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爽快的答應了禾豐的邀請，告訴他我晚點到，寫完手上的一組代碼就出門。
這大半年的時候，兄弟們各奔東西各自謀生，基本上都找到了體面的工作，有了新的發(fā)展，只有我還在飄蕩，把曾經(jīng)的公司也徹底混沒了。上個月我還有個所謂的“辦公地點”，現(xiàn)在嘛……沒法說了！要是客戶說來我公司找我談業(yè)務，我都尷尬的無法提供。
點一刻，我來到飯店的包間，本以為自己來的很早了，進門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十來個人了，差不多是總人數(shù)的三分之二。
“師兄……”大學的學弟陸濤起身說道：“師兄里面坐，主位空著沒人敢坐。”
禾豐開玩笑說道：“哪里是沒人敢坐？分明是你霸占位置留給你師兄，不讓我們坐。”
陸濤“嘿嘿”笑道：“這位置只能是我?guī)熜帜茏蠹叶紱]意見吧？”
包間里這些都是昔日一起打拼的家人，彼此相處的都還不錯。其實我不是一個好的管理者，在工作室我很難做到公私分明，即便是他們做的不夠好，我也拉不下臉來罵他們。雖然這樣做把公司給搞沒了，但確確實實在大家嘴里混了一個“老好人”的稱號。
我被陸濤簇擁著來到了主位，同在一桌的還有幾個女孩子，陸濤的女朋友也在其，現(xiàn)在兩個人租了個門面在電影院外面賣炸雞，聽說收入也挺不錯的。
門外又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到場，突然，楊曼的身影出現(xiàn)在包間內，這讓我有點措手不及。
原本坐在我身邊的陸濤急忙起身說道：“我得給我嫂子讓位置，嫂子這邊坐。”
楊曼看了看我，又把目光投向陸濤，對陸濤說道：“我和你師兄離婚了，那個位置留給你吧，你多陪你師兄喝兩杯。”
頓時，整個包間變得安靜無比，所有人都是無比的震驚，只有郭少陽和禾豐知道點皮毛吧，不過這兩個人也沒吭氣。
這時薛磊從包間外面走進來，他進門就站在了楊曼身后，對眾人說道：“不好意思遲到了，剛剛上了一趟衛(wèi)生間，我給大家重新介紹一下吧，我這個備胎終于有轉正的機會了，熬了這么多年，實屬不易，今天這頓飯算我請大家的。”
禾豐當時就激動了，站了起來指著薛磊罵道：“你他媽說什么呢？你這做的是人事么？”
薛磊笑嘻嘻的對禾豐說道：“你罵干什么啊？我當個備胎我還不行么？方旭在這呢，你自己問問方旭，是楊曼要跟他復婚，他自己不同意，這事怪的了我么？”
禾豐、郭少陽、陸濤等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也沒否認，對眾人說道：“今天不是說大家好久沒見，出來聚一聚么？別讓我跟楊曼那點破事影響到大家聚餐的興致好不好？今天到場的都是老同學、老朋友，誰都別聊家事，都坐吧，招呼服務員拿酒上菜，喝起來唄。”
聽我這么說，禾豐才坐了下來，即便是坐下來，他仍舊用憤恨的眼神看了一眼薛磊。
薛磊也發(fā)現(xiàn)禾豐這不友善的眼神了，但他選擇了無視，后退一步幫楊曼把椅子拉出來，盡量表現(xiàn)的自己對楊曼很體貼那種。
因為我和楊曼的原因，似有似無的影響到了大家的心情，盡管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回避，但這種微妙的壓抑感始終存在。
酒水和菜品都上齊了，我第一個提杯，對眾人說道：“大家好久都沒聚了，這第一杯酒我先提，公司沒有了，很對不起大家的。曾經(jīng)我說過要帶你們一起在這個城市立足、一起買房買車奔小康，我說過要把公司做大、做到上市……但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是我能力的不足，是我對不起大家，這杯酒祝大家在拼搏的路上，前程似錦，我干了。”
禾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陪你。”
53°的醬香白酒入喉，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咽喉一直到胃里，在沒有食物的胃翻騰。身邊的陸濤好意提醒道：“師兄，慢點喝，這杯我也陪你干了。”
十多個人，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干了，而干杯這些基本上都是男的。
郭少陽放下酒杯問道：“你那天給我打電話說簽下的單子有眉目了？”
“嗯，四十萬的一個小項目……”
我們的話題終于沒那么壓抑了，很隨意的聊了起來，而杯酒也是越喝越多。聊到各自的現(xiàn)狀，真的是所有人都有工作，有了賴以謀生的一份職業(yè)。看似最沒出息的陸濤，收入應該是最高的。
他把我們這一屋子人都當成是親人一樣，毫不避諱的跟我們說，供貨商的雞腿一包20塊錢，有10個，折合兩塊錢一個，油炸一下賣給客人，就是九塊錢。奶茶一杯賣到12塊錢，成本不到一塊錢，全都是香精調出來的。
坐在門口的薛磊鄙視的說道：“看看你那點出息，這輩子就賣你的炸雞和奶茶吧，我來提杯酒，正式和各位同學、朋友宣布我跟楊曼的關系，我們在一起了！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謝謝各位家人……”
喝多的禾豐突然就站了起來，把手里的杯子摔爛在桌上，他的手掌還按在破碎的玻璃碴上，紅著眼眶怒目看著楊曼說道：“弟妹……今天我再叫你一次弟妹，我就想問一句……你為什么要跟方旭離婚？是不是因為方旭他88萬都給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