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可帶著人去找司俊澤。
他之前已經讓人跟著司俊澤的車,這才去醫(yī)院找洛一心。
穆可帶著人,沖入了那個黑暗巷道里的小診所。
當他一腳踹開門的時候,司俊澤正將劉若萱按在一張鐵床上,旁邊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yī)生,嘴里不住說著。
“你就忍忍吧,別叫了,左右鄰居聽了,好像我這里殺人了似的!”
“司俊澤,你放開我,我后悔了,我不要打掉……”
“?。。?!”
老醫(yī)生手法很快,一針藥劑已經準確扎在劉若萱的肚子上。
穆可箭步沖上去,一腳踹開老醫(yī)生,掄起一拳將司俊澤推開。
司俊澤被打了一個踉蹌,回過神的時候,穆可已經抱起床上劉若萱。
“把她放下,放下?。。 ?br/>
司俊澤沖上來,見穆可帶了很多人,急忙收住腳步后退。
他今天帶劉若萱過來墮胎,怕事情傳揚出去沒有帶保鏢。
“給我揍!揍死了算我的!”穆可抱緊懷里不住顫抖的劉若萱,一雙眸子猩紅一片。
“穆可,你還敢動我!”司俊澤低吼一聲,“我看你不想活了!”
穆可無謂冷哼,“那要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扇門。”
“給我上!今天我要他一條狗命!”穆可嘶喊一聲。
幾個保鏢先是互相看看。
他們都是席家的人,席老認準了司俊澤是他的女婿,他們現在打人只怕不好。
司俊澤就趁著這幾個人猶豫的當,一把推開身后的窗子,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這家黑診所是二樓,即便一樓搭了棚子,緩沖了司俊澤下墜的重力,他摔在地上的時候,還是覺得腳踝刺痛。
但他來不及遲疑,一瘸一拐地跑出這個破舊的居民區(qū),去找他的車。
保鏢們已經提著棍棒和大刀追了出來,見司俊澤逃命上車,也紛紛上車去追。
穆可看著懷里臉色蒼白如紙的劉若萱,心口狠狠揪痛。
“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br/>
“別怕,別怕?!?br/>
穆可溫柔拂了拂劉若萱汗?jié)竦拈L發(fā),看著她水蒙蒙的一雙眸子噙滿無助,將他的心都揉碎了。
“我?guī)慊丶?,我們回家?!?br/>
穆可抱著劉若萱往外走,可前腳剛走出黑診所的門檻,就發(fā)現懷里的劉若萱不對勁。
“你怎么了若萱?”
劉若萱捂住肚子,豆大的汗滴一顆一顆從額頭滾落,臉上也浮現疼痛的糾結。
“好疼……”
“哪里疼?你哪里疼!”穆可焦急查看劉若萱,沒發(fā)現她哪里受傷。
穆可回頭瞪向還坐在地上起不來身的老醫(yī)生,“她怎么了?你們傷著她哪里了?”
老醫(yī)生嚇得一哆嗦,“她她……那個……”
“穆可,我好痛……”
劉若萱痛得眼淚流了下來,一只手緊緊揪著穆可的衣袖。
“若萱,你到底怎么了!”
穆可頓覺自己的身上一熱,低頭一看,就看見自己的身上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而那血,正是來自劉若萱的下體,將她白色的長裙染紅一片。
“若萱!”
“穆可,嗚嗚……救救我吧,救救我的孩子……”
劉若萱哭著捂著肚子,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
穆可急忙將劉若萱放回床上,一把拎起那個老醫(yī)生。
“快點給她看看!救她的孩子!她流血了!”
穆可將老醫(yī)生丟在床邊,老醫(yī)生嚇得一把骨頭都在哆嗦,顫顫巍巍地伸著手。
“我我……我只墮胎……哪里會保胎……”
“她已經打了脫胎藥,留不住了啊……我的藥藥性強,孩子是鐵定留不住了?!?br/>
“你說什么!”
穆可沖上去,揪住老醫(yī)生的衣領,老醫(yī)生差點窒息,不住咳嗽。
“我我……饒命……”
“救她?。。?!”穆可咆哮一聲,再次將老醫(yī)生丟在劉若萱的床邊。
老醫(yī)生嚇得要哭了,大喊起來,“救命,救命啊……”
穆可見老醫(yī)生要逃命,一個箭步上前關上門,又拎起老醫(yī)生的后衣領。
“你沒看她很痛苦嗎?我要你救她!”
老醫(yī)生抖如篩糠,“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我的藥比較猛?!?br/>
“但是……我可以幫你保住這個姑娘。”
“還不快去!??!”
穆可瞪著眼睛,眼角布滿晶瑩的水色。
劉若萱疼,他比劉若萱還疼千倍萬倍。
老醫(yī)生害怕穆可,顫顫巍巍的拿了器具,還要脫掉劉若萱的裙子。
穆可急忙轉過身去,聽見劉若萱吃痛的聲音,他渾身一抖,感覺疼的都是自己的肉。
“對不起若,對不起,對不起……”
“好痛!”
“嗚嗚……”
劉若萱疼得大哭,雙手緊緊揪住身下的床單。
時間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哪個漫長,等一切歸于平靜之后,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劉若萱恍若活死人一樣癱在床上,目光空洞洞地盯著上方亮著的白熾燈。
穆可用外套裹在劉若萱身上,將她單薄無力的身子緊緊收入懷里。
“對不起若,都是我的錯,是我來晚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猶豫,我應該一直跟著你?!?br/>
穆可懊悔不已,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如果當時他一路跟著司俊澤,不因為劉若萱的話猶豫,劉若萱的孩子就不會化成一灘血水。
劉若萱不說話,好像死了靈魂,呆呆地任由穆可抱著。
穆可和劉若萱說了很多話,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
穆可一怒之下,砸了這個黑診所,嚇得老醫(yī)生蜷縮在角落里抱著頭,不住呻吟救命。
穆可將診所砸的稀巴爛,抱起床上的劉若萱,大步往外走。
老醫(yī)生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想良心發(fā)現,就在穆可即將踏出門的時候,對著穆可的背影,顫顫巍巍地低喃了一聲。
“剛剛那個先生,在我這里又多買了一支藥?!?br/>
穆可回頭,一雙眸子猶如吃人的老虎,“你說什么?我沒聽清?!?br/>
老醫(yī)生用力吞了吞口水,盡力加大了一點點音量。
“我說,剛剛帶這個姑娘來墮胎的那個先生,在我這里又多買了一支墮胎針劑帶走了?!?br/>
穆可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抱緊劉若萱快步走出這棟破舊的居民樓。
“若萱,你坐好,我?guī)阆热メt(yī)院!”
劉若萱呆傻了似得,窩在座位的安全帶里,望著車窗外不住后退的街景,輕輕低喃了一聲。
“晚了,一切都晚了?!眡dw8</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