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海選（11）

　　禾玉睡了兩天，巨魚只睡一天就睜開了眼睛。

　　從未有人將六星藥劑喂巨魚，所以，聯邦觀眾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來六星藥劑對這么大體型的巨魚也有用。

　　巨魚醒來，而禾玉未醒。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禾玉危險的時候，巨魚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又待了一天。

　　它眼神呆滯，雙目茫然地看著前方，用它十分有限的腦仁思考著它現在面臨的問題，以及發生的、超越它認知的事情。

　　巨魚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突然“難受”，也不明白，為什么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又突然“好了”。

　　這些都是它從未經歷過的，也是它這樣的智商，很難想明白的。

　　在禾玉睜開眼睛的時候，巨魚甩了甩頭，尾巴在海上一拍，給自己這一天的“思考”，得出了結論——

　　下水。

　　每次下水，似乎都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之前是“癢”，昨天是“痛苦”，后來它浮在水面上，快要死了的自己竟然活了！

　　總結：下水痛苦，水上幸福。

　　巨魚有限的腦袋只想明白了這個問題，所以，在禾玉醒來的時候，它歡快地一拍尾巴，迎著升起的太陽朝著前方游去。

　　——它已經決定，以后就做一條水面上的魚！

　　巨魚行動歡快，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任何物種的劫后余生，都會帶來好心情。

　　禾玉眼睛睜開，感受到身下巨魚歡快的游動，他微微瞇眼，眼前又看到那不定時冒出來的彈幕——

　　“終于醒了，兩天，竟然什么都沒發生，運氣太好了吧！”
　　“唔……這個垃圾星人長得挺好的。”
　　“能讓萬人斬他們現在還在水上游泳，2333也是出息。”

　　“去隔壁看克里海吧，他剛剛殺了兩個垃圾星參賽選手，其中還有一個和2333是一個垃圾星來的，一刀就死的弱雞，彈幕都樂死了。”
　　“哪里？哪里？我也要去看！”
　　“真希望2333能遇到克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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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玉右手伸出，取下眼鏡，左手抬起，擋住自己的雙眼。

　　陽光刺眼，但比陽光更刺眼的是這些字。

　　克里海？垃圾星人？一刀就死的藍星人？

　　“呵呵。”禾玉笑了，放下左手，緩緩坐起來，在他坐起來的瞬間，右手熟練而自然地帶上那副無邊框眼鏡。

　　“他笑什么？”
　　“他運氣不會一直這么好，很快就會笑不出來的。”
　　“也是服了，你們要是討厭他就滾啊，討厭他又非要關注他，天天蹲在禾玉直播間冷嘲熱諷，搞不懂你們。”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禾玉笑得人毛毛的……”
　　“同感！毛骨悚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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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玉笑著，陽光下，他的臉精致好看，閃閃發光。

　　哪怕就是嫌棄他的、嘲諷他的聯邦公民們也必須承認，這一刻的禾玉，耀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但無人察覺，他的眼中，卻滿是冷漠。

　　終有一日，他會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低下他們那并不高貴多少的頭顱。

　　——他們看不起的人，終將會成為需要他們頂禮膜拜的神。

　　他們會用狂熱的視線、瘋狂的聲音，為他們的神吶喊。
　　他們會知道，在神面前，他們和他們口中的“垃圾星人”，是一樣的人。

　　禾玉嘴角保持著笑容，微微低頭看向脖頸處那顆漆黑的、并不起眼的珠子。陽光下，珠子閃動著幽暗的光，似乎是深淵，也似乎是浩渺宇宙。

　　他想，他知道這顆轉運珠的用法了。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兩天前面對萬人斬和巨魚時，它就已經展現了它讓人不可忽視的能力。

　　別人不知道，但禾玉再清楚不過。

　　——在死亡線上蹦迪，擁有者將運氣爆棚，越危險、越慘，將越幸運。

　　置之死地，而后生。

　　-

　　陽光明媚，幽深、可怕、藏著無數危險的大海此刻也顯得格外寧靜。

　　巨魚劫后余生，心情很不錯地歡快游著，偶爾捕個食，偶爾小憩一會兒，曬著太陽，再也沒有下水。

　　它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只是尾巴一甩，噠噠噠地歡快前行。

　　他的背上，禾玉曲著膝，認真看書。

　　旁邊，毛線拴著正在曬著的魚干，場景極其熟悉。

　　2333禾玉的直播間再次歲月靜好，但這一次，他的直播間彈幕不再是之前的寧靜——

　　“這書他都看第二遍了吧？”
　　“搞不懂一本基礎書，有什么好看的。”
　　“真看不慣這個人得意的嘴臉，不就是運氣好坑了萬人斬他們一波嗎？有本事繼續嘚瑟啊，戰斗力為5，也好意思。”
　　“有一說一，禾玉一直在安靜看書，哪里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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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玉的直播間總在吵架，不對，是單方面的謾罵。

　　畢竟，相較于支持禾玉的少得可憐的那幾個支持者，厭惡禾玉這個垃圾星人的聯邦觀眾占了絕大多數。

　　他們不能接受一個垃圾星人贏了聯邦主星選手，還是上一屆的冠軍萬人斬，哪怕這個“冠軍”實在是很有水分。

　　禾玉的直播間彈幕不友好，但直播間里面的禾玉，始終一副歲月靜好看書的狀態。

　　終于有人忍不住，不住質問——

　　【他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怎么就一個其他選手都遇不到呢？其他人都殺成什么樣子了，海島也已經出現，他怎么就還能安靜成這樣？趕緊遇到人啊，我看遇到其他人，他還能有什么操作。】

　　他們真的疑惑禾玉一點不著急嗎？

　　要知道，每次有人上岸，所有參賽選手都能聽到通報，這樣的一聲聲播報，會讓參賽選手著急，也會讓節目更有看點。

　　——尤其是名額所剩不多的時候，參賽選手的崩潰和著急也是觀眾想看到的。

　　連藍星觀眾和衛家國他們都急了。

　　海島出現，看似一百萬名額很多，但他們有一千萬選手啊，想想要淘汰九百萬，還會覺得這個名額多嗎？

　　禾玉不知道海選的標準就是找到海島嗎？！

　　哪怕禾玉戰斗力只有五，但他兩次贏了萬人斬，直播間封面始終在一二圈層掛著，全藍星的人都盼著他能上岸，通過海選。

　　所以，他們急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太陽西下，禾玉看完第二遍《戰斗力開發原理基礎學》。

　　他將書本合上，無邊框眼鏡在陽光下微微發光，眼鏡下的雙眸含笑，聲音慵懶沙啞——

　　“好了，大魚，我們該趕路了。”

　　直播間觀眾一愣。

　　禾玉保持著慵懶姿態，隨意地拋出一條魚干，巨魚噠噠噠，歡快地沿著禾玉“指”的方向前行，十分“聽話”。

　　彈幕——

　　“艸！他終于要動了。”
　　“媽滴，終于不看書了，終于可以看點其他內容。”
　　“五個點的垃圾星人，趕緊去加入戰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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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有一條加重加粗的彈幕說——

　　【你們想多了，我敢保證，禾玉是個聰明人，他有自知之明，五個點戰斗力，他肯定誰都不會招惹，指揮著巨魚找海島上岸就行。這是個聰明人，如果他茍得住，是有上岸可能的。】

　　這話得到了很多理智觀眾贊同。

　　但是，半個小時后。

　　禾玉和他的禾玉巨魚，遇到了另一個小boss，一只大王烏賊。

　　巨魚和大王烏賊面面相覷，隔空相望，都沒動。

　　這時，禾玉拋出他那三個點的平平無奇刀，刺向對面大王烏賊的眼睛，大王烏賊怒了，狠狠朝著禾玉巨魚甩動觸手。

　　禾玉巨魚也怒了，撲了上去。

　　兩個小boss打了起來，禾玉在它們之間蹦迪，極限操作，時不時還用他剛剛撿回來的、三個點的刀，給大王烏賊添點堵。

　　——還是一樣的設定，小boss之間沒有食物鏈關系，不會主動互相攻擊，更不會吃對方。

　　禾玉撿到一條大王烏賊觸手，丟進了巨魚的嘴里。

　　巨魚：？
　　在茫然片刻后，巨魚：……艸啊，太難吃了！

　　吃了“毒物”的巨魚怒了，狠狠將大王烏賊拍死，每拍一下，似乎都在說——

　　你怎么能這么難吃？！

　　將大王烏賊拍成爛泥，巨魚狂喝數口海水，為自己洗胃。

　　禾玉騎著不開心的巨魚，撈起大王烏賊掉落的兩件裝備，歡快前行。

　　彈幕：“？？？”
　　彈幕：“……”

　　巨魚很生氣，游得很快，兩個小時后，海島出現在了禾玉直播間眾人視線中。

　　他是迄今為止，第一個找到海島的“垃圾星人”。

　　直播彈幕——

　　“臥槽！禾玉竟然找到了海島！”
　　“這不科學，他運氣為什么這么好？！”
　　“目前登島人數才幾十個，他一旦上島，就是海選前一百啊。”
　　“我不理解。”
　　“艸啊，五個點戰斗力的垃圾星人也能登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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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暴怒，但衛家國和鄭克他們激動到面色脹紅。

　　衛家國：“太好了，禾玉，好樣的，你是——瘋了？！”

　　他的眼睛瞪大，滿臉的驚喜陡然間轉成不可置信，額頭青筋直跳，眼珠子似乎要瞪出眼眶。

　　只見屏幕上，禾玉就像是沒看到海島一樣，淡定操控巨魚轉身，換了個方向繼續游。

　　彈幕：“？？？”
　　藍星觀眾：“？？？”

　　那是海島！
　　登上就通過海選的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