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睡得還有些不安穩的小家伙,楚驍寒直接條件反射伸出手去,然后拍拍。</br> 在楚驍寒的安撫下,腓腓又睡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等到他終于清醒的睜開眼睛看向楚驍寒的時候,小家伙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驍寒哥哥,腓腓也做噩夢啦。”</br> “腓腓做什么噩夢了?不怕,小朋友做了噩夢,把噩夢說出來就不可怕了。”楚驍寒直接把原話還給了腓腓。</br> 這下輪到小家伙開始說起了他的噩夢經歷。</br> 但是只見還蓋著被子的小朋友皺了皺眉頭,然后搖頭道:“腓腓也不記得了。”</br> 為了防止給幼崽小神獸留下心理陰影,本能讓腓腓在現實中醒來后就自然而然的遺忘了這個噩夢。m.</br> 不過小家伙雖然不記得了,但是還有人記得啊。</br> 腓腓的無差別夢境聯通,每個人中招的機會可都是均等的哦。</br> 今天一早,坐在餐桌上吃早飯的林麟就顯得格外萎靡不振,眼下的黑眼圈特別明顯!和他坐在一起的林麒也不遑多讓,哈欠一個接著一個。</br> 林逸看他們那樣子,有些奇怪,隨口出言調侃道:“你們晚上做賊去了?這一大早這么無精打采的。”</br> 林麒沒好氣的白了林麟一眼,“問他。”</br> 被親哥白了個大白眼的林麟絲毫不受影響,張嘴打了個哈欠,蔫蔫道:“別提了,我昨晚上做夢,夢見我被一個怪物追了一晚上。你不知道那怪物有多兇殘啊!不光追,他還打人!”</br> 半夜平白在夢中挨了一頓打的林麟直接就被氣醒了,醒了之后的林麟覺得:不行,我得再去打回來!</br> 于是抱著這樣想法的林麟又躺下了,準備把這場被打斷的夢再給他續上,他要報仇雪恨!</br> 可是等到他睡著之后,夢倒是續上了。又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毒打的林麟再次被氣醒了過來。</br> 就這樣,這一晚上在他親哥林麒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中,林麟是醒了睡睡了醒,越睡越窩火。</br> 如果夢里追他的那個人有實體的話,估計現在林麟把那個人拉出來打一頓的心都有了。</br> 這邊正說著呢,林翰慢慢吞吞的也從樓上走了下來,也是一臉沒睡好的樣子。</br> 林逸:又來了一個。</br> “林翰你昨天晚上又干嘛了?怎么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br> 幸虧今天是雙休日,不然就這仨人六只黑眼圈,到時候也不知道是去上課的還是去補覺的。</br> 林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直接往餐桌上一趴,“別提了,我晚上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弄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覺。”</br> 又是做夢?這也有些太巧了吧?</br> 林逸一挑眉,試探道:“這么巧?剛剛林麟和我說他也做夢了。你是不是夢到你被人追,然后追上了就被按著打了一頓?”</br> 林翰聞言嗤笑一聲,“被人打?怎么可能。”</br> 接著林翰就說起了自己的那個夢:“被你說對了一半,不過你全都弄反了。我做的這個夢是夢見我一直在追別人,不光追,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那么大火氣,前面那個人又怎么得罪我了。打了一次還不夠,一場夢下來我活生生把他打散了好幾次!”</br> 一旁坐著的林麟早在聽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攥緊了手里的刀叉。</br> 最后等到林翰把他能記起來的細節都說完之后,林麟和自己的互相印證了一下,嚴絲合縫,分毫不差!</br> 原!來!是!你!</br> “林麟你這什么表情?”偶然間瞥到林麟猙獰的表情面容,林翰被嚇了一跳。</br> “打人舒服嗎?好玩嗎?”林麟忽然一個虎撲撲向了林翰,然后抓住林翰的衣領就開始搖晃:“你說!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讓你在夢里也心心念念的要過來打我?擾我清夢!害我睡眠!傷我心靈!夢里PK算什么好漢,有本事咱倆到外面去練練?”</br> 最后‘練練’這兩個字,林麟說的是咬牙切齒。也不管夢境和現實不能混為一談了。就像大堂哥說的那樣,怎么就這么巧!他這邊做夢被人打,林翰那邊就做夢打人。</br> 還說不是林翰平時就懷恨在心,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他,完全就是被林翰的氣場給影響到了!</br> 曾經不是有哪哪個專家曾經說過嗎,每個人從生下來開始就有獨屬于自己的氣場,當氣場和執念強盜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對他人造成影響!</br> 此刻的林麟覺得,這不是玄學,而是有事實依據的科學!</br> 林翰被他搖的暈頭轉向,最后從林麟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竟然也跟著林麟幼稚了起來。林翰擺出一副十分欠抽的表情:“你懂什么,打人也是很累的!雖然是在夢里,但是我還沒管你要精神損失費,也沒有追究你騷擾我呢。你居然還惡人先告狀?”</br> 林逸和林麒就這樣默默看著兩個加起來都三十出頭的人了,在這里跟兩只小學雞一樣,因為一場夢而激情互噴了起來。</br> “連在夢里都打不過我,呸!垃圾!”林翰領子還在林麟手中,卻目露不屑。</br> “你說什么?我垃圾?”林麟拖著林翰就要往外走,“有本事咱們兩個現在就比劃比劃,看看到底是誰垃圾!”</br> 林翰被拖著往外走,但是等到拖到大門處的時候,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樣,任憑林麟再怎么拉也拉不動了。</br> 兩人于是又在大門處打起了嘴仗。</br> “他們兩個知道自己今年已經一個十六,一個十五了嗎?腓腓都比他們兩個成熟!真該讓小家伙來看看林麟林翰現在的樣子。”</br> 林麒剛和林逸說完這句話沒多久,這小朋友就不經念叨,穿著練功服就和楚驍寒一起手牽手出現在樓梯口了。</br> “驍寒哥哥你看,哥哥和三哥哥在做什么呢?”小家伙放眼大廳的第一秒,就被還糾纏在門口的兩人吸引住了視線。</br> 楚驍寒順著腓腓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一會兒有些遲疑道:“應該是在玩吧。”</br> 腓腓聽到楚驍寒說是在玩,立刻笑著朝林麟和林翰揮動小手,“哥哥在玩什么?腓腓可以玩嗎?”</br> 在聽到家里小朋友聲音的上一秒,林翰正把屁股撅的老高,使勁兒往后敦。而林麟則扯著他的手臂往前拖,姿態同樣不好看。</br> 兩人聽見樓梯口傳來的腓腓的聲音后,身上同時一僵,下一秒便像是觸電一般松開了手。然后各自飛快的整理起了自己的形象。</br> 林翰:“腓,腓腓,你什么時候下來的啊?”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小家伙有沒有看到他剛剛毀形象的一幕。</br> “剛剛下來的。”腓腓走近林翰,仰頭看著哥哥問道:“哥哥剛剛是在和三哥哥玩游戲嗎?是不是新游戲?”</br> “哈,哈哈。”林翰身后的林麟干笑了兩聲,“是啊,我和小瀚確實是在玩游戲呢。拔河游戲,腓腓聽說過吧?只要我把林翰拉到門外,我就贏了。”</br> 林麟簡直要為自己的急智點個贊,他現在只希望腓腓沒有看到他剛剛宛如蹲坑便秘的猙獰表情。</br> 其他人還好說,但是在心里最稀罕的小家伙面前,他還是要臉的。</br> 想到這里,剛剛還打作一團的林麟和林翰瞬間統一戰線,眼放兇光的朝一旁一直看戲的林麒和林逸瞪了過去。</br> 這兩個人居然都不帶提醒他們的!他們以后在小家伙心中英明神武、高大俊逸的形象還要不要了?</br> 不過腓腓可不知道面前這兩人如此復雜的心理動態,聽到說是拔河游戲,于是也頗有興趣的拉著楚驍寒站到了門口。然后學著剛剛林翰和林麟糾結在一起的動作,和楚驍寒面對面站在一起,然后左手拉右手,右手拉左手。</br> “驍寒哥哥,我們也來玩拔河游戲好不好?”說完,小家伙又補充道:“腓腓每天都和大爺爺打拳,力氣可大了!”</br> 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小朋友看起來又奶又軟,認真的對他說‘腓腓力氣可大了’。楚驍寒忽然開始斟酌起了等一下到底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讓這場游戲看起來勢均力敵一點。</br> “一、二、三、準備…開始!”努力忘記尷尬的林翰充當起了裁判,隨著喊出開始的口號,手向下一揮。</br> 腓腓和楚驍寒瞬間發力。</br> 似乎是學習了之前林翰和林麟的‘先進經驗’,一號選手腓腓小朋友像是一個小秤砣一樣,一門心思的想要讓自己的小屁股和門內的地毯親密接觸。</br> 楚驍寒也不知道是真的用了全力還是假裝的,總之也是一臉的嚴肅,腳下非常的穩,以一己之力阻止著對手企圖利用身體往下坐來取得勝利的目的。</br> 終于,在兩分鐘后,不了解游戲規則的腓腓選手已經快完全坐到地上了,而楚驍寒選手眼光一閃,覺得他已經放水很久,是時候讓對手取得勝利了。</br> 然后腳下的力氣一卸,就被小家伙牽著手拉進了門。然后在力的作用下,和腓腓一樣坐在了地毯上。</br> 楚驍寒摸了摸頭上并不存在的汗,一臉真情實感的對腓腓說道:“我輸了。”</br> “驍寒哥哥,腓腓也輸了。”腓腓示意楚驍寒去看他的小腳丫。</br> 原來剛剛在拔河的時候,腓腓已經無意識的把腳踩在了門外。</br> 楚驍寒點頭,“那這樣,就算我們都贏了吧。”</br> 小家伙聞言開心的晃了晃毛絨絨的小腦袋:“好耶,腓腓和驍寒哥哥都贏了。”</br> 說完,兩個孩子忽然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笑了起來。</br> 歲月悠長,我們依舊有機會可以一起...慢慢長大。</br>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把腓腓的夢看做是一場電影的話</br> 腓腓:呸!垃圾顯示屏,高糊!</br> 林翰:高糊VR,受害人視角翻身把歌唱。</br> 林麟:高糊VR,新一任受害人。</br> 楚老爺子:全息VIP沉浸享受,給您最尊貴的體驗~,,網址m..net,...: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