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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發泄

    接下來三天,馮斯乾都沒出現,吳姐趁機將馮冬抱出來,我順便問他馮斯乾死沒死,她說活著。</br>  我憋笑,“我以為出殯了,沒個音訊。”</br>  吳姐欲言又止,“先生好像在籌備婚禮,華京的公務也多。”</br>  我戳著馮冬的小臉蛋,隨口問,“他與孟綺云之間和諧嗎?”</br>  “您指哪方面?”</br>  我瞥了她一眼,“床上和不和諧,你能知道嗎?”</br>  吳姐說,“先生一直住在熙云路,沒回來。不過前天傍晚我去送文件,是馮太太開門,我上樓發現先生在書房。”</br>  我換了一只手逗馮冬,“那有什么稀奇的,這邊住他也經常在書房。”</br>  “可先生的內衣,睡衣,都在書房的衣架上,按道理在臥室才對。”</br>  我問她,“周德元在熙云路住嗎?”</br>  她搖頭,“那不清楚了。”</br>  倘若周德元在,那馮斯乾萬萬不會住書房,孟綺云的性子也不像殷怡,殷怡當時迷戀紀維鈞,而孟綺云對馮斯乾如癡如狂,形婚這種婚姻,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是無法接受的。</br>  我喂馮冬喝完奶,又交給吳姐,“我雇了幾個保鏢,下午到瀾春灣,你收拾兩間客房。”</br>  她不解,“先生說沒人在瀾春灣鬧事,用不著保鏢了。”</br>  我發動引擎,“最近要出亂子,我防備一個仇家綁架馮冬。”</br>  晚上醉王朝營業,我在大堂豎起一塊燈牌,“馮斯乾和狗禁止入內”九個字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彩光,一百米開外都晃眼。</br>  我吩咐保安,“他要是來了,你往外轟,捅婁子我兜著。”</br>  蔣蕓拎著食盒進門,一臉為難,“你栽他的面子,他會不會砸場子。”</br>  一團雪白的毛茸茸這時從角落躥出,蠕動到我腳下,我一看,竟然是斯乾。</br>  我抱住它,它在我懷里撒歡兒,舔我的手指,蔣蕓不可思議,“瀾春灣距離會所二十公里,狗成精了啊,它認路?”</br>  我仔細嗅了嗅,毛發有一股濃郁的煙味,我警惕起來,“馮斯乾在附近。”</br>  我話音剛落,一簇車燈射向會所大門,為首的男人彎腰下車,第二輛車的趙總也緊隨其后。</br>  馮斯乾穿著挺括板正的深藍襯衫和白色西褲,西裝搭在臂彎,整個人輪廓英俊挺拔。</br>  沒有哪一座城市比江城的深夜更撩人,它迷離瘋狂,誘人墮落。而這樣一座燈紅酒綠的城市,在馮斯乾的背后黯然失色,沒了光彩。</br>  他更令人沉淪,更具有迷惑性。</br>  我放了斯乾,它一溜煙奔向馮斯乾,我倚著柱子等他靠近,停在臺階下。</br>  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著尼古丁與薄荷冰片的味道,剎那吞噬了進進出出的女人香。</br>  霓虹搖曳,我們隔著曖昧的燈火,像一場沉睡的風月復活,我風情萬種,他長身玉立。</br>  趙總眉開眼笑,揮手讓司機擺花籃,“韓老板,小小禮物,給您捧場了。”</br>  我撥弄著花籃上碩大的粉百合,春風滿面,“趙總,怎么一個人來喝酒啊。”</br>  他下意識瞧一旁的馮斯乾,“這——您沒看見嗎。”</br>  我歪著頭,純情又嫵媚,“看見什么呀?”</br>  趙總不明所以,“還有馮董啊。”</br>  “哪位馮董。”我演戲可有一套,趙總壓根辨不出真假,我揚下巴,“特別爽情趣用品店的老板馮寡婦嗎?”</br>  “特別爽的老板是寡婦嗎。”馮斯乾松了松勒緊的領帶,“明明是男人。”</br>  我視而不見,“什么東西嗡嗡嗡,蒼蠅似的討人厭。”</br>  馮斯乾忽然伸手撫摸我臉,“你說呢。”</br>  我當即打掉他手,“干什么!”</br>  他笑了一聲,“現在看見了,是蒼蠅嗎。”</br>  我沒好臉,“好大的蒼蠅,還沾著一坨屎呢。”</br>  他云淡風輕,“蒼蠅喜歡狗屎,不然能摸嗎。”</br>  我指著他,“姓馮的,我的地盤上你少撒野,保安的身手不是吃素的。”</br>  趙總打圓場,“馮董,逛場子圖個開心嘛,沒必要鬧不愉快。”他塞我手里一沓錢,“韓老板,您給安排一間大包房,開兩箱好酒。”</br>  我把錢退回他,“抱歉了趙總,新定下規矩,您另外改地方吧。”</br>  他納悶,“什么規矩,沒聽說啊。”</br>  我笑著,“恕報不周。”</br>  趙總一怔,憋笑不語,馮斯乾無奈皺著眉,“恕報不周是這么用嗎。”</br>  我垮了臉,陰陽怪氣反問,“嫌我沒學識啊,馮太太不是出國留學的海歸嗎,馮董到醉王朝找什么樂子啊,家里樂子大,馮太太的本事連國外猛男都擺平了,何況你這個小白臉呢。”</br>  馮斯乾任由我犯性,邁步朝大廳走,我胳膊一橫,不準他進,連同趙總也攔下,“不認字啊?”我推搡蔣蕓,“你念。”</br>  “馮斯乾和狗...”</br>  馮斯乾寒浸浸的眼神投向蔣蕓,她不吭聲了。</br>  我索性自己念,“馮斯乾和狗禁止入內。”我望著他,“不接待你。”</br>  他也望著我,“狗能進,我為什么不能。”</br>  我恍然,“怪不得斯乾在這里,原來是堵我的嘴啊。”我姿勢懶散,“狗四條腿進來的,你四條腿也能進,你有嗎?”</br>  他淡定自若,“缺一條。”</br>  我沒反應過來,驚愕問他,“你有三條腿?”</br>  馮斯乾佇立在那,“嗯。”</br>  我如夢初醒,“要么兩條,要么四條,你多長出一條,或者鋸斷一條。”</br>  他逆著光,身影拉得高而長,“韓卿,鬧夠了嗎。”</br>  趙總一頭霧水,“斯乾?”</br>  我來回翻轉著手,欣賞美甲,“斯乾是我養的狗。”</br>  趙總訕笑,沒搭腔。</br>  馮斯乾神色平靜,“我可以去消費者協會投訴。”</br>  我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營業執照都沒收了,我還怕你投訴?不就是罰款嗎,反正我的場子也快賠黃了。”</br>  他沉默半晌,徹底笑出聲,“跟誰學的無賴潑皮,做什么都不成事,你還挺橫。”</br>  蔣蕓解釋,“她亂講的,執照在辦公室呢,黃了倒是真的。”</br>  我打呵欠,“馮董多大的能耐啊,他真想出手整我,明天場子就關門大吉。”</br>  馮斯乾一步跨過三級臺階,“給我留點顏面。”</br>  我看向他,“顏面?”</br>  我一巴掌掄在他左臉,毫不手軟,“那晚沒打著你,今天補上。馮斯乾,你沒資格跟我提顏面,你娶孟綺云過門,我已經淪為江城的笑柄了,你沒給我留顏面,我憑什么為你留。”</br>  這一下力道重,他頭頓時一偏,嘴角滲出一縷血痕,白皙的皮膚愈發白得透明,沾染的一點血色像朱砂一般濃艷。</br>  白是他的清冷神圣,紅是他的陰狠欲望。</br>  那樣赤裸共生。</br>  趙總被這一幕震驚,“馮董...”他遞上紙巾,馮斯乾接過,“無妨。”</br>  他擦拭著那抹血色,“發泄完了。”</br>  我脾氣沖,“沒完。”</br>  馮斯乾說,“沒完接著。”</br>  我沒動。</br>  他握住我手,又甩向右邊,馮斯乾操縱著我的力氣,比我自己打那一下有過之無不及,“痛快了。”</br>  會所人來人往,他如此醒目明亮,有幾位商人經過,微微止步,客氣頷首,“馮董。”</br>  他置若罔聞,目光落在我臉上,打量眼角那顆細小的淚痣,生氣時靈動,哭泣時可憐,而此時,冷艷淡漠。</br>  “刀捅過,也咬過,巴掌由你打了,再不痛快,也不至于太絕情。”</br>  我別開頭,回避他的目光,“孩子生了,血流了,婚離了,情婦的名頭扛了一年,我也幻想你不至于太無情。”</br>  馮斯乾在光影里,一言不發。</br>  商人走近,“馮董,內人開了一家美容院,馮太太如果有空賞臉,內人求之不得。”</br>  聽口音是外地的,像個暴發戶,馮斯乾望向他,“方總。”</br>  男人情緒激動搓手,“馮董,您還記得我,太榮幸了。”</br>  馮斯乾側過身,與他面對面,語氣耐人尋味,“方總的眼力見,不記得很難。”</br>  方總說,“勞煩馮董捎句話給馮太太,內人——”</br>  方總后面的男人不露聲色拽住他,“馮董,打擾您興致了,告辭。”</br>  方總被拽下臺階,他不樂意,“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正好和馮董套近乎。”</br>  男人越走越快,“套什么近乎?站著的女人是他外面養的情人,你瞎了嗎。”</br>  與此同時蔣蕓拖著我到門后,“咱們做生意講究賺錢,你管他是狗是豬呢,給錢不得了。”</br>  我找前臺要賬本,翻開上月的結余,負20萬。</br>  我頭昏腦漲,“賠死我了。”</br>  蔣蕓又翻了一頁,她很知足,“上上個月負50萬呢,越賠越少了。”</br>  我總覺得不對勁,會所從開業那天客人沒斷過,酒水的價碼并不低,比大多數場子都貴,十有八九是被動手腳了。</br>  程澤在保安部安插徐力,馮斯乾在財務部安插眼線,他們拿我場子練習無間道呢。</br>  我深吸氣,看了一眼遠處的馮斯乾,“會所里有他的間諜嗎。”</br>  蔣蕓說,“我沒查過,就算他安插間諜了,咱們也查不出,你這點道行哪斗得過他啊,你誹謗他差點拘留了,你可老實點吧。”</br>  我一噎,“壓他一頭就行,輸贏不重要。”</br>  我朝馮斯乾走過去,“馮董,趙總,我安排了401鉆石包,二位滿意嗎?”</br>  趙總大喜過望,“我們能進去了?”</br>  我作出請的手勢,“我不是開玩笑嗎,俗話說當官不打送禮的,我開買賣迎客更不打花錢的了。”</br>  馮斯乾似乎看破一切,擦肩而過的一霎,他淡聲說,“又耍花招。”</br>  我走在前面,輕飄飄反駁,“你愿意上鉤啊。”</br>  【作者有話說】</br>  感謝書友85510打賞能量飲料,感謝lunar打賞催更符。</br>  感謝酸死的檸檬精打賞1萬1金幣。</br>  感謝大家打賞鮮花和金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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