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也并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邢舟繃起神經,隨華絮穿梭於教內。
偶爾遇上教徒問好,華絮也一派云淡風輕,可是好死不死的,就在快離開教門口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女子。
“喲,這不是圣女姐姐嗎。”華絮心里不耐,卻還是轉過身來,用眼神示意讓邢舟站在她身後,然後笑著對來者說道:“原來是你,北冬。”
北冬是歡喜教四大圣使之一,對華絮素有好感,奈何女子就是看不上他。此時瞧見女子身邊跟著邢舟,北冬有了那麼一點的不愈。
“圣女姐姐,不過才一會兒沒見,你就又換了個情兒,真是多情啊。”他說著便伸手扯過邢舟,華絮想攔,但為了一個“低級弟子”出手無疑是極為不明智的,只能先忍下。
男子雙眼在邢舟臉上流連不去,所幸秦碧游除了回來那日就未曾讓邢舟出門,教中除卻應柳和華絮以外基本沒有人見過他,所以華絮有自信北冬認不出來。
只是這男人雖然沒再說話,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離譜,手竟伸進了邢舟大開的領子內,撫摸起他滑溜的肌膚來。
低級弟子地位基本上只比下人強一點,更是隨教中人隨意玩弄的對象,不過他們都是自愿的,對這些人來說,如果能勾搭到一個厲害人物雙修,反而是天大的榮幸。
北冬又揉了邢舟屁股兩下,才依依不舍地對華絮道:“瞧這人長得一般,身子卻是十分誘人。嗯……還有身上這股香味,真是讓人忍耐不住想把玩一番啊。姐姐,你若哪日玩夠了他,可把這人賞給我?”
華絮皺著眉,心道,若是讓教主知道你居然敢這麼占邢舟便宜,非廢了你不可,嘴上卻是說:“你放心,有好事我自然是想著你的。”
好不容易把北冬支走,華絮急忙拉住邢舟繼續往前,心里卻松了一口氣,幸虧剛才邢舟能忍住這人的輕薄,不然若是鬧起來,肯定就走不了了。
其實邢舟此時心里惡心的很,鐵青的臉色全都被掩蓋在了顏料下才沒被華絮發現。天知道他剛才忍耐的有多麼辛苦,竟然用那麼色情的手法摸自己……真是恨不得砍斷那人的手才好!
兩人有驚無險,才總算走到了歡喜教的一處門口,華絮將隱在陰影下的一匹馬牽給他,道:“這個包袱里是備用的衣物,一會兒你離開樓蘭地界就換上,一直往東走就能出了西域。還有,你中的懷哈奴,只要在交合時練了教主教你的心法,就可以抑制十天不發作。”
看青年楞仲的表情,就知道教主肯定是為了夜夜與他交歡,沒把這事兒告訴他。
華絮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恨極了教主,但看在我怎麼說也救了你的份上,不要把歡喜教的位置透漏出去,可以嗎?”
邢舟點了點頭,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兩面三刀的人,既然答應了就肯定能做到。反正他現在也想開了,只求能從這里安然離開,以後再也不和歡喜教的人打交道。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華絮道:“你別誤會,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教主。”
看她沒有繼續說的意思,邢舟也沒空問了,策馬轉身欲走,就聽華絮又“噯”了一聲。
轉過頭,就看華絮顯得有些困窘,卻還是說:“若是你回去見到你小師弟……他如果還在等我,麻煩你跟他說一聲,其實……我是騙他的。”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就進了院子。
邢舟在心里默默記下,縱起馬匹,一刻都不敢耽擱的也離開了這里。
第二十三章
連續幾日精神的異常緊繃,讓邢舟有些勞累,身子本來就在秦碧游的折磨下而變得瘦削,此時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更顯寬大。
不過好在現在他的功夫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要不是秦碧游親自出馬,基本上是沒人可能找到他的。
這樣逃了幾日後,從昨天開始就沒再看見歡喜教的人,邢舟知道,自己估計是徹底逃離那個魔窟了。
這麼一想,青年不禁全身充滿干勁,似乎連這連綿不絕的大漠都變得親切可愛起來。
只是隨即,他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算算日子,離他逃離歡喜教已經過了十天,仗著逃跑前一晚剛和秦碧游雙修過,他才可以這樣放心大膽的逃跑,馬不停蹄,就怕耽擱一點時間。
只是今天卻說什麼也得找一個人了。
經歷秦碧游的事情後,邢舟早已看開,對這身子的“需求”也十分習慣,對他來說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在夜色來臨之前,加緊速度趕路。
邢舟記得再往前走幾個時辰是一個小城鎮,那里已經離中原不遠了,他曾在少年時期去過那里,也希望在那兒能遇到合自己眼緣的人。
身邊其實也不時有路過的人,完全沒必要細心挑選,可邢舟還是有些挑剔。盡管大漠民風豪爽,但他也實在沒興趣以天為被地為床,與起碼壯了自己三圈的大漢滾床單。
路過一處高地時,邢舟耳尖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輕聲縱馬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裂谷下,正有兩方人馬對峙著。
站在懸崖邊的是一個赤手空拳的少年,長身而立,應該和自己一樣是中原人,雖然離得遠了但依然能看出面目俊朗。而與他相對的是十幾個提著大刀的大漠漢子,穿著粗布衣服,身材結實,顯得十分難以對付。
雙方似乎正在為什麼爭吵,大漢那邊面紅耳赤,手上長刀揮舞,腳步一直往前,逼得少年連連退後,眼看就要退到懸崖邊緣。
邢舟就看不得這以多欺少的勾當,再加上少年似乎只要十七八歲,讓他想到自己那不省心的師弟。於是邢舟跳下馬來,一個鷂子翻身就落到那群人中間。
那群人見到眼前突然出現個人,都嚇了一跳,邢舟沒興趣跟他們羅嗦,反手提了少年的領子,幾個起落間已經跳回剛才的高地,把少年扔上了馬背。
那幾個大漢終於反應過來,依依呀呀在底下叫嚷著什麼,不過橫豎邢舟聽不懂,也干脆不理,落在少年身後一夾馬肚疾馳起來。
邢舟動作干脆利落,說來繁瑣,其實事情發生也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那少年孩子心性,此時被人解救以後顯得有些興奮起來,嘰嘰喳喳的說起對邢舟的崇拜之情。
邢舟也不覺的他吵,只是對少年崇敬的言語很受用,剛才幫忙他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看見少年這樣便更覺得自己剛才出手相助是對的。
只是此時少年倚靠在自己懷中,還有些興奮的扭來扭曲,讓邢舟的額頭滴下汗來,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幾乎灼傷他。
喟嘆一聲,青年往後靠了靠,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雖然早就做好準備,但一想到從今往後這身體都會變成這樣,仍然讓他有些郁卒。
少年似乎聞到了青年情動後身上發出若有若無的香味,不禁靠過來嗅了嗅,道:“嗯?好香哦……”
邢舟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只盼望胯下駿馬再快一些,讓他們趕快到達城鎮。
那少年渾然不覺邢舟心里的別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道:“這麼說起來,我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我是……”
邢舟大聲喝止了他:“不用說了!”
少年愣愣的,抬頭看他。
邢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仍是道:“你我萍水相逢,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