅艷喜慶。
    宴席準備好了,賓客也請了,只等著到日子接回新娘,熱熱鬧鬧開起宴來。
    因為山路遠,接親是件不容易事,于是阮長生自己幾個發兄弟提前幾便出發去了鎮上,帶著家里請媒婆,抬著裝扮喜慶轎椅,上面全是紅綢大紅花。
    因為阮長生結婚,家里多事情要忙,阮溪自把裁縫鋪給關了。這些白她都在家里幫忙做事,迎來送往,晚上則阮翠芝阮潔去裁縫鋪睡覺。
    今忙了大半日下來,不知做了什么卻也覺些累,于是阮溪抓了一把瓜子拎了個板凳到墻角坐下來,一個人偷閑放松坐著嗑瓜子。
    剛嗑了一會,凌爻也拎了個板凳過來,挨著她坐下來。
    阮溪看著他笑一下,伸手往他手里放了一把瓜子。
    兩人并肩坐著一起嗑瓜子,凌爻她:“差不多,明應該回來了吧。”
    阮溪知道他是阮長生接親,點一下頭想應,結果還沒發出音,忽聽到人嚷嚷:“回來啦!回來啦!”
    阮溪些意,轉嘀咕道:“這么快回來了?”
    后她這話音剛落,便見那與她一般大,嚷嚷著回來了女孩子直接跑到她面前,喘了好半氣跟她:“溪……你……你爸媽回來了……”
    阮溪捏著瓜子剛放到嘴唇間,驀地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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