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揚的話,所有人都明白了,張揚這小子是想承包龍飲湖啊,否則又怎能問出這樣的話。只是張家家境并不寬裕,把錢投進(jìn)這龍飲湖里肯定會重蹈徐大力的覆轍。
張大民率先發(fā)話:“你個兔崽子啥意思?承包龍飲湖?老子不同意。”
徐大力也認(rèn)真的說道:“張揚,你四大爺我作為一個過來人,真心告誡你,千萬別打這龍飲湖的主意。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青龍寨山水相依,靠山咱們能吃上飯,可是想靠水發(fā)家得賠個傾家蕩產(chǎn)。你現(xiàn)在還年輕,應(yīng)該攢錢娶媳婦,而不是盲目的承包下龍飲湖。畢竟咱們村太封閉了,如果想指望靠龍飲湖賺大錢,還是等路修好了再作打算吧。”說到這嘆了口氣。
張揚沒有說話,他知道,如果想承包龍飲湖,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了。
忙碌了一天后,每家每戶都收到了兩條五斤以上的魚兒,因為這次抓魚張揚居功至偉,徐大力更是給他挑選了四條金色大鯉魚。
徐大力沒有失言,晚飯不僅有燒雞還有豬耳朵,甚至還有豬蹄豬下水,這讓所有人吃的大為過癮。不僅如此,啤酒白酒更是管夠。
因為徐大力要開著手扶拖拉機連夜去鎮(zhèn)子上等明早賣魚,所以滴酒沒喝。吃過飯后就和媳婦拿著手電筒一同離開了。倒是張揚喝的醉醺醺的,想起徐家晚上只有敏姐和她年幼的女兒,想到徐敏白天說過的那些話,張揚賊心大起,想要留下來。
“傻愣著干啥?還不回家睡覺?”張大民的聲音掐滅了他心中的邪火,然后跟著老爹一同向家里走去。
“爸,你說四大爺那一車魚能賣多少錢?”張揚忽然問。
張大民想了想,道:“那一車魚有六百多斤,一斤六塊錢的話就是三千六百塊錢。這次抓魚他沒賠本。”說到這,老爺子明白了張揚話中的意思,沒好氣的說道:“關(guān)于承包龍飲湖的事情你以后別提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揚道:“爸,咱們是兩輩人,咱們之間是有代溝的,思想和眼界也不一樣,在我看來龍飲湖就是一個聚寶盆,咱們必須得好好利用起來。三千塊錢真的不多。”
要說青龍寨誰家最有錢,當(dāng)然是張家了,那二十萬現(xiàn)金絕對是很驚人的數(shù)目。
“三千塊錢的確不是很多,可是你能保證每次下網(wǎng)捕魚運氣都會有今天這么好?”徐大力反問道。
張揚當(dāng)然能夠保證,甚至他敢說以后捕魚的運氣都要比今天好,只要他想,龍飲湖中的魚蝦都會乖乖上網(wǎng),只是這樣的話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爸,別的咱就不說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希望你兒子有出息嗎?”張揚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問。雖然夜色如墨,可是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
“廢話,你說呢?”
張揚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您老希望我有出息,那就聽我一次,我要承包龍飲湖。從小到大我沒有違逆過您的意思,包括你不讓我上大學(xué),可這次我想遵從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張揚在高中的時候?qū)W習(xí)成績很好,而他的高考成績也達(dá)到了七百多分,是全市第一,同時接到了國內(nèi)多家知名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可是在接到那一封封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張大民卻沒有表示出過多的喜悅,而是大口的抽著他那桿大煙鍋子,問了句上大學(xué)有啥出息?百年后不仍舊要埋到張家祖墳里嗎?
張揚沒有多說什么,他也知道了父親的態(tài)度。抱著那一封封錄取通知書看了一夜,流了一夜的淚。然后一把火全部燒掉,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提及過關(guān)于上大學(xué)的事情了,不提及并不代表沒有發(fā)生過,雖然父子倆關(guān)系很融洽,可這疤痕卻是無法抹掉了。
看著兒子那不斷顫抖的眸子,張大民突然意識到自己當(dāng)初那個決定帶給他的傷害竟然如此之大,這讓他心里產(chǎn)生一絲愧疚心里。
“承包合同的事情明早我找你老丈人好好聊聊吧。”張大民淡淡的說了句。
張揚咧嘴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復(fù)雜。若非迫不得已他是萬萬不會提及當(dāng)年上大學(xué)的事情的。其實他并未怪過父親,因為他知道家里的情況,就算砸鍋賣鐵也無法維持四年的大學(xué)時光。之所以揭開父子倆心中那道疤痕,主要還是想爭取下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只是,代價有些大。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后張揚便跟著父親來到了黃老六的家里,畢竟村子不大,黃老六大多都不在村委會的。
“你們來干啥?難不成籌集了五百萬禮金?”看到父子倆登門,黃老六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聽到這話張揚頓時就不樂意了:“黃老六,幾個意思?難不成沒有籌集到五百萬我們爺倆就不能來了?你是青龍寨的村長吧?我們是青龍寨的人吧?有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找你這個村長嗎?你要是不愿意那好,我去鎮(zhèn)子上找鎮(zhèn)長,就說你這個村長不管村民的死活。”
“你...”黃老六氣得咬牙切齒,偏偏說不出一個不字,冷哼一聲道:“有什么話說吧。”
張大民瞪了張揚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然后心平氣和的說道:“村長,是這樣的,我們聽說四哥承包龍飲湖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而且他也沒有承包意向,所以我們爺倆尋思著想把龍飲湖承包下來。”
黃老六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看著父子兒子,臉笑皮不笑的問:“想承包龍飲湖?你們知道一年多少錢嗎?你們有那么多錢嗎?”
雖然和張揚有了三年的口頭約定,可是在黃老六眼中張揚根本沒能力完成當(dāng)初的承諾,而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們,所以說話間才會如此瞧不起人的。
“一年三千,難道不是嗎?”張揚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黃老六道:“不錯,一年三千。可是現(xiàn)在規(guī)矩變了,無論是承包土地還是龍飲湖,都要一次性繳納十年的費用,也就是三萬塊錢。不是我黃老六瞧不起你們,就算你們張家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三萬塊錢的,所以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