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庭見他發(fā)現(xiàn)了,一不做二不休,給季臨淵使了個眼色,兩人再次抬起輪椅,踹開門就把他丟了進(jìn)去。
人在無法左右行動的情況下總會特別沒底氣,晏庭蕭就是這樣,被丟進(jìn)去的時候他都已經(jīng)做好要出丑的準(zhǔn)備了,然而進(jìn)門那一瞬間,他愣住了。
主臥里沒開燈,點滿了粉色的蠟燭,氣球和玫瑰花瓣鋪了整整一個房間,客人們都齊聚在屋子里,而白未晞?wù)驹谙灎T擺成的心形圈里,正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晏庭蕭:“……”
他突然想起自己上高中時被同級女生窮追猛打的畫面,晚自習(xí)的時候?qū)Ψ皆谒嗉墭窍聰[了心形蠟燭圈,用吉他彈唱情非得已,結(jié)果被不耐煩的班主任一盆水潑下來,蠟燭滅了,晏庭蕭始終沒露面,女生自那以后再也沒糾纏他。
晏庭蕭愣著沒動,他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白晝庭又推了輪椅一下,直接把他推到蠟燭圈里。
白未晞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掏出戒指盒,對著他單膝跪下,鄭重其事的說:“晏庭蕭先生,你愿意娶我為妻嗎?”
晏庭蕭:“……”
他沒回答,周圍等著他說我愿意的人都安靜下來,氣氛有那么一瞬間的詭異。
許久,葉羨魚先憋不住了,她提醒道:“晏少,你說話啊。”
晏庭蕭眨了眨眼睛,剛想說點什么,葉羨魚突然問:“你是不是不愿意?”
晏庭蕭:“……”
葉羨魚脾氣本來就急,見他不回答,她立刻跳腳了:“為什么不愿意!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怎么可以這樣!”
被她這么一說,大家都有點緊張了。
白未晞為這場求婚策劃了那么久,晏庭蕭要是在這個時候來一句“抱歉”,那事情就大發(fā)了。
晏庭蕭:“……”
“你默認(rèn)了!”葉羨魚大吼,她拿起旁邊的玫瑰花瓣,直接撲了晏庭蕭一臉:“你居然敢出軌,我打死你!”
然后事情就亂套了。
只能怪晏庭蕭在白未晞的朋友圈里人緣太差,被葉羨魚這么一鬧,陸遙川白晝庭等人都開始使壞,明目張膽的公報私仇,一時間氣球玫瑰花,裝飾用的手持禮花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往晏庭蕭身上招呼,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等鬧過一輪,白未晞把晏庭蕭從人堆里挖出來,他身上全是蜘蛛網(wǎng)一樣的禮花,整個人狼狽得縮成一團。
看見白未晞,晏庭蕭跟看見救星一樣,立刻拽住她的手:“我沒有!”
白未晞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她手里還拿著戒指盒:“什么你沒有?”
“我沒出軌!”晏庭蕭都快哭了。
“這個不重要。”白未晞笑得無比慈祥,她接過莫霽華遞過來的禮花,把炮口對準(zhǔn)晏庭蕭,語氣陰森森的:“來,親愛的,告訴我,你愿意娶我嗎?”
晏庭蕭:“……愿意愿意,我愿意!”
眾人鬧了一場,賓客散后,白未晞給晏庭蕭洗澡。
晏庭蕭光溜溜的坐在浴室里,頭發(fā)上是清洗不掉的禮花沫,白未晞拿著剪刀,思忖著要不要直接把他的頭發(fā)給剪了。
晏庭蕭用手劃著水,他手上戴著戒指,被水一打濕,白金戒圈亮得能閃瞎人眼。
看著看著他就忍不住笑了。
白未晞斜睨了他一眼:“偷著樂什么呢?”
“戒指真好看。”
“喜歡嗎?”
“喜歡。”
“既然喜歡,跟你求婚的時候為什么不說你愿意?”
晏庭蕭斟酌了一下,說:“我當(dāng)時在想,是要按流程走,還是直接答應(yīng)。”
白未晞給他剪頭發(fā)的動作停了下來:“按流程走?”
“我看過很多求婚視頻,都是男方向女方求婚,每次男方跪下的時候女方都要哭,我當(dāng)時在考慮要不要也哭一下。”
白未晞:“……”
“哭吧,你說我這么一大男人,有點……嗯,面子上不太好看,不哭吧,你花心思給我準(zhǔn)備了求婚禮,我什么表示都沒有就立刻答應(yīng),顯得不太鄭重。”晏庭蕭嘆息道:“誰知道我就猶豫了那么一會兒,你那些好朋友就把我給打了。”
白未晞哭笑不得。
晏庭蕭抬頭看著她,眼神軟綿綿的,他整個人往她身上靠:“小白,你之前說要給我一份禮物,這都過了一整年了,現(xiàn)在能告訴我了嗎?”
白未晞挑眉:“你猜猜是什么禮物。”
晏庭蕭想了想,說:“之前你神秘兮兮的說要給我禮物,我以為你懷孕了。”
“然后呢?”
“然后證明我想多了,你懷的又不是哪吒,要是真的有寶寶,早就該出生了。”
白未晞忍不住笑:“失望嗎?”
“還好。”
“說實話。”
“……有一點點。”晏庭蕭用手指比了一小截距離,說:“不過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暫時不想要孩子,那咱就暫時不要。”
“會有的。”白未晞?wù)f:“等你好起來,咱就去領(lǐng)證,然后要一個孩子。”
“那婚禮呢?”
“你想什么時候舉辦?”
“越早越好。”
“我現(xiàn)在倒是有時間,但是太早辦的話,就沒有薔薇花了。”
“沒有也沒事。”晏庭蕭眼巴巴的看著她:“薔薇花以后年年有,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
“成吧。”白未晞收起剪刀:“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于是第二天,白未晞包了專機,帶著晏庭蕭和莫霽華出去度假了。
度假地點是西印度洋的巴哈馬群島之一,直升機在其中一個小島上降落,立刻有管家上前來接待。
小島不大,沙灘又細(xì)又白,島上一派好風(fēng)光,島中有一座歐式小別墅,長長的棧道直接連到海邊,傭人上來搬了行李,引著他們?nèi)胱 ?br/>
晏庭蕭坐在輪椅上四處張望:“你喜歡這里?”
“對。”白未晞?wù)f:“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晏庭蕭一愣:“禮物?”
“我把這里買下來了,很久之前就想買,但是一直沒錢。”白未晞笑得很狡黠:“去年我賺了不少,干脆就把這里買下來了。”
晏庭蕭:“……”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白未晞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就跟他說過,以后想找一處海島定居,身邊不用多少人,有他和孩子就行。
他當(dāng)時敷衍的應(yīng)好,沒想到這么多年以后,白未晞實現(xiàn)了這個愿望,還是以這么特殊的方式實現(xiàn)——她直接買下海島,簡單粗暴的把他帶到這里。
晏庭蕭坐在輪椅上,看著陽光下的白未晞直笑。
白未晞:“你笑什么?”
晏庭蕭朝她伸出手索要擁抱:“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我這哪是娶了個老婆,分明是請回了一個女王。”
白未晞笑瞇瞇的俯下身給了他一個擁抱:“所以你服嗎?”
“服。”
這輩子,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