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計了！”
    “你以為我會忽視你嗎？不可能的，你可是殺了十三名摘星境武者的存在！”
    “我早知道你會引爆大陣、空間，所以，我早為你準備好了陷阱，你不是喜歡在生死之間得到大成長嗎？你踏進去的，就是一方殘破的死亡秘境！”
    司馬建的聲音從東南方向傳來，里面滿是得意的味道，但他不知道，混亂空間中，正有一條魚游向他。
    毫無疑問，那是黑白魚，楚陽踏入死亡秘境之前放出來的，一入秘境，果然有濃濃的死氣撲鼻而來。
    楚陽那涅槃數次，又修成金骨的身子，都在出現老態，皺紋瞬間浮現在身上，密密麻麻的。
    如果是與天智長老等十三人拼殺之前，進了這個死亡秘境，他死的可能性很大。
    但現在嘛，他的身體能夠擋得住，死氣涌入骨頭，就再難以寸進，侵蝕不了他的生命。
    很顯然，這個死亡秘境，就是司馬建的大殺招，就是他之前不出現與天智等人聯手的重大原因。
    還有便是，讀書人有浩然正氣，天生克死氣，司馬建那會兒要用出來，在他想來，不僅殺不了楚陽，還能解楚陽之圍。
    等楚陽與天智他們拼殺之后，再用死亡秘境，楚陽萬難逃脫，可司馬建不知道楚陽在三足玉鼎當中變得何等強悍。
    不過，楚陽也沒有用文氣來滅掉死氣，他要的是煉化，他的螞蟻山海還差很多能量。
    他想煉化這些死氣，同時還要借死氣凝聚出洞天，提升一下修為，他的敵人越來越強，青云境的修為不夠看，哪怕手段很多，也不行。
    反正到現在為止，他的滄海都還在擴展，還不如先立了洞天，再慢慢充實洞天。
    而且，有了洞天，他好領悟規則，那道雷霆規則屬于九百年前的他，不屬于現在的他。
    說是規則，實際上和一件靈寶差不多，無非是可以反復使用！
    蟻行天下運轉起來，果然能煉死氣。
    死氣入滄海，楚陽有一絲熟悉的感覺，正這時，外面傳來聲音，“楚陽，你是不是覺得和里面的死氣有共鳴？
    我想，憑你的聰明才智，你一定能想到那些死氣和大楚有關。不錯，他們就是和大楚有關。
    這個秘境，本來不是秘境，只不過是一個大陣，專門用來坑殺大楚余孽的！我們布了很大的局，誘了十多萬大楚余孽入陣。
    將他們殺完之后，忽然發現大陣與那片天地在融合，但又不完全，后來我們發現是因為死氣不夠的原因。
    然后，我們就四處各地去抓大楚余孽，包括那些心向大楚的人，前前后后殺了大概有數百萬人吧！
    終于煉成了這方死亡秘境，你這個大楚繼道者，被大楚的死氣殺掉，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轟！
    楚陽炸了！
    他知道自己從天而落之后，大楚會死很多人，事實上也是如此，但他們為了弄一方秘境出來，就殺了數百萬人，包括一些普通人。
    到底誰才是魔頭？
    誰才是罪惡滔天、十惡不赦？
    楚陽站了起來，死氣，他不煉了！洞天，他不凝了！他現在，就想殺了司馬建，就想出一口氣！
    就想為這方死亡秘境當中的冤魂，報仇雪恨！
    “是我對不起你們！”
    楚陽彎腰鞠躬，濃濃死氣竟是停了一下，隨后又向楚陽涌來，楚陽不再煉化死氣，任由死氣入體，甚至是讓死氣侵蝕到靈魂。
    很難受，但這是他的錯。
    楚陽轉身，一記吞象拳，砸在死亡秘境的破綻處！
    司馬建聽到轟隆聲響，放肆大笑，“楚陽，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死亡秘境雖然是殘的，卻也是荒階，至少是中品，你轟不破的，乖乖死在里面吧！”
    轟轟轟！
    楚陽又是一個三連轟，破綻越來越大，照這樣砸下去，再砸個三五十拳，就能轟破。
    但他等不了！
    楚陽取出了三足玉鼎，正要砸下去的時候，死亡秘境震動起來，深處似乎有聲音傳來！
    立馬，四面八方的死氣洶涌起來，鋪天蓋地的涌向楚陽，恍惚之間，楚陽仿佛看到一個個人影。
    死氣人影撞入楚陽體內，卻不再侵蝕他的身體，“噗”地一聲，如同油燈上的燈花逝滅。
    然后，留下了一絲絲最精純的死氣，跟著蟻行天下的功法，到了滄海當中，選擇了一塊區域。
    “這……”
    楚陽很震驚，這些死氣在主動讓他煉化，并且是去除了雜質，只留下最精純的部分。
    死氣涌得越來越厲害，那些人影也越來越清晰，楚陽再得到那些精純死氣的時候，隱隱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面。
    有的是讓兄弟先走，他留下來以命斷后。
    有的是他臨死，也要拉著敵人一起。
    有的是被人威脅投降，但他卻大笑著說大楚永存。
    ……
    每一個畫面的主角都不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一樣的是，他們是大楚子民，是他的子民。
    他從天而落之后，他們還在頑強的活著，不是為他們自己而活，是為大楚而活。
    活，是大楚的人。
    死，是大楚的魂。
    哪怕只剩下一些死氣，沒有身體沒有靈魂沒有意識，卻仍有執念存在——大楚永垂不朽。
    這一絲執念，仍然在幫助他，他們觸碰到了他的靈魂，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知道了他是他們的老大。
    他們便毫不猶豫做出了自己最后的貢獻，這不是選擇，而是他們的本能，執念當中的本能。
    楚陽眼睛濕潤了。
    他們，就是這片星武大陸上最可愛的人。
    可他卻沒有照顧好他們，沒擔起一個老大的責任。
    “兄弟們，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無論是誰，從上到下，我會一個一個找到，誰也不會漏過，哪怕是毀滅這片大陸！”
    楚陽心里吼著誓言，死氣人影涌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他滄海當中，死氣精純得可怕。
    和他用蟻行天下煉化的死氣，全然不同！
    楚陽心有所悟。
    這時，司馬建的聲音傳了進來，“姓楚的，是不是轟不動了？繼續轟啊！早告訴過你，這是荒階死氣秘境，你的靈階身轟不破。
    荒階遠在于靈階之上，一群靈階也比不上一個荒階，更何況，那些死氣要命得可怕，你現在是被死氣纏身了吧？動不了了吧？”
    楚陽沒有回應，有人可愛，自然就有人丑陋，司馬建便是之一，不過司馬建不是在他死之后才丑陋的，而是一直丑陋。
    隨著死氣入滄海，秘境也在快快變小，司馬建也看到了，有些驚訝的說道：“楚陽，你還真是讓人驚嘆啊！
    我聽過很多人面對你的時候震驚萬分，我覺得自己在面對你的時候，絕對不會震驚。
    但是，我沒有做到，實在是你太嚇人了，十三名摘星境強者，被你殺掉！現在，又讓死氣秘境變小。
    不過沒關系，死氣秘境變得越小，涌入你體內的死氣就越濃，你可以擋下前面的，卻絕對擋不住后面的。
    你這么強的人，我相信，等你死了之后，死氣品階將會暴漲，說不定會越過荒階。
    到時，死氣秘境就不再是殘缺的，而是完整的，是一件超越荒階的寶貝，憑著這件寶貝，整個東域將在我的掌控當中。
    然后所有的氣運、造化都將是我的，我將成為仙尊最為重視的人，我一定能走上那條路，我也能成神！
    誅神，就是為了成神，姓楚的，你知道嗎？”
    司馬建得意萬分，楚陽完全不理會，他只看著越來越小的死氣秘境，發現秘境縮小成了一個人影。
    而那個冥冥當中的聲音，也漸漸清晰！
    下一刻，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老……大，我……我就……知道……您……不會……死的。”
    “瘋子，你是瘋子！”
    “對，我是……瘋子，永遠都是……老大的……瘋子。”
    楚陽激動了，瘋子并不瘋，說他是瘋子，不如說他是拼命三郎，哪怕被十倍的敵人包圍，他也絕不會退縮，只會去拼去殺！
    他一個人就敢攻一座城，還不是潛伏進去，而是正面攻擊！帶著一小隊人，就敢殺入魔族地盤！
    他的人生信念，不要慫，就是干。
    權勢、名利，他不在乎，只要一個命令下去，他就不管不顧的去殺，就算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老大，對……不起，我……我……沒能……守住，沒能……保護好……他們，我……”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楚陽想和以前一樣抱著瘋子，揉他的頭發，拍他的肩膀，可是抱不了，揉不了。
    “老大，我……已經……死了……”
    “不能死！我沒允許你死，你就永遠都不能死！我一定會把你救活，就像以前無數次你受了傷，我們總能將你救活一樣！”
    “這……這次……不一樣了！我……死得……太徹底了！只剩下……這一縷執念！老大，讓……瘋子……最后再……戰斗一次！”
    瘋子好像在笑著，走向楚陽，楚陽吼道：“我能救活你的！我都能活著，你也必須活著！我讓你活著，你就一定要活著！我能救你的，一定能的！”
    楚陽阻止著瘋子，卻阻止不了，瘋子仍然一步一步離楚陽更近，“瘋子，你停下，你停下，老子有辦法的，有的！”
    楚陽祭出了魂血！
    不是一滴，而是所有的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