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瘋子？”
    “對啊。”
    瘋子露出一張笑死人不償命的神情，沈元放上上下下將瘋子一番打量，“也對，你身上散發出來的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的氣息，也只有瘋子才有！”
    說著說著，沈元放忽然又問道：“瘋子只是你的外號，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我看看又是大楚哪一脈的余孽！”
    “名字啊？很早很早之前我就不記得了！反正我的朋友兄弟呢叫我瘋子，我的仇人敵人也叫我瘋子！”
    “瘋子瘋子，聽起來怎那么耳熟呢？”
    沈元放嘀咕不停，越來越覺得熟，瘋子笑道：“很多人都覺得耳熟的，不過你可能睡多了，想不起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某一年某一日，天上下著雪，雪地有一個小孩兒吃著一顆紅果果，突然有一個大漢竄了出來，要搶小孩的紅果果！
    小孩當然不答應了，可惜人太小，打不過大漢，大漢把小孩兒一腳踢飛，撞在雪峰上面，然后引起了雪崩。
    大雪將小孩掩蓋，大漢卻笑著將果子吃下，修為大漲一截，狂笑著離去！
    沈元放，你知道那個大漢是誰？那個小孩又是誰嗎？”
    沈元放已經驚住了，看不見一絲笑容，沒有半分輕松，有的只是越來越凝重。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甚至可以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當大楚橫行天下的時候，他知道小孩子并沒有死，還成了大楚一將軍的時候，他很慌很慌。
    于是乎，他獻出一件件寶貝想請罪，可請不了，那位楚帝根本不管那些寶貝對他大有益處，只一心要為手下出氣。
    所以，他不得已假死藏身，但大楚一直懷疑，一直在找他，他只能一直藏著，不敢出來看日月、見光芒。
    直到直到大楚那顆最璀璨、耀眼的星辰隕落，大楚分崩離析，遭星武大陸幾乎所有勢力攻擊，他才松了口氣。
    立馬，他將這件事扔到了記憶的角落里面，只是這些年擔驚受怕，他的修為并不是太高。
    所以，他決定好好閉關，提升一下實力，隨著局勢一變再變，他閉關也越來越長，一直閉到今時今日。
    然后，那個小孩兒再一次出現，噩夢再一次浮現腦海，而那個小孩兒，就是后來大楚有名的瘋子將軍。
    沈元放死死盯著瘋子，嘴里卻說道：“你是從哪里聽的這個故事？也對，當時的大楚，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很多。
    所以，你借用瘋子的名號，是嚇不住我的！更是因為，我知道瘋子早死了，永遠不可能復活的那一種。
    更何況，瘋子只叫一個人為老大，而那個人比你死得更早，比你死得更徹底。”
    瘋子笑道：“既然都死得那么徹底，你為什么不敢直呼他的名字？為什么要用那個人代替？”
    “不就是楚陽嗎？我有什么不敢喊的？可笑！”沈元放很狂妄、囂張，他見楚陽還在笑，便說道：“你別自作多情，我喊的楚陽不是你。”
    “為什么不是我？這世上，九百年前，九百年后，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楚陽，從不曾改變！”
    “哈哈哈哈……看來你比瘋子還要瘋得厲害，你以為占了一個名字，就真正成了那個人嗎？你這個大楚繼道者，如此狂妄，不怕大楚余孽們干掉了你？”
    沈元放肆意評論著，瘋子說道：“其實，你說得都對！我只叫一個人為老大，從頭到尾，從生到死，死而復生，都只叫一個人當老大！”
    “說得你好像真的是瘋子一樣！”沈元放滿臉的不信，但下一秒，沈元放厲聲喝道：“死魔滅殺陣，殺！”
    轟轟轟！
    四面八方響起驚雷聲，一具具雕塑像從地底鉆出來，一共鉆出了九九八十一座雕塑。
    每一座雕塑的面孔都不一樣，聽起來是魔，可并不是每一個都恐怖猙獰，還有不少帥到飛天的，口味也是各種各樣，有儒雅的，有粗獷的，有矮的，有高的，有胖的，有瘦的……
    緊接著，地面升騰起一股股死氣，當這些死氣附著在魔雕上面的時候，魔雕開始活了過來，腳能動了、手也在動，嘴在張，眼睛還在睜……
    沈元放狂笑道：“楚陽，真以為我有那么多閑心陪你們扯淡吹牛嗎？不，那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為了徹底激發死魔滅殺陣。
    現在，死魔滅殺陣已經在運轉，不管你們是什么身份，是真的瘋子也好，假的瘋子也罷，都得死。
    還有你這個叫楚陽的，哪怕你就是九百年前那位，今天在這里，都得被這些魔吞掉。
    對了，九百年前的那個楚陽，是視魔為不死不休的大仇敵，遇魔必殺，而且能殺。
    但現在，面對這些魔，你殺得了嗎？如果殺不了，那可就給你的這個名字蒙羞了。”
    “放心，不會的。”
    楚陽笑著說來，瘋子直接踏進了死魔滅殺陣，沈元放冷道：“你還真不怕死，竟然敢一個人踏進去。”
    “你知道的，瘋子之所以是瘋子，就是比所有的魔還要瘋，不入瘋魔不成活的瘋。”
    瘋子踏入死魔滅殺陣，那些本來涌向八十一座魔像的死氣，卻全部掉頭往瘋子沖去。
    死氣一挨上秘境，就被吸進去！快快的，不用挨上，還隔了挺長一段距離，就被秘境吞吸。
    一入秘境，就和里面原本的死氣融為一體，秘境快快變強，強到那些魔像一點死氣都吸不了。
    以至于魔像都不能快快活過來，就那么半死半活的呆著那里，死魔滅殺陣也滅不了。
    沈元放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發傻了，吼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你能吞吸死氣？”
    “不是告訴你了，我是瘋子嗎？”
    “不不不不不是的，就算你是瘋子，你也吞不了死氣，更別說還是從魔像手中，從死魔滅殺陣中搶死氣。”
    “我是瘋子，卻不是以前的瘋子，是死而復生后的瘋子！死了一次的人，吞點死氣不是很正常嗎？”
    “死而復生的瘋子，你真的是瘋子嗎？你……”沈元放極度不淡定起來，“我明白了，你知道沈家秘境里有很多很多的死氣，你之所以攻打沈家，闖入秘境，就是為了這些死氣。
    你是想將死氣堆到極致，進而陰陽互轉，將死氣變生機！也就是說，你來沈家秘境，就是求生、尋活的。”
    “沈元放，你很聰明，一如當年你看到那顆紅果子，知道會對你有大好處一樣的聰明。”
    瘋子贊嘆著，但沈元那顆心卻徹底沉淪了下去，他越來越相信這個人就是瘋子。
    就在驚慌失措的時候，楚陽也出了手，拍打在了那些魔像上面，拍打的速度很快，根本看不見手影，只聽到一陣陣風聲。
    “姓楚的，你在做什么？”
    “以魔為敵啊！當年我就在想，這些個魔跑哪里去了，原來是被你們沈家藏了起來！”
    “還當年？說得你好像真的是那個人一樣？如果你真的是，你敢拿著到處說？
    哪怕你最后能滅了我們，但只要你說了，就極有可能暴露！而現在整個星武大陸都在追殺你，你敢說？”
    沈元放堅決不信，實在是這個身份太恐怖，楚陽笑道：“有什么不敢說的？我就是要讓那些人來殺我，那樣我才能更快的變強。”
    “如果真是你，你怎么還不把魔給滅掉啊？八十一座魔像，還好好的立在那里。”
    “死過一次才明白，魔是滅不盡的，每個人心中都有魔！更因為我已經成了星武大陸最大的魔頭！既然我是魔，我當然要驅使這些魔為我所用，比如用來殺你！”
    “最大的魔頭？真正的楚陽，絕不會這樣自認！既然你說你認識這些魔像，那你說說他們都是誰啊？”
    沈元放睜大了眼睛，楚陽說道：“你現在和我們說這么多廢話，是因為你又要拖延時間，激發一些大殺招嗎？”
    “恩？”
    沈元放皺眉，他確實是這樣做的，因為死魔滅殺陣沒有發揮出他預料當中的威力，而這兩人的身份又嚇人。
    所以，他要做最壞的打算，將那位最強存在喚醒！沈元放沒有回答，反而說道：“姓楚的，你不要回避我的問題，你說不出來，就證明你不是那個人。”
    “我是誰，需要向你證明嗎？不過，我不需要拖時間了，我也不想說廢話了，所以，我們來戰斗吧！”
    “還在掩飾，還在虛張聲勢，還在……”
    “司空劍，殺沈元放。”
    楚陽下令，頓時，八十一座魔像里面的一座，動了，站了出來，提劍、魔氣沖天的殺向沈元放。
    沈元放腦袋里轟鳴不已，向他殺來的那具魔像，就叫司空劍！
    楚陽竟然真的知道他名字！
    也許大楚的資料上會記錄司空劍，甚至連畫像都會有，但過了這么多年，司空劍的樣子已經和以前不怎么相像。
    只有那種感覺沒有變，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很難認出來的，難道楚陽真的是楚陽？
    還有，魔像原本是半死不活的，這一刻卻完全活了過來，沒有死氣灌注，這具死魔如何能活能殺能斬？
    驚訝之間，沈元放也出手擋住司空劍，同時吼道：“沈家人，一起出手，殺了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