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你今天也去公司。”司珩將辛依從床上拽起來。
辛依閉著眼睛,不情不愿地嘟囔著,“我不去……”
她還沒睡夠呢。
“聽話。”司珩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因為上班看不見辛依,導致他現在越來越不想去公司了,他只想在家里陪在辛依身邊。
辛依又睡過去了。司珩無奈,抱著她到衛生間,直接捧著涼水拍在她臉上。
“嘶……”辛依渾身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瞪著司珩道,“干嘛呀,我不想去公司。”
司珩沒理她,自顧自地給她擦臉,又隨便抹了把水乳,然后給她換衣服。
辛依也被他折騰得清醒了。
“很無聊啊。”辛依不想在那間辦公室里待著。在那里她只能坐著,都不能躺。
司珩給她換好衣服,“總在家里待著,人會變懶的,你得找點事情做。”
“我有事情做啊。”辛依一本正經,下巴驕傲地一揚,“院子里的花好看嗎?我種的。”
見她一副自豪的模樣,司珩唇角極力壓抑著上揚的弧度,“你還會種花?”
“會啊。”辛依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司珩漫不經心地笑道,“花又不會掙錢給你,你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在我身上。”
辛依撇了撇嘴,沒說什么。
花也可以掙錢吧,她拿去可以賣啊。
吃完早飯后,辛依被司珩強行拽上了車。
到了公司,司珩工作,辛依吃著他辦公室里存放的小零食。
中途,方皓帶來了一個盆栽放到了司珩的辦公桌上。
辛依看著那個盆栽,臉色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她走到辦公桌前,湊近仔細瞅著那盆波斯菊。
“你這花哪來的?”她在院子里種的就是波斯菊。
辛依咽了口吐沫,好像猜到了什么。
司珩抬眸看向她,若無其事地答道,“院子里挖的。”
心里咯噔一下,辛依有個不好的猜測,“什么院子里?”
“家里的院子。”司珩悠悠然道。
果然!
那是她種的花!
“你想要什么花沒有,干嘛非要挖我種的?”辛依憤然道。
她為了種這些花,查了不少關于波斯菊的資料,才把它們養的這么茂盛的,現在,竟然被司珩一鏟子挖跑了!
司珩抬眸,目光幽幽地看向她,意味不明道,“我不想要那些花,我只要你……種的。”
他眸色深暗,辛依抿了抿唇,撇開了眼,“給錢!就當我賣給你了!”
司珩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淺笑,“你想要多少?”
“五十。”
“不!一百!”辛依獅子大開口。
其實一包種子五塊錢都沒有,但是她種花辛苦啊,很費精力和腦力的!
司珩這么有錢,她多要點怎么了?又不會窮死他!
“現在還知道從我身上掙錢了。”司珩臉上帶著細微笑意,他打開抽屜,拿出一百塊錢給辛依。
沒人能訛到他口袋里的錢,除了辛依。
辛依接過錢,心里美滋滋的。
這點小錢,要是放在四年前,連她一頓飯錢都不夠。
以前她肆意揮灑辛家的錢財,買奢侈品的時候,只要是看上的,她通通打包帶走。直到辛家衰落后,她才知道掙錢是多么的不容易,父母的壓力其實也很大。
那個時候,父母將她護在羽翼之下,辛依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直到父母去世,那些堆建美好迅速破碎倒塌,痛苦和不幸接踵而至,不斷摧毀她對這個世界最后僅存的一絲期待。
辛依眼眶逐漸發紅,她又想家了。
“一百塊錢,至于嗎?”司珩看著她眼里打旋的淚水,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說哭就哭?她想到了什么?又是因為什么哭的?是因為人嗎?男人還是女人?
這些問題不斷環繞著司珩,他起身將辛依摟進懷里,問道,“哭什么?”
辛依抹掉眼淚,“我想家。”
在說家這個字的時候,辛依聲音一哽。以前觸手可得的溫暖,如今已是奢求。
司珩知道她口中的想家。
他撫摸著辛依的腦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習慣就好。”
她想家,他渴望有一個家。
不是司珩想要一個家,而是他想和辛依有一個家。
光是想想,他心中就不禁泛起了點點溫暖。
溫暖?司珩一愣,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再次感受到溫暖。
不可否認,他貪戀這種溫暖,甚至想要侵占。
辛玨,司萍,傅明誠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都不想去管了,他只想要辛依。
“我早就習慣了,只是突然想起,還是會有些難過。”辛依從他懷里出來,坐回自己的位置,趴在桌上想睡覺。
許久后。
聽見辛依規律的呼吸聲,司珩脫下西服外套,蓋到她身上,坐回辦公桌前,他敲鍵盤的力度,放輕了些。
方皓進辦公室,遞給司珩一張精致卡紙。
是孟柯言的婚禮請柬。
司珩看著那張請柬,深邃的眸子里暈開滿意的森冷笑意。
這就是孟柯言挑釁他的下場。
最近,孟家資金鏈出現了問題,這是司珩暗中搞的鬼。現在孟家不得不借助聯姻,來給公司引入資金周轉。
“叩叩叩。”
“進。”
門打開,一個妖嬈的女人扭著腰肢走了進來。
“司總,這是你要的資料。”
女人俯下身,低領下的春色呼之欲出,她撩了下頭發,這個俯身的動作保持了很久。
司珩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她胸前,眸內劃過一絲不耐,喉嚨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往上拱,他幾乎要干嘔。
除了辛依,司珩對任何女人的肉體都是這種感覺。
他有些反胃,以前解剖器官的時候,那血肉迷糊的樣子很惡心。他每次看到人,都會想到他們那光滑皮膚下的血肉淋漓和密麻交錯的血管。
可辛依不一樣,他從來都不覺得惡心,司珩非常迷戀她的身體,甚至恨不得變成她身體的血液,不斷循環流遍她的全身,在她體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自己痕跡。
女人依然俯著身。
司珩放下資料,眼都沒抬,“還有事嗎?”
“司總。”女人甜膩地喊了一聲,繞到司珩身后,玉手搭在他的肩上,紅唇湊近他的耳朵,輕吐著熱氣,“司總,你想要我嗎……”
司珩冷冷地笑著,眉目間染上凜凜寒意,“滾出去。”
警告的聲音像是掛了層霜雪那般冰冷。
“司總……”女人眨著漂亮的眸子,看起來有些無辜。
司珩徹底沒了耐心,“再不滾,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女人臉色一變,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趴在桌上睡覺的辛依早就醒了,她悄悄地瞇著眼,看著司珩那副不解風情的樣子,唇角忍不住上揚。
司珩見辦公桌上有一根頭發,可能是女人撩頭發是落下的,他眸色一沉,用紙捏著那跟頭發丟進垃圾桶里,然后又用濕巾把桌子擦了一遍。
“中午想吃什么?”司珩對上她半瞇著的眼。
辛依迅速閉上眼,隨即反應過來司珩肯定知道她醒了,索性也不裝了。
“想吃肉。”辛依抬起腦袋。
“嗯。”
*
午飯前,辛依去打水。
茶水間,三個女員工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
聽到司總這兩個字,辛依腳步一頓,站在門口外邊上聽著她們的聊天。
“誒,你們知道司總辦公室里的那個女人嗎?我猜她是司總的女朋友。”
“呵,怎么可能?我看她就是司總養的情人。”
現在說話的這個女人,辛依見過,就是剛才在辦公室勾引司珩的那個。
“是啊是啊,看她那狐媚樣兒,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過就是司總拿來消遣的玩物罷了。”另一個女人一臉輕蔑地附和著。
辛依站在門外,身兩側的手攥得緊緊的。
她很生氣,可那些女人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司珩的情人,是供他消遣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