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眼睛疼,脖子疼是趙凌曼的第一反應,太疼了。
腰上有什么東西是她的第二反應,困惑,不解。
她試探地摸摸看是什么,而后猛然驚醒,呆住不動。
靠,不會吧,宿醉就算了,不會還和前男友睡了吧!!!!!!
她滿腦子就只有怎么弄死他,毀尸滅跡。
背后的人動了動,把頭放在她肩膀上:“你醒了?”聲音很慵懶,不過還好,不是那個狗屎前男友,
“我……”她的神智逐漸恢復,開口的一瞬間發現對方并沒有松開她的意思,欲言又止。
“我好累啊,再睡會吧。”對方還是緊緊抱住她,動彈不得。
她實在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瞳孔地震,思考怎么瀟灑離場:“我……我睡醒了,我想起床。”
對方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用沉默代替拒絕。
趙凌曼已經預料到了最壞的情況,只是用手扶了扶額頭,陷入反思。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來著?
好像是部門團建,偶遇狗屎前男友周敘白又來要求復合來著。
喝了很多酒,然后給了他一巴掌,然后就不記得了,那么現在躺著的這個人是誰來著?
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不過身上也沒什么痕跡,應該什么都沒發生吧。
她還是慢慢掙脫了,本來打算說點什么,但是萍水相逢和露水情緣的愛情故事都教育她,這個時候就不要留名字了,應該留錢。
短暫地短路之后,她還是選擇了直接跑路,再見。
床上的另一個人此時倒是很清醒,摸出枕頭下的手機,單手打字:【我忙完了,下午就去。】
對方的回復也很快。
【祖宗,你還知道回消息啊?】
【嗯,還知道。】
【這可是你的第一個項目,不要搞砸了。幸虧對方很爽快就答應改時間了,你運氣還是不錯的。】
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回憶了片刻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最后長嘆一聲,撿起地上衣服去洗漱。
趙凌曼的手機也有很多未接電話,她給她的秘書張沁打了回去:“喂,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耽誤了。現在情況怎么樣?”
“巧了,合作方那邊也有事耽誤了,說下午見,我給你請了半天假,不用著急趕過來。”
“好,謝了。”她掛了電話,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洗漱,路上看消息,恢復了工作狀態。對她來說,這就是生活的一個小插曲,很快就會被拋到腦后。
洗漱,整理,精致的妝容,過膝的長裙,優雅的高跟鞋,她還是二十九歲的經理趙凌曼。一個熱愛工作,也只能熱愛工作的女人。
對方公司的項目負責人換了一個新人,叫蔣唯澤。
太陌生了,以至于沒有照片和其他資料來摸索他的喜好。
不過人生的波折向來不會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的。
當蔣唯澤出現開口說話的時候,趙凌曼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她還是想跑路,這個錢不掙也……,不掙不行。
蔣唯澤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應,整個人看起來又呆又困,應該挺好糊弄的。
困?為什么困?
不重要,不能細想,千萬不能細想。
“趙總,趙總,說說你們的想法吧。”開口的是蔣唯澤的助理辛遠,“趙總?”
“啊好。”她很快回神,進入工作狀態,蔣唯澤坐在他對面,就好像根本不認識一樣。
確實啊,根本就不認識。
項目對接沒多久就結束了,合作已經談了很長時間了,換個負責人也不會影響整體推進的。
對接的工作結束,蔣唯澤猶疑了幾分鐘,把手機二維碼放到趙凌曼的眼前:“我能加你的好友嗎?這個項目大概是我負責到結束,所以……”
“可以。”她很果斷,掃碼,加好友,一氣呵成。
“昨天晚上……”
“停,這個我們私下說。”趙凌曼在經過工作的洗禮之后已經冷靜下來了,不負責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公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蔣唯澤被打斷兩次之后就不說話了,理論上來說,合作談完了應該還有吃飯,但是蔣唯澤實在是撐不住,他想睡覺,他太困了。
“小澤,你現在住哪?”
“住酒店。”
“還沒找房子嗎?”
“沒,我不工作的話就回宿舍就行。”
“對了,趙總不是剛買了房子嗎?之前租的地方在哪啊?”辛遠的話題突然轉到趙凌曼這邊。
她還停頓在那句宿舍,所以是學生嗎?道德又一次被譴責。
“嗯對,要找地方住嗎?”
“謝謝曼姐,小澤就交給你了。”辛遠拍了拍蔣唯澤的肩膀,把他推給了趙凌曼。
他就只好跟著她,跟在她背后,還是呆呆的。
“你現在住在哪?我送你過去。”
“就……昨天那個酒店。”
“……”靚仔語塞。
于是在沉默和尷尬中,他們兩個走到了早上的酒店,蔣唯澤在樓下沉默了半晌:“曼曼……姐,要不,搬家先不急?”
“你叫我什么?”
大概是稱呼的突然改變,趙凌曼感覺自己斷片的記憶被喚醒了。
“曼曼,我們已經在一起十年了,現在分手你不覺得可惜嗎?”周敘白一直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她很多了,酒勁上頭,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要是我還能在一起,我后半生的每一天都會活在可惜里。”
這個時候蔣唯澤出現了,大概只是從男廁所出來,巧妙路過。順便發現這個女方很臉熟,好像是要合作的伙伴,于是見義勇為,拉開了他們兩個。
于是乎,周敘白就開始傷及無辜了,蔣唯澤還是盡量護住她:“叔,我不知道你們倆是什么情況,但是我覺得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清醒的時候說吧。”
“哦~我說為什么突然要分手,你不會是她的新男朋友吧,小白臉。”
“我不是,我們都沒見過,我就是路過……”
趙凌曼拉開蔣唯澤,站在他們兩個中間,沖著周敘白冷笑:“對啊,不行嗎?”
“他有什么好的,比得上我們十年情分嗎?”
“比得上啊,又年輕又帥,為什么比不上?”
她氣急了,拉著蔣唯澤就走了,她是蔣唯澤目前見過穿高跟鞋走的最快的女生了。
但是確實走太快了,走到門口就吐了。吐了蔣唯澤一身。
經過了思想斗爭和道德譴責之后,他直接抱起她回了酒店。
“曼曼?你把手機給我吧,我給你的朋友打電話。”
“滾,這輩子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送你回去?”
“你誰啊?”
“那個,姐姐,我叫蔣唯澤。”
“哦,那你多大?”
“二十多……吧。”
“多多少?”
“一……一個多月吧。”
房間里又陷入短暫的沉默,趙凌曼甩掉高跟鞋,兩步走到床上,然后開始脫衣服。
“欸,欸,怎么了嘛?”他反應還算快,一下就把她抱住,但是他的衣服很臟,畫面一下子變得沒眼看。
她突然微笑,挑著他的下巴,湊得非常近:“你有別的想法嗎?”
“沒有沒有,我現在非常平靜,真的。”他拼命搖頭。
“沒意思,一點都沒有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她的語氣里有一點不滿,掙開他,然后躺下。
趙凌曼,一個因為喝酒過度,整個人非常囂張的美女。
蔣唯澤,一個因為見義勇為,整個人裂開的少年。
他打濕毛巾給她擦了擦,浴袍給她裹起來系好,然后自己洗澡,裸著上半身就躺下了。
喝酒發熱,她一直想脫衣服,沒辦法,蔣唯澤就只能抱著她,讓她別動了。
宿醉害人,見義勇為也害人。
記憶連接上的趙凌曼更沉默了。
“曼……趙總?”
“不至于不至于,我明天來接你吧,你自己收拾一下。我給你把住處安排好,算我給你的補償吧。”她盡量說的很瀟灑,有一種,事后補償的既視感。
就這樣吧,找補不了了,脖子伸出來了,就等死吧。
“聽姐姐的。”他笑得沒心沒肺,趙凌曼有一瞬間覺得他好像薩摩耶,尤其是歪頭笑的時候。
“姐姐?”她懷疑地語調都上升了,“要不還是換一個稱呼吧。”
“好吧。”他沮喪低頭,狗狗低頭。
趙凌曼嘴唇微微顫抖:“那個弟弟,你開心就好吧。”
把柄已經在人手里了,沒什么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