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俞驍低低地笑著,“司珩,你已經輸了。”
從他到這座別墅起,他就輸了。
收斂笑容,俞驍迅速從口袋里拿出注射槍,對準司珩,按下按鈕。
“咔嗒。”
一條剔透的玻璃注射劑刺入司珩的脖子。
司珩毫無防備,避閃不及,刺入的痛感蔓延開,他趕緊拔出脖子上的注射劑,狠狠地將其摔在地上,玻璃罐四分五裂。
“司珩,你沒事吧?”辛依一臉擔憂地看著他脖子上滲血的小血洞。
“沒事。”司珩對辛依安撫地笑了笑,接著便去質問俞驍,“那管藥是什么?”
俞驍笑意不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不安籠罩著司珩,他握住辛依的手,神色有些慌亂,“我們快點離開這里!”
那管藥有問題,再不離開,司珩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讓司珩極度的沒有安全感。
視線緊鎖那兩人逃跑的背影,俞驍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身,開始倒數。
“三。”
“二。”
“一。”
最后一個字落下,剛跑出大門的司珩渾身猛地一僵,大腦隨即失去意識。他身子一歪,向地面倒去。
“司珩!”
辛依想接住他下落的身體。但司珩太重了,辛依沒站穩,跟著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辛依撐起身子,拍著司珩的臉,“司珩,你醒醒,司珩……”她焦急萬分,看著倒地的司珩,不知該如何是好。
俞驍帶著人跑出來,命令男人把辛依送走,然后又另外派了一個男人送司珩上軍車。
兩個男人按著辛依,強行把她塞進了車里。辛依從車窗里探出腦袋,看著將要被送上車的司珩,氣急敗壞地吼著,“你做什么!你要把司珩送去哪里!你放我下來!”
司珩已經和顏棠雪結婚了,為什么俞驍還要針對他們!
他們做出的讓步還不夠嗎!俞驍到底想怎么樣!
男人關上車窗,隨便拿了塊布塞進了辛依的嘴里。
眼眶滾出熱淚,辛依急哭了。她瞪大的紅眸,眼睜睜看著司珩被他們送上車,然后絕塵而去。
“嗚嗚嗚……”
辛依悲痛地抽噎著,淚水模糊了雙眼。
她和司珩的路,真難走。
*
睡了一夜,司珩在清晨蘇醒。
窗簾垂在窗前,房間里光線昏暗。麻藥勁還沒過,司珩渾身軟綿綿的,就連抬起一根手指頭都極為費力。
手腕帶著手銬,手銬鎖在床頭。司珩咬牙用力扯著手銬,沒掙開,手腕還被磨紅了。他的腳也沒能幸免,腳踝被銬在了床尾的柱子上。
房間是歐式簡約風,只有床,書桌,沙發和書架。視線環顧四周,環境是完全陌生的,司珩確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噠噠噠……”
門外響起均勻平緩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門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在門口。他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眼角的分散著細紋,稀疏的黑發里藏著幾根銀色,普通的長相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出來,他那張平凡沒有辨識度的臉,叫人看一眼就忘記了。
“你好。”中年男人慈祥地笑著。
司珩沒給他好臉色看,冷聲問道,“你是誰?這是哪里?”
中年男人笑著回答,“我是催眠師,這是我的私人別墅。”
聽見催眠師這三個字,司珩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他用力扯著手銬,齜牙咧嘴地怒吼著,“俞驍派你來的?!”
中年男人,“是的。”
掙扎無果,司珩累了。他闔上眼,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房間里響起粗重的喘息聲。
俞驍把他送進催眠師的家,絕不可能是讓他來做客的。
“俞驍跟你說了什么?”司珩問。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他讓我把你那些沒有用的記憶處理掉。”
說完,他的手伸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從中取出一個銀色懷表。
電影里才有的橋段,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了。
瞥了眼那塊懷表,司珩輕扯唇角,不屑地輕嗤一聲,“江湖騙子。”
中年男人被懷疑也不惱怒,只是平淡地笑著。
“年輕人,不要隨便給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下定義。”
趁司珩失神之際,中年男人手抬置他額頭前,掌心里的懷表掉落下來。
司珩下意識撇開眼,心里越告訴自己不要看,他就越想看。每個人都有好奇心,司珩收回落向遠處的目光,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個左右擺動的懷表吸引。
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擺動的懷表印入司珩的瞳孔,鳳眸開始渙散,目光漸漸呆滯。司珩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臉上的慈祥笑容瞬間消失,中年男人看著已經上鉤的司珩,顏色暗沉的嘴角上揚,笑容陰惻惻的。
沒有人能無視他的懷表。
灰暗的鳳眸半闔著,司珩安安靜靜的,像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現在就是操控的時候。
中年男人收回手表,終于到了他的主場。
他循序善誘,引導司珩的信任。
他輕聲漫語,混亂司珩的記憶。
這是他的舞臺,他說了算。
無論是多么強大的男人,在他這里都會變成被麻痹的羔羊,任由他擺布。
這就是作為催眠師成就感和滿足感。
*
辛依被送到了高檔公寓。
公寓里好像有人居住,辛依見玄關有一雙男士拖鞋,冰箱里也有一些吃剩下的飯菜。
俞驍把她送進了男人的家。
這座公寓的裝修是簡約風格,跟俞驍的那座別墅裝修風格差別很大。辛依可以確定這不是俞驍的家。
透過貓眼,辛依看見兩邊有各有一個黑乎乎的后腦勺。
她被關在這里了,俞驍還派了人專門看守她。
辛依嘆了口氣,癱倒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司珩現在怎么樣。
沙發柔軟很舒服,辛依漸漸困了,眼皮開始打架。她眼睛一閉,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
辛依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天氣漸涼,辛依打了個冷哆嗦,用掌心摩擦著冰涼的胳膊。
既來之,則安之。外面有人看守,既然她跑不了,那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能有飯吃,誰不想當快樂的米蟲呢。
辛依擔心司珩,但怎么說司珩的待遇也比她好。
現在,司珩可是顏家的女婿。俞驍肯定沒膽子動他。想到這,辛依松了口氣,但心里總有些空蕩蕩的。
想太多沒用,她現在什么都做不了。辛依打開冰箱,拿出牛奶和面包,打算今晚用這些是食物應付一下。
她吃的正歡,大門開了。
公寓的主人回來了?
看著手里的面包,辛依忽然有種做賊心虛的無措感。
俞驍應該和這座公寓的主人說過了吧。這里的主人應該是知道她在家的。
辛依藏好面包和牛奶,用袖子抹掉嘴唇周圍的食物殘渣。她起身,站在大門的斜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