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山槐那邊明顯遲疑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在電腦上快操作了起來,然后他回答道:“二哥,調取這些記錄需要身份識別碼!”</br> “一共幾位?”我問道。?筆趣閣w?w?w?.?b?i?q?u?g?e?.?c?n</br> “六位!”山槐回答道。</br> “六位……六位……”我腦子里努力地想著,然后突然迸出了一個想法,對山槐說道:“o2239o!”</br> “什么?”山槐的語氣當中,對我的話充滿了質疑。</br> “你不要問了,輸入就是。”</br> 我的回答再一次讓山槐遲疑了一下,如果這一次嘗試錯誤的話,那么相應的部門就會收到安全警告,提示有人在嘗試破譯機密文件,而根據國家的規定,基本上山槐一旦失敗就會被立刻鎖定位置。</br> 我緊緊地握了握手里的槍,腦子里回想到了之前郝仁所說過的一句話:“你現在身上手無寸鐵,單獨行動恐怕會有危險!”</br> 他是怎么知道我手無寸鐵的?</br> 我想我應該沒有記錯,在我們從監視的房子離開的時候,我是已經將我身上的裝備都展示出來的,他不僅應該知道我身上帶著槍,而且應該還知道我攜帶了充足的彈藥。</br>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么不確定的表情,也就是說明,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將手里的武器彈藥全部留給了胡菲玉。</br> 而這一點,除了我和胡菲玉之外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br> 因為我們的無線電通訊設備并沒有開啟到即時通訊的模式,而是使用的按需通訊模式,沒在這種模式之下,我們能夠隨意接聽來自于通訊波段上任何人的通話,但是你如果想要讓別人聽到你說的話,就必須按動麥克風上的一個小按鈕,如果不按這個按鈕的,就算是你叫破喉嚨,別人也不可能聽到你的話的。</br> 而郝仁之所以知道這一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我離開胡菲玉的時候到達過這里。</br> 并且從本質上來說,郝仁之前的一種做法,正好能恰恰印證我的這個觀點。</br> 那就是我和胡菲玉在出租房里和他進一步聯系,想要繼續進行任務計劃的下一步的時候,郝仁突然提出有異常情況,讓我們兩個人立即撤退,而我和胡菲玉有一個彼此相同的性格,那就是不服輸,郝仁自然可以利用我們兩個人的這種性格,他知道這個時候撤退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同意的,而相比之下,我對渴望抓到“x”,渴望破案的想法要遠勝于胡菲玉,所以回去看情況的一定是我,而不是他。</br> 再換一個思路,就算是胡菲玉回去了,他恐怕也會有應對的策略來應付守在房間里的我,說不準最終的決戰早就已經開始了。</br> 而我從出租房離開到達賓館的臨時指揮部,用了大概四五分鐘的時間,當我到達的時候郝仁已經不在了,根據“母夜叉”的描述,他也是在四五分鐘之前離開的,這么算來的話,他在我到達之后的七分鐘才回到了指揮部,擁有充足的作案時間。</br> 如果你覺得這些只不過是我憑空的臆想的話,那你就打錯特錯了,我還有其他的證據。</br> 證據就在胡菲玉的身上。</br> 當我看到胡菲玉中槍的時候,曾經用眼角觀察了一下對面房的那對中年男女的尸體,他們流淌在地上的血液范圍不可能是剛剛中槍所產生的,那些血液甚至有些都已經滲入地面當中了,而胡菲玉身上的出血量,雖然多,但是不可能傷及主動脈,而在不傷及主動脈的情況下,胡菲玉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就陷入完全昏迷的狀態。</br> 要知道胡菲玉雖然是一名女性,但是好歹也是經過正規訓練的,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br> 如果這些證據還不夠的話,那還有一個證據,就是胡菲玉的手上并沒有槍支,不僅是沒有槍支,她身體表現出來的狀態,甚至毫無防備。</br> 我之前只是假設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胡菲玉中槍之后,是兇手將胡菲玉的槍奪走了,但是現在再回想起來,我進入房間檢查的時候,同樣沒有看到我的那支槍,這就剛好能夠證明我的另外一個假設。</br> 來叫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兇手,而是郝仁!</br> 只有郝仁,才能讓胡菲玉表現出那種毫無防備的姿態。</br> 可能又有的人會問了,胡菲玉在我到達指揮所的時候,不是曾經跟我通過話嗎?這又應該如何解釋呢?</br> 想要解釋清楚這一點,也很簡單!</br> 我所聽到的,都是假象!</br> 想在再回想起來,我和胡菲玉那一段對話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毫無雜音!</br> 這在當時受到強干擾的情況之下可是不可能實現的,就算是技術人員再怎么技術高,也不可能像那樣根本沒有任何雜音地直接對話,而做到這一點也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聲源是從干擾制造者手中送過來的。</br> 我在樓下所聽到的槍聲,依舊是如此!</br> 而能夠推斷我這一切的證據,現在就在山槐的手上。</br> 郝仁擁有多重身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姓名可以變,他的身份證號可以變,甚至他的性別都可以變,但是唯一不會變的只有一項數據——公民基礎編號!</br> 這種編號與身份證號是不同的,雖然兩者都是在你出生的時候就登記造冊的,但是身份證號是你在這個社會上通行的唯一標準編號,而公民基礎編號則只會出現在一個地方,那就是你的出生證明上。</br> 這個編號從這里使用一次之后,就會被以絕密文件封存起來,幾乎永遠都不會再被你主動啟用,但是等你日后比如說出國,或者犯罪接受調查的時候,公民基礎編號會和身份證編號作為調查當中的兩項基礎準則,不過這都是不會公開的,即便是公開整個案情,這個編號也不會對外公開。</br> 所以郝仁在因為特殊的調查任務,申請到的其他身份的身份證號,往上再去追查的話,也同樣會追查到這個基礎編號。</br> 山槐很明顯知道我的意圖,他知道利用身份證號根本就無法鎖定郝仁使用的身份,而只要追查這個公民基礎編號,就一定能查得出來。</br> 正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山槐突然給我回了消息:“二哥,根據公民基礎編號的信息追查,郝仁最近一個月的時間內,根本就沒有過出境記錄!”</br> 掛斷了電話,一切都已經說得通了。</br> 郝仁先前給我的那份調查的記錄,不論他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終究都是假的。</br> 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br> 我想到他剛剛抱著胡菲玉離開,心里就為胡菲玉擔憂,于是嘗試用無線電和指揮所取得聯絡,可是結果是徒勞的,無線電的通訊依舊在受到干擾。</br> 我關掉了無線電,打算下樓親自去找他們兩個人,如果說郝仁還有一點良知的話,他現在應該把胡菲玉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然后逃走,如果他真的喪盡天良,那么胡菲玉此時已經死在他的手上了。</br> 這樣想著我便想順著來時的路離開天臺,但是等我跑到門口的時候,卻現我根本就下不去了。</br> 從樓道內陰暗的角落里面伸出了一只手,而這只手的上面,正舉著一把手槍!</br> 盡管當時我已經有所防備,知道郝仁可能隨時卷土重來,可是我依舊還是沒能比得上他的度,等到我反應過來想要應對的時候,居然已經連槍都沒有機會舉起來了。</br> 看著郝仁的臉上又恢復了一臉奸邪的笑容,我心里恨得牙根直癢癢,而郝仁說話的聲音,也變了!</br> 他不再是那種富有磁性的男神音了,進而變成了一種十分蒼老的聲音:“重警官,真的很抱歉,我迫不得已,只能使用這種方法來跟你見面了!”</br> 這是“x”的聲音!</br> 郝仁的話音剛落,無線電里傳來了陳赫的聲音:“重樓,能聽見我說話嗎?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br> 我心里暗道:“糟了!”</br> 陳赫你出現的真不是時候,你這個時候出現,還用得是公開頻道跟我對話,你這不是明擺著暴露目標嗎?</br> 可是我知道,陳赫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種種內情,因此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暴露了自己的目標,我自然而然不可能就這樣束手就擒,我必須馬上對他把郝仁的身份公開,讓他做好準備。</br> 而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一子彈突然從我的脖頸旁邊劃了過去,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手去捂傷口,卻現自己并沒有受傷,但是子彈已經打斷了無線電的連接線,我根本就無法在聽到無線電里傳來的聲音,也無法將自己想要說的信息傳達出去。</br> 郝仁再一次用“x”的口吻對我說道:“重警官,你現在應該見識到我的槍法了吧?我這一槍可不是打偏了,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命的話,你早就死了,所以你不要輕舉妄動,ok?”</br> 我只能委曲求全地點了點頭,再找機會搞定他。</br> 我同樣也知道,接下來只能靠我自己,因為我已經看到,郝仁已經抓過了無線電的麥克風,用我的聲音,給陳赫號施令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