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將軍有些不悅地掃了一眼包澤然,開口說:“這件事也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大姑娘能不能通過考核,也不是你說了算。若是被我發現你敢在大姑娘參加考核的這件事上做手腳,我定然要罰你,明白?”</br> 包澤然聽了這話,臉色不太好看,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說:“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做什么的!”</br> 他自然不會動手腳。</br> 但是,即便他不懂手腳,憑薛安然也不太可能通過考核的。</br> 真當他們雪祈衛的考核是喝酒吃席嗎,誰都可以?</br> 包將軍聽了這話,掃了一眼包澤然身邊的兩人,開口說:“你們跟他一起去,別讓他胡鬧。”</br> 站在包澤然身邊的兩人連忙開口說:“是!”</br> -</br> 在去見薛安然的路上,包澤然朝著身邊的兩人開口說:“一個女人要成為我們的主上,你們真的覺得沒有問題嗎?”</br> 那兩人聽了這話,都保持沉默,并未答話。</br> 包澤然皺了皺眉頭,他轉身朝著左邊的青年,開口說:“高澤遠,你覺得沒有問題嗎?”</br> 高澤遠看了一眼包澤然,問了一句:“你想怎么樣?”</br> “要不然……”</br> 高澤遠沒等包澤然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開口打斷了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跟我說。之后被將軍處罰,也不要將我牽扯進去。”</br> 包澤然:……</br> 他翻了一個白眼,這人怎么絲毫兄弟之情都不講呢?</br> 他轉向另外一個男子,開口說:“孫澤翊,你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嗎?”</br> 被稱作孫澤翊的人轉頭看了一眼包澤然,開口說:“我覺得,有問題的是你!”</br> 包澤然:……</br> “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成了我有問題了?”包澤然有些不服氣地開口問道。</br> 孫澤翊平淡地開口說:“雪祈衛的規定,主上選擇的繼承人,只要通過三輪考核,就可以成為雪祈衛正式的主上。同樣是通過了考核,為何男子可以,女子卻不可以?哪里有這樣的說法?”</br> 包澤然聽了這話,想要開口反駁,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任何反駁。</br> 孫澤翊繼續開口說:“雪祈衛一直都是能者居之,為何這個能者是女子就不行了呢?平時你總說包將軍食古不化,不知變通。可我倒是覺得,真正頑固不化的那個人,是你吧?”</br> 包澤然動了動嘴巴,雖然不服氣,卻不知道如何反駁。</br> 憋了半天之后,才開口說:“我是說,她一個女人,就不可能通過考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br> 孫澤翊看著包澤然,認真地道:“若是她不能通過考核,就不會成為我們的主上。那你還說那么多,不是自相矛盾嗎?”</br> 包澤然聽了這話,微微皺眉,最后道:“你說得對,她一個女的,能有什么本事呢?她就不可能通過考核,也不可能成為我們的主上的!我根本沒必要多想!”</br> 孫澤翊:……</br> 他對這人表示十分無語,所以也不想說什么。</br> -</br> 很快,他們就在牌坊門的位置見到了薛安然和蕭嫣。</br> 包澤然看到薛安然的時候,微微一怔。</br> 他以為會來參加考核的,至少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姑娘。</br> 沒想到不但沒有五大三粗的感覺,還有些纖細好看。</br> 他對這樣的姑娘更加瞧不上,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用有些不屑的目光看向薛安然,并未說話。</br> 薛安然感受到包澤然態度,微微皺了皺眉頭,跟一旁的蕭嫣交換了一個眼色。</br> 蕭嫣從容地笑了笑,示意薛安然稍安勿躁。</br> 這時候,孫澤翊來到了薛安然前面。</br> 他看到身邊的包澤然無動于衷,便知道這人并不會主動跟薛安然說話。</br> 所以,他才會有所行動。</br> 他朝著薛安然行禮之后,開口說:“想必這一位便是大姑娘了吧?”</br> 薛安然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叫薛安然。”</br> 孫澤翊也開口介紹了自己,還將包澤然和高澤遠介紹了一遍。</br> 薛安然點點頭,隨后開口說:“我來這里的目的,想來公子是知道的!不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么呢?”</br> 孫澤翊正要說話,卻被一旁的包澤然搶先了。</br> “你一個姑娘家,不回家安心待嫁,來這里做什么呢?你該不會以為你自己真的能通過考核吧?”包澤然斜眼看著薛安然,語氣之中滿是不屑。</br> 薛安然聽了這話,臉色陰沉,她微微咬唇,沒有說話。</br> 她側頭看著蕭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話。</br> 蕭嫣回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br> 薛安然深呼吸一口氣,若是以前有人這樣說她,她肯定是不敢回話的。</br> 但是,她之前見到了蕭嫣掌摑薛純然的樣子,她十分羨慕。</br> 她覺得自己至少不能給蕭嫣丟臉。</br> 她斜了包澤然一眼,提高了音量,開口說:“我是否參加考核,又能不能通過考核,跟閣下又有什么關系?我祖父都讓我來參加考核了,你卻想讓我回去,不要參加這一次的考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比我祖父說的話還管用?可是,你算什么東西呢?”</br> 包澤然顯然沒想到薛安然會這樣說。</br> 他驚愕地看著薛安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br> 孫澤翊忍不住笑了笑,隨后朝著薛安然開口說:“大姑娘跟我來吧,我帶你去第二關考核的地方!”</br> 薛安然表情換回了溫和的模樣,她低聲說:“有勞孫公子!”孫澤翊沒有所說,走在了前面帶路。</br> 薛安然和蕭嫣跟在后面。</br> 包澤然咬咬牙,惡狠狠地盯著薛安然和蕭嫣離開的背影。</br> 一旁的高澤遠開口說:“怎么樣?我們還要跟上去嗎?”</br> 高澤遠其實覺得,有孫澤翊帶兩人去就行了,他們沒必要跟著。</br>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訓練場上跑兩圈,或者帶著他們的人訓練兩遍。</br> 包澤然微微咬牙,開口道:“去,當然要去!不去我怎么看到她失敗?我就是要看著她灰溜溜地失敗!若是她死了,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給她收尸!”</br> 高澤遠:……</br> 他倒是有點不太明白包澤然了。</br> 既然這么瞧不上人家姑娘,為何又要去關注人家姑娘呢?</br> 這是什么心理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