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我主動聯系了沙莉莉，在電話那邊的沙莉莉似乎不太方便說話，我又試探著問道：“晚上方便一起吃個飯么？地點你選，我買單。”
    沙莉莉抱歉的說道：“這個真不方便，我下班后要去接兒子，你等我電話吧，我晚點打給你。”
    “好的，那我等你消息。”掛斷電話之后，我腦海浮現出我和楊曼出現在幼兒園門口的一幕。
    最近受不了聽到任何有關于小孩子的話，總是會不斷的幻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觸景傷情吧？
    沒過幾分鐘，何靜引導沙莉莉來到我的辦公室，敲門之后，何靜客氣的對我說道：“方總，沙小姐來找您。”
    我急忙從寫字臺里面的椅子上起身，主動迎上前和沙莉莉握手，對沙莉莉的說道：“快請進，喝茶還是喝咖啡？”
    沙莉莉微笑說道：“咖啡吧，省事一些。”
    我對何靜說道：“麻煩送兩杯咖啡進來。”
    何靜應了一聲，然后關上門離開了我的辦公室，落座之后，我把我現在面臨的困擾跟沙莉莉說了一遍，我們的銷售團隊業績幾乎為零，這就很扯淡了。
    沙莉莉聽后很直接的問道：“你是想讓我幫你介紹一些銷售來對么？”
    “是的、是的！不瞞你說，我們公司的銷售都是通過什么58平臺、boss直聘上自己發招聘信息，面試的人參差不齊，招聘了十幾個銷售，兩個月沒開單，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有沒有合適的銷售介紹一下。”
    沙莉莉微笑說道：“我聽你說的這兩個平臺，就確定你招聘不到你想要的人，現在無論各行各業最稀缺的都是銷售，好的銷售從業人員根本不需要去把自己的簡歷放在這些平臺上，那天你找我之后，我就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你的公司，經營的業務范圍等等，我覺得你需要的銷售人員更刁鉆，至少要懂網絡、懂it，最好還能懂一點編程對吧？這樣才能更好的推銷你們的產品。”
    我實在是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果然夠專業，厲害！實不相瞞，以前我們都是自己出去當推銷員，現在的這些銷售根本賣不出去我們的產品。”
    沙莉莉分析說道：“因為你招聘的銷售，根本不懂你們是做什么的，對自己的產品都不了解，又怎么能去說服客戶呢？”
    一語點睛，我激動的看著沙莉莉說道：“你真不愧是做hr的，在招聘人才上都知道有側重點，我們是完全不考慮這些，只要有人來，愿意當銷售，我們都會留下用著，真的是走了不少彎路。”
    我這么夸她還真有點用，沙莉莉驕傲的微笑起來，“我在很多家公司當過hr，手上也有不少資源，當然，我們所謂的‘資源’可能各不相同，我所掌握的就是一些尖端人才，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給你一些資料，你根據我提供的資料，選出你想要的人，或者是直接讓我介紹人過來，都沒問題，當然，收費是不同的。”
    收費，這沙莉莉果然現實，當然，我也沒指望著人家白幫我，非親非故的人家沒這個義務。
    何靜送了兩杯咖啡進來，也讓我有了短暫的思考時間，是直接購買資料還是要人呢？在我還沒做決定的時候，沙莉莉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我先跟你說一下我這邊的報價吧，我手上的資料分為三個等級，初級的就是一些普通的銷售人員，一份資料提供50個簡歷，包含聯系方式。一份資料500塊錢。級的也是50個簡歷，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有從業經驗的，并且都在大公司有過一年以上的就業經歷。這份資料是2000塊錢，另外一個是高級的，里面同樣是50個人的簡歷，保證有5年以上的從業經歷，并且都取得過很好的成績，這一份資料是5000塊錢。你要招聘銷售，我給你提供的就全部是銷售的簡歷。”
    我聽的目瞪口呆啊，原來當一個hr，還能用這些簡歷來賣錢，信息時代，真的是什么東西都能拿出來賣錢。毫無疑問，沙莉莉這種賣資料的行為是違法的，但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偷偷摸摸”的感覺，好像這就是個行業潛規則一樣。
    我沒說話，沙莉莉繼續說道：“這是你從我這里買資料，如果你從我這里要人，那我就會對外說我是你這里的hr，負責招聘的，我會根據你的需要，幫你招聘幾個合適的人才過來，收費是3000元一個，類似于介費一樣，面試成功你同意錄用后，再給我這3000的介費，你覺得哪種更合適呢？”
    我咽了咽口水，看著沙莉莉的問道：“賣資料……這種事難道不是……額……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個事挺不可思議的。”
    沙莉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十分坦誠的說道：“沒錯，賣信息這種事觸及了個人隱私，是違法的行為，但是沒辦法，為了生存我只能這么做，我老公和我一樣，在一家私企上班，差不多就是996的工作時間了，每個月薪水也剛剛過萬而已，我們倆名下有房貸、有車貸、兒子上幼兒園，一年三萬多的學費，我們家還不是學區房，再過兩年孩子就要上小學了，借讀費都是幾十萬，要想自己買個學區房首付又是近百萬，單單靠著老板給的那點薪水，夠干什么呢？我雖然是賣資料打了法律的擦邊球，但我也是在變相的幫著雙方建立一個更好的溝通橋梁，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我這是在自我安慰，但是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我是個母親，我有義務為了的孩子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哪怕是鋌而走險。”
    沙莉莉的一番話給了我很大的觸動，她就是個母親，為了孩子的未來可以鋌而走險，至于所謂的法律擦邊球，打打也無妨，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