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澤的眸子愈發的黑,那墨般的黑色似一個深深望不見底的黑洞,其中又隱隱跳動著熊熊火光,妖異至極。</br>
李漣漪瞪大眼睛,死命咬著牙,目光怒視著他。</br>
她不喜歡這樣!</br>
她試圖用手臂去隔開他,卻發現只是徒勞。不知不覺間浴袍被扯落,只余下內衣襯著那象牙般滑膩的皮膚,在日光燈下瑩潤如玉。</br>
李漣漪猛地抓住他作惡的大手,望著他,眼神可憐兮兮的,在他唇間含糊道,“不行……”他溫熱的鼻息細細的噴在她臉上,熏紅了她的臉和眼。</br>
空氣如同沾了水的棉絮,沉沉的壓下來!</br>
不愧是過盡千帆的花花大少,那吻分明是帶著電流的,經驗不多的李漣漪頭腦開始暈陶,窒息,窒息,眼前朦朧一片,只能抓住最后一絲神智徒勞掙扎:</br>
“顧方澤!你說過不會再這樣的……”</br>
“李漣漪,你不能永遠這么自私?!鳖櫡綕缮钌钅∷?,幽深的火焰那么明顯熱烈,似要將她燃燒成灰,他的聲音暗啞,“……總得給我一個等的理由?!崩顫i漪只覺眼前升起一片白茫茫的大霧,他的聲音極為遙遠,聽不大清楚。眼前晃動不停,李漣漪疲憊的閉上眼睛,精疲力竭的任憑自己陷入沉沉的黑暗中。</br>
……當一切歸于平靜,顧方澤深黑幽靜的瞳孔在黑暗中緊視著已然沉睡的女人。</br>
她的眼角還要未干的淚痕,睫毛不安的輕顫,連睡著了,都是這副委屈惶恐不安穩的樣子。</br>
他慢慢俯下身,在她光裸在被單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不重,但留下了淡淡的齒印,輕聲咕噥,“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br>
半年,這女人夠狠心。</br>
手機在寂靜中尖銳地響起,身旁睡著的小白眼狼動了動,他微皺著眉頭,很快地接了電話。</br>
“顧方澤,計劃進行得怎么樣?”那頭聲音飛快利落,帶著幾分期待和興味的笑意,“我在網上看到那財經頭條了——如果這招都沒用,我就自個兒從巴黎飛回來,親自動手把他捆回去?!?lt;/br>
“文藺女士,”眉頭舒展,他勾著唇角,靠在床頭,饜足不久,他的聲調有些平日少見的散漫沙啞,幾分慵懶幾分靡靡,“你太猴急了?!边B時差都忘記了……“放長線才釣得起大魚,不要太急進,”言至于此,又含笑道,“會嚇壞林拓的?!?lt;/br>
“對待這種千年陳木,”那頭不以為意,“不下猛藥怎么行?”</br>
顧方澤聞言,將視線轉向眼睛緊閉,睡得渾然不知的某女,略略沉吟,深有同感的低聲道,“說得也是。”</br>
……于是,姨甥兩人隔著好幾個時區心照不宣的輕笑出聲……“話說回來,你和你家那位怎么樣了?”話音一轉,又回到正經問題。</br>
“什么?”</br>
“在我面前裝什么蒜?別以為能瞞過我的火眼金睛,你家那位,怕也是個心冷的主兒?!蔽奶A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的笑,“現代版的‘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這個從小被寵到大目中無人的破孩子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真是~太快人心。</br>
“嗯?!彼p應了聲,沒理會她話里的戲謔調侃,淡淡道,“我心里有數,不勞你費心了?!?lt;/br>
“別逞強,死鴨子嘴硬~”文藺笑得更是開懷,“小外甥,真的不要姨媽我幫你?”</br>
“省點力氣吧文藺,你的用處不在這里,”他淺淺淡淡的說,低啞的嗓音在臥室輕輕回蕩,“她想要的不過是自由而已,強扭的瓜不甜,她要,我給就是?!?lt;/br>
越得不到,就越想要,越想要,就越得不到,所以他寧愿靜候于原地,用風箏線將她拉住,讓她可以飛,可是永遠逃脫不了他的掌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