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辛依現(xiàn)在的處境特殊,司珩在別墅里完成了抽血,然后送到醫(yī)院讓人鑒定。
辦公室。
顏棠雪把午飯放到桌上,看向工作的司珩,眉目含笑,柔柔地道,“過來吃午飯吧,吃完了再工作,你的胃不好。”
她打開飯盒,掰開筷子,貼心地擺好放到司珩面前,一副賢妻模樣。
司珩從抽屜里拿出他和辛依的離婚證,摔在辦公桌上。
“我被人催眠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司珩面容緊繃,看向顏棠雪的目光透著津津涼意,神情冷漠的令人膽顫。
笑意僵在嘴角,顏棠雪紅唇微抿,眸子垂了下去。
“誰跟你說的這件事?”
顏棠雪拾起桌上的離婚證,翻開看了幾眼就放了回去,“司珩,我是你的妻子,你不相信我嗎?”
司珩沒有直接提離婚,說明他的記憶沒有被喚醒,想到這,顏棠雪松了口氣。
“我可以相信你嗎?”司珩盯著顏棠雪。他身邊沒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他活在謊言里,被這些莫名其妙的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顏棠雪輕吸口氣,來到司珩身后,纖細骨感的手覆上他的寬闊肩膀,溫柔地撫摸著,“司珩,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會害你的。”
紅唇呵出熱氣,撩撥著司珩的耳朵,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抓住顏棠雪的手,把她拽到身前,司珩幽幽地盯著她,薄唇輕啟。
“你不要逃避。直接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人催眠過?”
顏棠雪坐到辦公桌上,低眸看著司珩,垂下的秀發(fā)飄動著。
“我知道你被催眠過。”顏棠雪蹙起秀眉,上挑的鳳眼氤氳著淡淡的心疼,“我找人催眠你的。”
“為什么?”司珩聲音沉冷。
“有個女人撞死了你的姐姐。我不忍心看你痛苦,所以找人催眠你忘記了那段記憶。”顏棠雪不緊不慢道。
司珩的過往,她了解的一清二楚。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想要拿下一個人,就要做最了解他的人。
顏棠雪知道辛依撞死了司萍。不僅這些,她還知道司珩當(dāng)過老師,辛依是司珩的學(xué)生,辛依陷害司珩入獄等等……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司珩。
“那個女人是誰?”
司珩去回想關(guān)于司萍車禍的記憶,可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他隱約記得司萍出了車禍,但也僅僅是記得她出了車禍這件事,其它的情況他一無所知。
在顏棠雪提起司萍之前,司珩從來沒有想起過司萍。司萍就像是他看過的一本書,看完之后就放起來了,偶爾有點印象,但大多時候都是遺忘的。
顏棠雪斂著眸,紅唇吐出兩個字。
“辛依。”
本來,她還猶豫著要不要把辛依的名字說出來,因為她怕刺激到司珩的記憶。但是,司珩已經(jīng)看到了離婚證,也知道了辛依的名字,所以她也不藏著掖著了。
她不是因為要挑撥司珩和辛依的關(guān)系,而故意說謊。
撞死司萍的人,就是辛依。
雖然司珩和辛依已經(jīng)和解。但司珩現(xiàn)在不記得了,她可以掌控司珩對辛依的感情。
她要讓司珩恨辛依。
“是離婚證上的女人,對不對。”
打開離婚證,司珩看著照片里的辛依,唇角抿起冷漠弧度。
“我為什么跟她結(jié)婚?”
“她撞死我的家人,我怎么會跟她結(jié)婚?”
司珩失神地喃喃自語著。在顏棠雪說辛依是肇事者的時候,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不應(yīng)該是這個感覺。
他不應(yīng)該痛,而應(yīng)該是恨。
他應(yīng)該恨辛依。
顏棠雪從辦公桌上下來,坐到沙發(fā)上,雙腿優(yōu)雅地交疊著。
“那個女人心機很深。跟你結(jié)婚,不過是貪圖你的錢而已。你根本就不愛她,是她逼你結(jié)的婚。”
眉心輕蹙,司珩問,“她用什么逼我,銘一?”
辛依懷上他的孩子,用孩子威脅他?除了這個,司珩想不到其它的可能。
顏棠雪點頭,“對。”
“司珩,對不起,我騙了你。銘一不是我跟你的孩子,他是辛依用來威脅你的棋子。我怕你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所以才會隱瞞你。我不想看你痛苦。”
催眠司珩,是她做過的最明智的事。司珩不記得辛依,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挑起他們之間的仇恨。
表面上,顏棠雪在低頭認錯。其實,她暗地里謀劃著該如何斷掉司珩和辛依之間的可能。
“我知道了。”司珩眸色轉(zhuǎn)冷,“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不該懷疑你的。”
那個來歷的不明的女人,不值得他相信。
顏棠雪是他的妻子,她不會害他的。
*
顏棠雪怕司珩不相信她的話,當(dāng)天下午就給他發(fā)了司萍車禍的監(jiān)控錄像。
司萍車禍的監(jiān)控錄像,是俞驍拿到的。他抓走辛依后,沒收了她的手機。
在辛依的郵箱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過期的監(jiān)控錄像,本著好奇的心態(tài)他找專業(yè)人士復(fù)原了這段錄像。經(jīng)過調(diào)查才知道,出車禍的女人是司珩的姐姐,而那個肇事者是司珩的妻子,辛依。
司珩看完這段監(jiān)控錄像,腦海里瞬間涌出許多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
很多都是稍縱即逝,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那些記憶就跑沒了。
剩下的,他抓到的那些,都是自己跟辛依互相殘殺的畫面。
殘殺的地點是在床上。
那些記憶里,大多是辛依在他身下哭泣,而他則是無休無止的索取,和輕聲漫語的羞辱。
顏棠雪說的果然沒錯。
他不愛辛依,而是恨辛依。
*
時針指向八,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
看著面前冷掉的飯菜,辛依嘆了口氣,心想司珩怎么還沒有把銘一送過來。
銘一放學(xué)后肯定會吵鬧著要見她,按理說,司珩會把銘一送到她這里的。
可能是司珩有事耽擱了吧,辛依把冷掉的菜放進微波爐,加熱。
廚房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大門,辛依見門外開來了一輛賓利。
黑色賓利,是司珩喜歡的車。
辛依解下圍裙,快步走到門口,迫不及待地給司珩開了門。
司珩下車,冷著一張臉,直直地朝辛依走過來。
想到銘一,辛依展開笑顏。
“今天怎么這么晚,我……”
笑容變成疑惑,辛依沒見銘一從車上下來。
銘一呢?
沒來,還是沒下車?
一心放在銘一身上,辛依絲毫沒注意到司珩幽冷的目光正剜著她。
“銘一沒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司珩抓住辛依的手腕,粗魯?shù)貙⑺нM別墅。
大手一揮,辛依被扔到墻上。
脊背骨撞上堅硬墻壁,辛依痛苦地悶哼一聲,眸子里肆滿怒意。
“你干什么!有病啊!”
她早早地做好飯,等到八點都沒有等來銘一,心情本就不好。司珩這一扔,直接點燃了辛依壓下去的怒火。
“我問你,是不是你開車撞死了司萍?!”
陰戾的鳳眸兇狠地瞪著辛依,司珩咬牙切齒。雖然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在辛依這里得到最后的確認。
眼睛睜大,辛依愣了許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司珩這是什么情況?
“你恢復(fù)記……”
辛依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司珩掐住了脖子。
“是,還是不是?”
繃緊的下頜線透著凜冽的寒意,司珩緊抿著唇,收緊手上的力道。
辛依撓著司珩的手,他掐著她的脖子,她說不出話,只能用點頭告訴司珩,司萍是她撞死的。
辛依知道司珩最恨被人欺騙,她不敢對他說謊,只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