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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梁端回到馬車上,將歪躺在廂壁上的鐘雪拉到自己懷里,一臉近乎禁欲的正直:“走吧。”

  張管家沒眼看那邊正受懲戒的周衍,立刻調轉方向,回府了。

  把鐘雪送回房,梁端掖好被子:“那碗藥的效用問出來了嗎?”

  負責打手心的家將拱手道:“二皇子說那是一位游醫給他的,服用之人有問必答,且不可扯謊。”

  “那他一直睡覺是怎么回事?”梁端坐在床邊問。

  家將:“據二皇子說,此藥服用之后會昏厥一段時間,再醒來才會見效。”

  “何時會醒?”梁端用指尖掃開鐘雪額前的發絲。

  家將皺眉:“這個二皇子沒說。”

  “拿著我的名帖去他府上問。”梁端不耐煩道。

  家將灰溜溜退下。梁端坐在床沿上,什么都不干,單單盯著鐘雪,一看就是一整個下午,也不覺得煩。

  晚飯梁端直接讓人擺到了寢房,吃到一半,忽然有客造訪。

  沈將軍坐在偏廳,抹了把汗:“二皇子雖然莽撞,但也并非蠻不講理之人,能讓他如此急于動用私刑,私以為那張圣旨應與平王身世有關。”

  大皇子早夭,周衍雖然才情缺缺,但也不算十分平庸,而且論資排輩,這太子之位也該是他的,可這么多年,太子之位一直懸空,個中原因不免引人猜疑。坊間最為盛傳的說法是皇帝其實還有一個私生子,就是如今的平王謝宣,皇帝有意將其認回繼承大統,所以才遲遲不立太子。不過這說法疑點重重,稍一深究就是個窟窿,無從考據。

  “平王的身世關我何事?”梁端焦躁的磨挲著杯口,目光時不時飄向門口,完全坐不住。

  沈將軍一愣:“今上日漸式微,奪嫡之爭在所難免,若那張圣旨當真與平王有關,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梁端放下茶盞:“然后呢?”

  “屆時世子可借助那張圣旨,掣肘今上,以占先機。”沈將軍兩眼散發著雄心壯志燃燒出的光芒。

  然,世子眼瞎。

  “先機早就是我的了,計較這么多干嘛。”梁端不耐煩的揉了揉眉心。

  “世子您難道就不恨今上?不想君臨天下?”沈將軍道。

  沈將軍祖傳風氣比較奇葩,民為首,君為末,只為天下百姓馬首是瞻。若在位的不是明君,那就從皇室子孫里找潛力股輔佐,若子孫也不成器,就會分分鐘倒戈,另尋他人。平均下來,他么沈家每往上扒三代就會擼掉一個昏君。不過這么狂都沒被抄家滅族,也是本事。

  “我是恨他,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但沈將軍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梁端皺眉,“我聯合南疆西域,只是單純的想讓周寰不痛快。而讓他不痛快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搶走他所有看重的東西,連個頭發絲兒都不給他剩。”

  “世子您一直都是這么想的?”沈將軍心情復雜。

  “不然呢?我若一開始打的就是江山的主意,此刻已經坐在御書房了。”梁端腦子一岔,“還輪得到周衍騎到我頭上,欺負我的人?!”

  “……”這后半句,沈將軍沒聽懂。

  梁端煩躁的轉了轉手上的玉戒,一抬眼,便見張管家匆匆跑了進來。

  “世子,世子妃醒來之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不知發生了何事。”

  梁端登即要走,快出院子的時候才想起沈將軍還晾著,扭頭潦草道:“天色不早了,沈將軍早回。”

  話音不落,人就消失在了拐角。

  沈將軍尷尬的喝了口涼茶……

  梁端到的時候,寢房門從里面關的死死,徐小慶一邊砸門一邊喊鐘雪,可無論他怎么喊,回應他的只有桌椅倒地,瓷瓶破碎的響聲。

  “怎么回事?”梁端焦急道。

  徐小慶帶著哭腔道:“少爺醒來之后說口渴,我見屋里的茶涼了,就打算出去換壺熱的,回來的時候發現少爺渾身紅的像火烤一樣,剛問了句,就被關到門外了。”

  肯定是那碗藥……梁端攥緊手,推開徐小慶走到門口,輕輕拍門,聲音是眾人從未聽過的溫吞:“鐘雪?鐘雪?”

  沒人應。

  梁端直接抽出家將佩劍一招劈開了門。入目是凌亂的桌椅,還有遍地的碎瓷片,他快步進屋,一別臉,鐘雪正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頭靠著床榻,原本白皙的皮膚由內而外的泛著紅,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頰滴到大敞的胸口。

  “少……”徐小慶還沒喊出口,就被梁端掐著后頸肉丟出了門。

  寢房的門再次關上。

  “梁端?”鐘雪眼神迷離,嗓子又干又啞。

  “是我。”梁端作勢要扶,還沒碰到,就被鐘雪側身躲開。

  “不想被惡心到就趕緊出去。”鐘雪頭靠在一邊,心里真特么是嗶了狗,原以為周衍給他喝的那碗是毒藥,沒想到是那種藥!OOC禁制沒解,這跟殺了他有什么區別?還不如毒死來的干脆。

  “你到底怎么了?”梁端急道。

  “我都這樣了,你看不出來?”鐘雪熱的難受,眼見就要繃不住了,他往旁邊挪了挪,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手心猛地握了一下,溫熱腥黏的血液瘋狂涌了出來。

  “你瘋了!快松手!”梁端伸手要掰,不料鐘雪又攥拳握了一下,血流的更洶涌了。

  鐘雪清醒了兩分,但掙扎太久,已經不余多少力氣了,任由梁端把他的手掰開:“別弄了,也不是很疼,趁我現在還清醒,你趕緊走,不然我可不知道待會兒會干出什么難以啟齒的事。”

  梁端充耳不聞,只是小心清理著傷口,他隨手將鐘雪的袖子往上挽了挽,發現小臂上全是割痕,有的已經干涸,有的還在徐徐滲血。

  梁端呼吸一滯,眼睛紅赤赤的。

  須臾,他解下腰間玉令,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原本完好的窗紙被捅了個大洞。

  “把徐太醫給我找來,快!”

  “沒用的,已經發作了,太醫來了也壓不住。”鐘雪失笑,沒多久,體內的那股邪火又竄了上來,來勢更猛。

  他不自覺的扭了兩下身子,剛要抓起瓷片,再割一次,一伸手,整個人就被梁端撈進懷里,雙手被擒在身后箍死。

  “你松手,我難受啊!”鐘雪掙扎道。

  “我知道。”曾經被原主算計,生生熬過一夜的梁端自然明白這滋味兒,“你先忍一忍。”

  “我忍不了了!”

  梁端按住鐘雪,沖門外道:“張管家,送兩桶冷水來!”

  水打來之后,梁端讓人放在門口,自己提了進來,關好門,打濕布巾給鐘雪擦身子。布巾沾著水,一寸寸劃過雪白的皮膚,鐘雪雖是緊咬著嘴唇,還是露出兩聲呻.吟。他自己聽著都羞恥的想死,干脆把眼閉上了。

  冷水擦了兩遍,勉強緩解了藥勁兒,但還是難受的不行。鐘雪把頭埋在梁端胸口:“你你你別告訴別人。”

  “哦。”梁端單手從桶里撈出布巾,擰掉一半水,輕輕擦著鐘雪紅彤彤的脖頸。

  “我認真的,這事兒太特么丟人了,你要是告訴別人我就一頭撞死。”鐘雪以死威脅道。

  “嗯。”擦完脖頸,梁端又把布巾捂到鐘雪火燒似的耳朵尖兒上,輕輕搓了兩下。

  “你說話算話啊,我可都聽見了。”鐘雪再三叮囑。

  梁端皺眉,一把將布巾摔進桶里:“你再多說一遍,我就把今夜之事寫成告示,貼滿整個京城!”

  這么變態的事情,他做的出來。

  鐘雪倒抽了一口涼氣,立馬閉嘴。

  第三遍還沒擦完,徐太醫就來了。

  梁端看了看鐘雪這衣衫半褪,還濕噠噠的狼狽樣兒,不耐煩的脫下外袍,把人裹了起來。

  鐘雪個子不矮,但跟梁端一比,那就差多了,腳都被裹進去了。

  生怕鐘雪控制不住,做什么奇怪的動作,或者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梁端直接抱著鐘雪坐到了床上,放下帷帳,一手圈著鐘雪的身體,一手捂著嘴。一切妥當后,才傳了徐太醫。

  徐太醫一進門,瞧見地上這剛打過仗似得場景,嚇了一跳,心驚膽戰的走到床邊。

  梁端抓著鐘雪的一只手從帷帳送了出去。

  徐太醫剛一搭脈,臉就唰的紅了,攥拳干咳一聲:“此……病,對,此病一旦發作,便只有熬或者……”

  “嗯?”梁端捂鐘雪嘴的那只手驀地一哆嗦,瞳孔皺縮。

  鐘雪彎了彎眼睛,一臉歉意。

  徐太醫聽見這聲意味不明的“嗯”,還以為是對自己說的,立馬改口:“除了熬,沒有別的法子,下官開一貼去火的藥,可勉強緩解一下。”

  徐太醫前腳剛走,梁端就把手拿了下來,一臉驚恐的看著鐘雪:“你舔我手心干嘛?”

  “一時沒忍住。”鐘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到一半,臉就僵了,感覺又上來了……

  梁端一看他那再次泛紅的臉色,瞪了他一眼:“閉嘴吧你。”

  后半夜,鐘雪終于好受了些,他斗膽,伸手碰了碰梁端的臉頰:“好紅啊。”

  梁端渾身一僵,咬牙道:“我,熱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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