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顏皺眉道：“我的親親小帥哥，你什么時候變得精打細算起來了？風格突變呀。”
    她又對聶風鈴道：“風鈴妹妹，別理他，你天天過來這樣吃，我都管得起。”
    沈歸很想說，你是不知道家里又添人口了，都是坐吃山空的主啊，我并不需要大家勤儉持家，但糟蹋糧食就不對了。
    聶風鈴見沈歸苦著臉，附耳問道：“難道今天是你請客？”
    沈歸茫然地點了點頭，你們誰請不是我請。
    他早已忘了當初，是多想和柳青顏分得一清二楚的。
    就像忘了當初，對小仙女和聶風鈴的負罪感。
    他的渣男之路，在聶風鈴的寬容之下，已完成了境界上的突破。
    聶風鈴大驚失色，感到肝疼，對柳青顏道：“柳姐，菜能退不？”
    柳青顏笑了笑，已猜出沈歸故意嚇唬了她，安慰道：“不能退，但今天真的是我請客。”
    聶風鈴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沈歸不停地往她的碟子里夾肉，雞鴨魚牛羊，堆成小山。
    他是故意要讓她吃撐的。
    聶風鈴強裝著幸福，還不好拒絕他的偏心，因為他都沒給旁邊的藍芬芬夾菜。
    沈歸也擔當起了吃貨角色，楞是吃到了十分飽。
    即使如此，四個人也沒吃掉一桌菜的三分之一。
    吃過飯，他們沒等多久，一條中型的白色游船，緩緩向蘭花閣畫舫駛來。
    游船名為青顏號。
    沈歸知道江灣處常年停著游船，所以才有了曉江泛舟的主意。
    青顏號是單層游船，大概只有七八十平方，中間位置有一個帶衛生間的小船房，船房是玻璃幕墻結構。
    與船房相連的是一個簡易鋼構涼亭，涼亭與船頭駕駛艙緊挨著。
    開闊的船尾鋪著原木甲板。
    藍芬芬與聶風鈴皆是第一次坐游船，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柳青顏信守承諾，走進了駕駛艙。
    游船再次發動，朝著曉江上游進發，船身周圍卷起滾滾的浪花。
    野曠沙岸凈，水皆縹碧，千丈見底。
    藍芬芬與聶風鈴坐于涼亭的船舷，將手垂入江水之中，享受著裁水的歡愉。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沈歸坐于涼亭中喝茶解膩，欣賞著秋水伊人的畫面。
    茶幾上還擺放著時令水果。
    可一想到魔鬼的本名叫水一方，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船尾甩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轉了兩道彎，船身幾乎擦著曉江南岸，向西繼續行駛。
    曉江南岸多巖石峭壁，比江心處的水更深。
    兩大美女仰望著千尺立壁，不住地感嘆自然的鬼斧神工。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游船行駛幾十公里之后，兩岸多是鄉村的荒野之地，景色不再驚奇。
    聶風鈴也坐到小桌旁，剝了顆桔子，分了一半給沈歸，道：“你怎么一點也不興奮啊，淡定得像坐擁了江山似的。”
    沈歸吃著甘甜的桔子，道：“在我心中，你們才是最美的風景。”
    聶風鈴一本正經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和芬姐誰更美。”
    藍芬芬聽到這個話題，也好奇地坐到沈歸身邊。
    沈歸嚇得立刻挺直了身板，聶風鈴真是挖坑能手啊，早晚要把自己給埋了。
    沉思了一會。
    他說道：“你是沉魚的西施，她是落雁的昭君，各有各的美。”
    藍芬芬被沈歸比作王昭君，立刻捂嘴一笑，道：“我哪有那么好。”
    聶風鈴眼珠一轉，繼續問道：“那在你心中，是西施更美，還是昭君更美。”
    只是換了一個問法，問題卻是同一個。
    她要是把這心思放在學習上，肯定也是個學霸。
    此時船的錨鏈已放下，柳青顏嘟著嘴走出駕駛艙，來到涼亭，摘下白手套，連喝了三杯茶。
    由此可見，駕駛艙很是悶熱。
    她心想著老娘在辛苦地乘風破浪，你們卻在這風花雪月，太不公平了。
    她原以為沈歸會往駕駛艙送點水果什么的，可這家伙連進都沒進去過。
    沈歸看柳青顏不大高興，趕緊剝了個桔子，并遞到她嘴邊。
    柳青顏吃著桔子，心想著這還差不多。
    她幫聶風鈴追問道：“趕緊回答啊。”
    沈歸狡黠道：“一看你們就不愛學習，知道沉魚落雁的典故怎么來的嗎？”
    學霸藍芬芬趕緊問道：“我挺想知道的。”
    聶風鈴覺得藍芬芬真的很了不起，時刻把沈歸放在第一位。
    她為他解圍，自己卻總忍不住讓他為難。
    高下立判，又何必再問。
    沈歸解釋道：“西施浣紗之時，水中的魚見到她，自慚形穢，只好沉到水底；王昭君出塞之時，天上的大雁被她的美驚到了，如驚弓之鳥掉在了地上。”
    柳青顏問道：“你把她們比作沉魚落雁，那把我比作什么？”
    沈歸信口開河道：“你自然是我心中的楊貴妃啊。”
    柳青顏對這個答案甚是滿意。
    藍芬芬道：“那閉月羞花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吧，我只想知道誰是閉月，誰又是羞花。”
    沈歸道：“貂蟬是閉月，楊貴妃是羞花。”
    柳青顏聽完之后，咬著嘴唇低下頭，強裝羞澀。
    沈歸心想，你即使戴著面紗，也擋不住風塵感，羞澀感，你真學不來。
    何況羞花又不是羞澀的意思，而是花的慚愧。
    聶風鈴拉著藍芬芬走向船尾，悄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明天是壞蛋的生日。”
    藍芬芬平靜道：“我知道啊。”
    聶風鈴帶著不恥下問的精神，道：“這是他成為我男朋友后過的第一個生日，我不知道該送他什么生日禮物。”
    藍芬芬想了想，道：“你可以考慮給他送個隨身之物，比如手表，打火機都可以。”
    聶風鈴繼續問道：“你從來不會吃醋嗎？”
    藍芬芬道：“我喜歡他，以前都沒想過會有什么結果，就像張愛玲說的，我喜歡你，和你有什么關系。既然我的喜歡都與他無關，又怎么能怪他。”
    聶風鈴被繞暈了，只聽明白了一件事情，喜歡一個人，和那個人沒關系。
    這怎么可能。
    她心想著，我做不到這一點，但可以做到不怪他，或者不表現出來。
    沈歸趁著兩天真不在，問柳青顏，“你消息靈通，幫我打聽一下紅中背后的大姐，也就是萬草枯，她住哪。”
    柳青顏誤解了他的想法，不滿道：“你都妻妾成群了，還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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