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百合終于忍無可忍,快速起身,跑到衛生間一陣嘔吐。
沈歸無奈地笑了笑,對黃琴琴道:“看來她確實是個素食主義者,你去廚房盯著,把鍋洗干凈,炒幾個素菜,再單獨給她開一桌。”
焦艷邊吃邊說道:“你不該帶個出家人來過生日的。”
沈歸嘆氣道:“她不是出家人。”
他也不知道仙島是什么地方,那地方的人,是不是人,平時都吃什么。
云百合其實很想嘗試吃肉的,在她眼中,草木并非無情,吃素與吃肉并無區別。
她本是萬年的百合,在生靈涂炭之時,逃過一劫,獨享九天漂浮的精華,幻化成仙。
想融入他的生活,必然要吃到一起。
但千年養成的飲食習慣,豈能說改就改。
桌上的菜越上越多,既有人參燉土雞、脆骨獅子頭、鐵板牛羊、江南佛跳墻、蛙魚滾、曉江鮮等硬菜,還有本地各類野蔬。
可憐的云百合,就像請來做法的道姑,一人坐獨坐六號桌。
桌上一片綠油油。
吳美人率先提起白酒杯,道:“可以開始了嗎?大家一起敬壽星,今晚不醉不歸。”
柳青顏見沈歸身邊的座位空出來了,見縫插針,迅速換到他身邊。
豪擲一千萬,就給姐一個連人都挨不到的位置。
姐只好自己爭取。
沈歸一手用托盤托著十個分酒器,手上還拿著一個,道:“謝謝大家的陪伴,愿友情像杯中的酒,在歲月中越沉越香,我先打個通關,我喝一大杯,你們喝一小杯。”
四十人,那豈不是二十斤白酒。
這還僅僅是一圈的量。
自恃酒量不錯的陳恬雪,以為沈歸還沒喝就醉了。
今天第一次和他喝酒的人,都以為他瘋了。
喝過的人,都感到害怕,一百人的車輪戰,贏的也只會是沈歸。
推杯換盞間,沈歸拿捏著醉意。
去過幾趟衛生間后,他的步伐開始打晃。
既然不忍心灌醉身邊的人,那醉的只能是自己。
帶著零分醉意,十分睡意,沈歸倒在了柳青顏的肩膀上。
這一天,過得真夠累的。
竭盡全力的討好,總有人不滿意。
沈歸睡前想著,這輩子再也不給自己過生日。
酒仙的酒量,三十斤,已是驚世駭俗的戰績。
換作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早就跟世界說拜拜了。
雖然他醉倒了,大家還是覺得他無愧于酒仙的稱號。
只有云百合覺得奇怪,他為什么要裝醉呢?
她想不到,沈歸只是頭疼今晚和誰一起睡。
只要一醉不起,她們誰撿去都一樣,反正和他沒關系。
在這特殊的日子里,得罪女友,等于重新開始。
柳青顏很開心,覺得一千萬沒白花,既然倒在了姐的身上,那他今晚就是姐的人了。
她等這一天,都已等得茶飯不思。
為了共度一晚的愿望,她不惜將夢云軒的九大招牌公關重新召喚回來,專門為了讓他養眼。
如果他想養身,也不是不可。
只要他愿意常回夢云軒,總好過連人影都見不到。
眾女雖心有不甘,但誰敢去柳青顏懷里搶男人。
黑寡婦的大名,可不只是能嚇哭小孩。
宴席散場之時,柳青顏對九大公關吩咐道:“把朋友們都送回家,如果晚上沒地方住的,可以住夢云軒的客房。牡丹,你幫我一起把沈爺抬上車。”
九公關之一的牡丹,道:“好的,姐。”
這年頭,誰還能沒地方住呢。
她一人得道,眾人只能失望而歸。
即使是頭豬睡著了,被人抬著也會醒的。
沈歸醒了。
但他此刻還不能醒,于是接著裝睡。
云百合戀戀不舍地看著沈歸沉睡的背影,掉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滴淚。
桃花劫,何嘗不是一種修煉。
生老病死的痛,你能承受幾重?
這一滴淚的香味,竟蓋過了滿堂的花草香。
清芬的百合香,令人沉醉,回味悠長。
秋夜的冷風在公路上肆虐。
柳青顏一手開車,一手撫摸著裝睡者的臉。
沈歸覺得沒必要再裝,那癢癢的感覺,讓他想笑。
他突然睜開閃閃發光的眼睛,道:“誰說的,我們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只要給他撓癢就行。”
柳青顏嚇得全身一抖,雙手脫離方向盤。
沈歸見狀,將左手搭在了方向盤上,助她控制行車的方向。
柳青顏回過神,接過方向盤,道:“你一直在裝醉和裝睡?”
沈歸嘆了口氣,道:“不然,你怎么把我帶回家?”
柳青顏驚嘆道:“影帝啊,我是不是該感謝你。”
沈歸道:“青顏,說真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我們之間會有什么真情,大家僅僅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所以我給自己立了個規矩,絕不陪你過夜。”
沒有哪個女人,真能做到相互利用的。
也沒有哪個女人,愿意聽到這種真話。
柳青顏黑著臉,問道:“那你今天是因為那五百畝地?”
白色法拉利已停在了江邊的土路上。
兩人拉開車門走下車。
旁邊就是一處施工現場,攪拌機、澆灌機正發出鏗鏘有力的碰撞聲。
工地上還有上百個工人在忙著扎鋼筋。
柳青顏道:“從曉峰大橋到夢云軒的幾千畝荒地,已全在我手里,你知不知道這些荒地之下是什么,都是淤泥,光你想開的這個酒店,筑牢地基就需要六七百萬的鋼筋水泥,我也只能幫你到這,我的流動資金只剩一百多萬。我總不能真的把夢云軒賣了。”
一百多萬,對于家大業大的她來說,只能算杯水車薪。
沈歸將柳青顏抱進懷里,道:“當然不能賣夢云軒。”
柳青顏眼中噙著淚,還是忍不住反抱。
沈歸接著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也曾可以大手一揮,就投幾千萬,但讓我拿幾千萬花在感情上,那是不可能的。正因為如此,我才明白你對我有多好。”
“所以不管立什么規矩,都敵不過你傾家蕩產的不離不棄。”
柳青顏淚流滿面,擁抱的雙手,恨不能將手指扣進他的肉里。
沈歸親吻著她的額頭,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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