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橋被吼得愣在原地,連眼淚都不敢掉了。
白未晞平復了一下情緒,對顧星橋說:“你起來。”
顧星橋猶猶豫豫的起身:“白總……”
“不要叫我白總,我只是孟尋安工作室的藝人,工作室做主的還是孟尋安。”
顧星橋小聲說:“你不是老板娘嗎……”
白未晞眼鋒掃過去,她立刻閉了嘴。
“我會跟工作室商量一下,他們要是肯簽你,你就過來,要是不肯簽,那我也沒辦法。”
顧星橋一聽就急了:“白……白小姐,你看我現在這樣,他們怎么可能簽我?你幫幫我……”
白未晞避開她來拽自己袖子的手,不耐煩道:“原來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啊。”
顧星橋訕訕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白未晞跟小佟使了個眼色,小佟把顧星橋拉到一旁給她做思想工作,白未晞則起身去了工作室的高層辦公室。
圈子里裙帶關系不少,藝人要是有相好的朋友想進圈,通過推薦和考核,資質過關,一些公司會優先錄取,這樣可以有效留住合同到期的人,孟尋安工作室也不例外。
白未晞找到其中一個頗有話語權的高層,把自己想帶一個人進來的事跟他說了一遍,著重強調工作室只要給她正規的培訓就行,出道的機會自己會給她找。
高層是個人精,深知白未晞和孟尋安的關系不簡單,也樂意賣白未晞這個人情,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白未晞很快就拿到了合約。
她帶著合約回到自己的私人休息室時,顧星橋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白未晞把合同利弊跟她分析清楚,這份合同不能保證她會大紅大紫,甚至不敢保證她能紅起來,但該有的資源不會少,而且只要簽了合同就能搬進工作室的員工宿舍,她可以在工作室進行封閉式培訓,這樣一來,她可以有效避開丈夫和家人的搜尋。
顧星橋聞言還有些猶豫,她斟酌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問白未晞:“白小姐,你不會害我吧?”
白未晞冷眼看著她,不說話。
“之前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是一時氣昏了頭,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白未晞冷笑:“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你要是主動湊到我面前,我肯定會報復回來,但你跟我簽約的前提是給我扳倒張衍的證據,那這件事就算扯平了,你要是擔心我會給你穿小鞋,大可以不簽這份合同,我可以花錢買你手上的證據。”
顧星橋聞言立刻低下頭,麻利的在合同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成功拿到錄音,白未晞讓小佟經過一番剪輯,去掉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又聯系了錄音中當事人的家人,忙了足足五六個小時才把東西準備好。
晚上八點鐘,白未晞跟孟尋安和工作室打了聲招呼,然后用自己的微博發了那條錄音音頻。
剪輯過后的音頻用視頻的方式添加了詳細的時間地點,開頭五分鐘是張衍把幾個剛出道沒多久的女孩子叫到一起,說今晚有個“活兒”讓她們接,辦好了報酬豐厚。
剛出道的人一般接不到什么好的資源,一聽說有事情做,一個個都很興奮,張衍特意囑咐了讓她們晚上要化妝,穿好一點,這可能關系到她們的未來。
五分鐘后的音頻內容是張衍帶著幾個女孩子進了一間KTV包廂,背景吵嚷,但當時錄音的工具緊貼著當事人,所以有人靠近還是能聽見對方說話。
沒過多久,一個聽聲音就知道年紀很大的男人湊過來和當事人說話,并且不停的勸酒,當事人顯然很抗拒,再三推拒后那個男人有些不耐煩了,把張衍叫了過來,問她這是怎么回事。
張衍一過來,就有人把包廂里的音樂給關了,張衍說話的聲音立刻清晰起來,她語氣不善的呵斥當事人“不懂事”“不知道變通”“還想不想接戲接廣告了”,把當事人呵斥得小聲哭了起來。
然后錄音中斷,音頻到此為止。
整個音頻長達十三分鐘,剛開始大家聽了都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白未晞發這個做什么,但是評論區很快就有人認出聲音是張衍的,還截取了她帶著藝人做節目的花絮來對比。
白未晞給那條評論點了個贊,表示贊同。
點了贊的評論瞬間置頂到了評論區,大家這才明白過來白未晞這是在和人硬杠,杠的對象還是她的前任東家,凌風傳媒的金牌經紀人張衍。
一時間眾說紛紜,吃瓜群眾都興奮了,紛紛表示搬好小板凳坐等兩人撕逼。
然而群眾們的熱情維持了不到半小時,評論區一條爆料把這件事的性質徹底顛覆——有個博主發了一條評論問:這個聲音聽起來怎么那么像丁佳晨?
被她這么一問,下面立刻有人跟著回答:“臥槽,是啊,越聽越像。”
緊接著不明真相的人一個接一個:“丁佳晨是誰?”
“前年通過XX選秀出道的一個小姐姐,她唱歌可好聽了,可惜就是沒火起來。”
“想知道是不是,把真人請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這條評論還艾特了一個叫“丁佳晨”的賬號。
下面立刻有人懟到:“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丁佳晨一年前就死了。”
“什么情況?怎么死的?”
“在公寓燒炭自殺,死的時候才十九歲。”
“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當時新聞還報道了。”
“我去找了一下那條新聞(新聞鏈接),你們看她自殺的日期,是不是就在這個錄音后不到一個月?”
“臥槽不是吧?這么說來她是被……”
接下來的評論一片兵荒馬亂。
白未晞見事情已經成功往自己想要的發展方向,順手關了微博,扭頭看向顧星橋:“你跟丁佳晨的關系很好?”
不然她為什么會在臨死之前把這段錄音發給顧星橋?
顧星橋搖頭:“只是在一個練習生教室待過,平時見面會打招呼那種關系,那會兒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又抑郁得厲害,周圍的人都在張衍手下,她沒人可以傾訴,所以才找了我這個已經解除合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