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箏突然開始毫無規律地響了起來。白澤回頭看向古箏,伴隨著凌亂的聲音,強大的靈力波動從古箏中傳散開來,良棋和姽婳都有些承受不住。
楚明月回頭,就看到剛才還是一片平靜的河面開始泛起微波,不時有什么從水面下鉆出,又被拉下去。
冷千幻立即想要逃跑,卻被捆仙鎖死死地扣住,連移動都不能。白澤把古箏摔在地上,在古箏中,一條流蘇垂了下來。
白澤扯著流蘇,拽出一支古舊的笛子來,而那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就是從笛子中溢散出來的。
白澤手中的笛子一直在顫動著,難以辨別的靈力波動還在不斷涌出,甚至愈演愈烈。突然之間,笛子從白澤手中驟然墜落。冷千幻猛烈地掙扎,竟然將捆仙鎖給掙了開來。白澤近水樓臺,率先伸手去接笛子。
一陣白光閃現,白澤被刺得睜不開眼,只覺得手中一重。良棋和姽婳同時驚呼出聲,那一瞬間迸發出來的靈力,幾乎讓他們內傷。冷千幻趁機逃跑了。
白光過后,白澤睜開眼,楚明月閉著眼靜靜地躺在他的臂彎中,卻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緩了過來的姽婳和良棋看到楚明月,立即撲了過來。看到楚明月的模樣的時候,齊齊瞪大了雙眼。
“她的……她的魂魄呢?”姽婳伸手去探楚明月的頸脈,楚明月的身體尚有余溫,卻沒有任何脈搏。
良棋看到楚明月右手緊握著,想要掰開她的手。然而,即便是他,使多大的勁兒也掰不開楚明月的手,只能隱約看到,楚明月的手中應該就是攝魂笛。
“她的魂魄會不會被留在了攝魂笛里?”良棋猜測。
白澤將楚明月放到沙發上,甩了甩手:“不會,如果她的魂魄還在笛子中,攝魂笛又為什么把她的身體送回來呢,她這是離魂了,不管怎么說,人是找到了,通知洛紫霄和各個部門全面追捕冷千幻,另外讓聽書調個醫生到牽情閣。”
楚明月問出抓捕魑魅魍魎方法后,就離開了忘川河邊。但是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從冥界回到人間,而此時的道路已經有了稀稀落落的人影。有些人殘肢斷臂,有些人捂著腦袋,有些人骨瘦如柴,約莫都是剛剛死亡重入輪回的鬼魂,偶爾還有行色匆匆的鬼差經過。
楚明月一直記得那個女子的話,她的身份似乎有些特殊,不宜被發現,于是一路躲躲藏藏。幸而關鍵時刻她路癡的毛病沒有犯,在冥界轉了一圈還記得回到忘川河的路。
白澤回到牽情閣,看到聽書找來的醫生的時候,差點暴走:“讓你給我找個醫生,你就給我找個法醫!我要是讓你給我找張床,你是不是得給我搬個棺材?”
特別行動處路易斯和陳徹都有意見了,床哪里有棺材舒服!睡棺材才是王道!
被聽書招來的法醫叫冷月璃,白衣白鞋白手套,看上去就一副有潔癖的模樣。冷月璃身上沒有一般醫生的消毒水的味道,卻有一股清冽的冷香,令人想起在皚皚白雪中綻放的寒梅。
“白閣主,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雖然我是個法醫,但是也是有醫師執照的,給人把過脈熬過藥做過檢查開過刀,醫生的尊嚴不可侵犯。”冷月璃用手帕擦拭著一把手術刀,語氣飄忽,令人懷疑她隨時會把這把刀插到白澤身上。
洛紫霄仔細地看了楚明月的臉色,下意識想要點煙。打火機拿到手上,卻又思慮不妥,只得將打火機收起來,口中卻仍舊叼著還未點著的煙:“你是說,她是從攝魂笛里出來的,一出來就不見了魂魄?”
白澤點點頭。
洛紫霄倒吸一口氣:“以前從未聽說有人能從攝魂笛中出來過,即便是有傳聞言,只要能以強大的力量毀滅攝魂笛所創造的世界就能擺脫攝魂笛的桎梏……可是也不是沒有人進入過攝魂笛,連花君都未能做到,明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冷月璃已經做完了初步的檢查:“楚姑娘的身體機能都已經停止了,瞳孔放大,但是體溫還沒有消失,只是比常人低了一點而已。身體也沒有僵硬,更沒有出現尸斑。但是照你們所提供的時間,她應該已經死了將近兩個小時,身體應該已經冷了,也該有僵硬的癥狀……現在這幅情況,我也不能確定。”
良棋坐在床邊,替楚明月蓋上了被子。煙琴將被子掀開,良棋又蓋上。煙琴一掌拍在良棋背上:“這大熱的天,你給她蓋這么厚的被子,是怕尸體不爛是吧。”
良棋拉被子的手頓了一下:“我只是想讓她的體溫保留得更久一些。明月還沒有死,不會爛的。”
“沒想到,中央空調也有情根深種的時候。”特別行動處陳徹抱著手臂感嘆。
良棋卻抬頭反駁:“我對明月,并沒有男女之情。雖然之前我是對她有好感,只是好感,當不得愛情。但是這一次,她被困入攝魂笛,卻是因為我。”
碧蕊趴在床邊,回頭看洛紫霄:“處長,你說有沒有可能跟那天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